第五十二章指婚
“还以为是谁大驾光临呢,原来是你我这小庙,怎能容纳你这大佛?回去歇着吧”鬼医堵在门槛的地方,阴阳怪气的道,双臂撑在两侧的门沿上,吹胡子瞪眼睛,就差没有拿扫帚赶人。
“鬼医,楼主和姑母特意留了云姑娘在这里多住几日……”锦绣瞅准时宜委婉的提醒道,是想让鬼医明白,云萱是司空飒的客人,不可以怠慢。
鬼医皱了皱鼻子,面上露出一丝厌恶和反感,斜眼打量着云萱,只道:“别以为投机取巧便能让我心服口服,做大夫这一行,凭的不是运气和机巧,而是真才实学”
虽说云萱这是头一遭在鬼医这里吃了闭门羹,然,她却并不觉得恼怒,反倒对这鬼医越发来了兴趣。这小老儿,给人感觉很实在,喜怒全写在脸上,跟这样的人打交道,心不累。
云萱挑了挑眉,既然鬼医不邀请她进屋喝茶,她便坐到身后的栏杆上,笑着接过鬼医的话,“敢问鬼医前辈,为何一口断定晚辈是投机取巧而非真才实学呢?不如赐给晚辈一个崭露头角的机会,好让晚辈证实一番,如何?”
鬼医皱眉打量着云萱一脸的笑,鼻子眼睛瞪得更圆了,狠啐了口,只道:“哼哼,没有必要,老医忙着呢,才没那闲工夫瞎折腾”
“不满前辈,今个我来,还真是找您折腾来的,还记得上回的赌约吗?我已经想好了要前辈你做什么了前辈身为世外神医,不会不守承诺吧?”云萱不急不恼,慢条斯理道。
云萱此言一出,不仅那些药童神情大变,就连气势嚣张的鬼医,也不禁面露紧张。“你,你不要欺人太甚”鬼医从后牙槽中咬出了几个愤愤不平的字。
云萱撇了撇嘴,冷笑出声,“放心,我才没那闲工夫欺压你。村民们不懂药草的性能和喜好,我知道前辈你是清楚的所以,我要你帮我打理这些药田”
“打理药田?哼,亏你想的出来,我堂堂鬼医,怎能为你这黄毛丫头驱使?笑话也不知道司空飒那小子是吃了什么**汤,好端端的中什么药草做什么生意,不搞出大乱子来,是不会知道厉害的楼里的那几个长老也是老昏了心,竟也跟着瞎起哄如今的定风楼,唯有我鬼医才是最清醒最不受你这黄毛小儿蛊惑的”鬼医对云萱毫不客气的讥讽了一番,连着身后的几个药童,一起奚落起云萱来。
锦绣有些看不下去,刚要站出来为云萱辩解几句,被云萱拦住,“鬼医前辈,以貌取人是荒唐的。我现在再跟你赌一次,我赌你三日内定会出现急剧性的胸腹绞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回,我若输了,便彻底离开这定风楼,永不为医”
“姑娘,玩笑归玩笑,莫要太认真了,免得伤了和气……”锦绣出来调停,却是不见起效。云萱和鬼医却是大眼瞪小眼,越发的剑拔弩张了。
鬼医打住了讥讽,一张老脸冷若冰霜,眼睛却似要喷出火来,盯着云萱,似要将她生吞活剥般。云萱也不惧,她还真就赌了,鬼医太过顽固,想要彻头彻尾让他心服口服,确实不易,不过,倘若真的能够降服他,对云萱而言,那可是如虎添翼
“你敢咒骂我师父?我师父自己是神医,身体好恙岂有你说三道四之理?”药童跳出来指着云萱破口骂道。
鬼医冷声喝制住那药童,盯紧云萱,深吸了一口气,似在坐着一个重大的决定,“你这赌真是蹊跷,竟敢拿老医的身体做筏子,哼哼,既如此,就休怪老医以大欺小了我若输了,从此便拜你为师,任你驱使”
“好,那我跟前辈击掌为誓谁若翻悔,天诛地灭”言毕,云萱站起身子,跟那鬼医重重击了一掌
从鬼医那回来的路上,云萱脚底生分,步伐轻快,锦绣则是一脸的愁云密布,跟在云萱的身后,不时的哀叹着气。
“姑娘,你这又是何必呢?您这番提了醒,那鬼医不论相信与否,这三日内,定会对自己的身子严加防范的,你这次是必输无疑了。”
云萱站定,望着视线四周岱青的山峦,有袅袅的轻烟从山涧飘起,如梦似幻。捻了身侧一支花苞,放在鼻下轻嗅,眼中闪过一丝自信,只道:“你说的一点不假,照常理来说,这几日,鬼医不止要定时为自己号脉,更会进食一些防患未然的保健药剂,只要能挨过这三天,他便能胜我。可如此这般,却正合了我的意”
锦绣愁容的脸上多了些疑惑,“既然姑娘算计到了这些,那又何必自投罗网呢?”
云萱抿唇轻笑,兀自道:“知道方才我为何偏要跟鬼医击掌盟誓么?只有那样我方能将指间尚未芙蓉粉沾惹上他的皮肤,只要一点点便已足够”云萱说罢,弃了那花苞,指间摩挲着自己的掌心,滑腻湿漉的脂粉香飘进鼻息,云萱满意一笑,任凭鬼医何等的精明,他万万不会料想云萱会在自己的脂粉中添加一种奇异的药。
锦绣脸上的疑惑却是更深了,“可是姑娘,那芙蓉粉不过是女儿家装扮之用,跟你们的赌约有何关联?奴婢愚笨,还请姑娘明示。”
云萱侧首打量了那锦绣一遭,琢磨着眼前这丫鬟看似一个明白人,况这些时日跟在她身侧,伺候的也算是尽心尽力了。不同那良缘,一直跟自己过不去。想了想,也决计不再瞒她。只道:“我的芙蓉粉略有不同,因了这山间瘴气多,而我又素来肌肤脆弱,是以,我在芙蓉粉中掺和了一点除瘴气的药粉。那药粉遇上墨竹的清幽之气,会在体内产生一种叫做孤竹的无色无味气体。孤竹是一种毒素,顾名思义,不得与任何一种药物兼容,孤竹在体内会存在一段时间,这期间只要不服食其他药物,便会无恙。倘若服用了哪怕一丁点带药性的东西,孤竹释放出的毒素则会对肠胃产生一些排异反应,轻则腹痛腹泻,重则胸闷绞痛。”
“姑娘,这绕来绕去的,到最后,岂不一切都掌握在鬼医的手中?可是,这样不会闹出性命之危吧?”锦绣从旁提醒。
云萱笑了笑,“这个你不用担忧,我自有分寸,何况,鬼医那样的前辈,我敬仰还来不及呢,怎忍心害他性命?只不过他那人性格实在冷傲,又屡次出言贬损于我,小小的惩罚一番,相信司空楼主也不会怪罪的吧?”
锦绣恍然大悟,卸去了脸上的担忧,也随即展颜一笑,附和着道:“是奴婢多心了,说起那鬼医,也实在不讨喜。虽说医术精湛,但这些年来,却越发的目中无人了,村民们有了病痛也只打发了那些药童去,楼主说了他好几次,都是不受用。这会姑娘来了,他也该好好收敛一番,好让他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云萱微微颚首,没有接锦绣的话,兀自朝前小走而去。心下却在思索着鬼医院中那些参天的墨竹,云萱的心思不在那些墨竹上,而在于那些隐藏在墨竹林中的异物。
如果她没有记错,月国医药野史中,曾对一种金色蜈蚣有过记载。野史中的记载虽只是寥寥几句,但金色蜈蚣的毒性却让云萱深深的刻进了脑子里,那是一种超越了西域五毒盘踞天下奇毒之首的怪虫。
云萱从那墨竹林边装出来时,隐约看见不远处的一棵竹子下,那松软的红土中,一截金色的物什一闪而过。虽只是惊鸿一瞥,然那金色泛着光圈的身躯和那周身律动的手脚,仍不免让云萱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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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萱才刚刚回到自己休息的住处,三杯两盏淡茶尚未入喉,司空姑母便打发了丫鬟前来传话,说是请云姑娘到雅心居叙话。
云萱马不停蹄,赶往雅心居,司空姑母一连的笑容,好生热情,全然没有楼主姑母的架势,携了云萱的手,同坐榻间,说的尽是些家常话。
一来二去间,话题不知何时竟转移到了司空飒的身上。只听那姑母叹气道:“……早就听闻是云姑娘几次三番救了飒儿的性命,小妇人早盼着当面言谢云姑娘,却因有不得已的苦衷出不得山去,没想竟真有缘分在这跟姑娘叙话,真乃缘分安排。”
云萱也是微笑着看着司空姑母,等待着她下面的话:“云姑娘即是飒儿的救命恩人,如今又为小妇人除了痛疾,实乃我们司空家的大恩人。是小妇人连累了飒儿,毁了他的锦绣前程不说,还带累他如今过着这般有今天没明日的生活。小妇人对飒儿的愧疚之心,是言不尽的。云姑娘,我知道你一身的好医术,又心地善良,有你在飒儿的身边,小妇人是最放心不过了。小妇人有个不情之请,还请云姑娘慈心全了小妇人这个愿,可好?”
说到被人央求,云萱心下不由慎重起来,面上却是依旧笑得温顺,只道:“司空姑母但说无妨,但凡小云能力所及,小云定不会推辞。”
司空姑母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一手抓住云萱的手腕,另一只手却迅速从腕间褪下一只子镯,麻利的套到云萱的手腕上。
云萱愕然垂首,便见自己的手腕间,戴着一只发金光的镯子,上面雕龙附凤,好不奢贵。
“司空姑母,你这是?”云萱有些惊愕,不知这司空姑母唱的哪出?
司空姑母笑着盯着云萱不明就里的脸,拍着她的手背,一字一句道:“我想让你嫁给司空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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