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我自由着,你羁绊着……
作者:刘小舟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2354

() 二零零五年一月一日,风雪漫天。

在讲述发生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的一系列事件之前,我们有必要讨论一下这样一个问题:冬天的人为什么爱睡懒觉?

众所周知,人类总是向往着身心上的自由。在今天这个生活节奏异常紧张的时代,心的自由是够呛了,于是身的自由就成了人们的追求目标。这种追求衍生出来了一种文化,那就是――露。露胸的露背的,露相的露腿的,别以为只有超人才*外穿,扒开屁股才能看见衣服的人比比皆是。而在冬天,自然条件已经不允*目张胆的露了,该怎么办呢?答案就是――躲进被窝里露。当你赤身*枕着胳膊看窗外的冰天雪地和冰天雪地里包裹得狗熊一样的人群时,你会从心底生出一种优越感:同样是人,我躺着,你站着,我自由着,你羁绊着……

惨案就是在这种背景下发生的。当时,我们这群追逐着自由的人正躺在被窝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懒话,宿舍门咣地被踹开了。众人眼睁睁看着聂云破门而入,眼睁睁看着她冲到我床边,眼睁睁看着她猛地掀飞了我的被子……

庆幸,绝对庆幸。这段日子里,我一直以最自然最坦诚的方式同被褥做着亲密接触,即便那次被女土匪看了个精光光,都没有阻挡住我追求自由的理想。而头一天晚上,我鬼使神差地保留了一条底裤,那是我入冬以来,唯一一晚上没有裸睡。真的,骗你让我上街见不到美女!

女土匪就这样堂而皇之地闯进了我们宿舍。在她睥睨天下的目光里,我像个先失了业又失了身的女研究生一样无力地蜷缩在墙角,无比幽怨地说道:“你就……不能怜香惜玉点么……”

聂云一点儿都不带脸红的,大声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都这情况了,我哪还知道是什么日子?于是我支吾着回答:“不知道……”

聂云毫不手软地揪住了我的耳朵:“好好想想!”

“别别别……是圣诞节?别拧我腮帮子,我是靠脸混饭吃的……”

“再想!”

“中秋节?端午节?泼水节?哎哟我的胳膊……”

“继续想!”

“耶稣受难日?列宁诞辰一百好几十年?真想不出来了……英雄!您别往下了,那儿不是您能摸的地方……”

贱人们一直乐呵呵地躲被窝里看我被女土匪蹂躏。当孙大伟小心翼翼地说出“元旦”两个字之后,聂云才气呼呼地放开了我:“看你那邋遢样,赶紧起来收拾收拾!中午就是我们院联欢会,成败在此一举,你要是给我丢了人,小心本小姐辣手摧花!”

我,以及众人:“……”

说实在的,我现在这副尊荣绝对能要人亲命,脸没洗牙没刷,头发睡得乱七八糟,像顶了一头过期的方便面,镜子里一照都看不出人模样来。我就纳了闷了,聂云怎么还这么死乞白赖地拽着我?在经过一系列深入分析之后,我得出这样一个结论:聂云她根本就没有颗女人心,她是那种大于女人小于男人的生物。这类生物过去叫女强人,后来叫中性美,今天叫做……

聂云像遛狗一样拎着我的耳朵出没于S大的理发店、饰品店,三个小时之后,我已经清爽干净得像条被洗衣机狠狠蹂躏了三天三夜的*了。头发修剪得整整齐齐,衬衣西裤大头皮鞋,外罩一件聂云不知从哪儿弄来的黑色风衣,老远一看黑不溜秋的,像管子刚开封的鞋油,倍儿帅。在前往联欢会地点的路上,聂云一句又一句地嘱咐着我:

“……一定记住了,你的任务就是把叶子姐的男朋友比下去,别让他尽出风头……”

“……酒什么的少喝,也别乱说话,你一张嘴就容易惹事……”

“……今天漂亮女孩子特别特别多,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你老盯着人家看……”

我插嘴道:“这些你都不用担心,我只有一个问题想问……”

聂云十分不悦:“有屁快放!”

我小心翼翼地问道:“我能不去吗?”

聂云满脸阴云地举起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