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二十多年前的事?”三夫人攥紧那条素净的锦帕,垂首问道。
呵,还装!“二十多年前,大娘根本不是死于产后血崩!而是被人毒害,那封绝笔书上,我娘则承认是自己因妒恨大娘为爹所爱,所以对大娘下了毒手。然后今日,她自觉愧疚,无颜面对老爷,只得以死谢罪。今天事情的起因,就是这个对么?”郝逸凡扬了扬眉,看着垂首不语的三夫人。
“可是事情却发生的很蹊跷,这样一封绝笔书,看起来好似是她为了谢罪才服毒自尽,可是细想起来却有很多疑点。首先,为什么早上还好好的人,跟你回去之后就突然要自尽了?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其次,如果她真的是畏罪自尽,为何事隔这么多年之后才会觉得自责?最后一点,她所用的毒药是哪里来的?为何当众人进到她房间的时候只看到晕倒在地的她,却未看到毒药?凭空消失了?三娘,这些所有加起来,你不觉得蹊跷么?”郝逸凡悄然走到三夫人身边,俯下身来凝着她的眼眸,让她一震心颤!
“三娘,我还给你看一样东西,一样你很熟悉的东西。”郝逸凡从怀中摸出一个香盒,捧到三夫人眼前,眼中擒着一丝耐人寻味的光芒。“引魂香……这个东西,眼熟么?”说完,他竟将香盒打开,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蓦地散开。
三夫人突然面带惊怖之色,捏着锦帕的手隐隐发颤,脸色竟又白转青。
“这个东西的香气很特别吧?沁人心脾,勾人魂魄——”郝逸凡将打开的香盒捧到三夫人眼前,那股勾人魂魄的香气更加浓烈的向三夫人扑去。
“啪——”
那香盒突然被三夫人伸手打落,摔碎在地上,盒中的香料四处飞散。顿时那种奇异的幽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郝逸凡倒是一连镇定,好似早已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郝云玺与阋宸妍则是淡然的站在一边,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郝风祺却一脸惊愕,一双狭长的凤眼圆睁,他指着四处飞散的香料,半天也不言语,只是指着。
郝逸凡抬眸看向那个躲在床角,打落香盒的人影。脸上的笑意越发深了,“三娘,你怎么如此反应?这熏香你不喜欢么?”
三夫人盯着地上那已经四处飞散的香料,双唇嗔嗔发颤,手中的锦帕早已攥的紧皱。
突然之间,床榻上熟睡的妇人眉头紧锁,呼吸变的紊乱不堪。她象是陷在梦魇中,一脸痛苦,她紧紧抓住被褥,像溺水之人想抓住一根浮木一般,死死的攥在手中。
众人惊讶的看去。二夫人的面目竟开始扭曲,几颗汗珠随着她扭动的身体滑落到被褥上,像是被什么恐惧的东西追逐一般,几个残碎的词片从她唇中脱出。
“不要——”
一声惊叫声响起,随即昏睡的妇人竟然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眼睫沾有盈盈泪滴。
阋宸妍起身来到床边,伸手为苏醒的二夫人探脉,“二娘身体已经没事了,看来是做了噩梦。”
床榻上的妇人看到是她,眼中竟流下泪来,“我没死么?”
阋宸妍替她盖好被子,轻声说道:“二娘,你没事。”
蓦地,床榻上的妇人凤眼圆睁,惊惧的看着床角的那抹素裳身影,“啊——”一个惊声惨叫,二夫人竟躲到了阋宸妍身后,全身忍不住颤抖,“恶鬼,你这个恶鬼!”
众人皆看向床榻上颤抖的妇人,唯有那个站在床角的素裳身影没有反应,她好像沉到了在自己的思绪里,完全无视周遭的一切。
阋宸妍转过身,轻拍二夫人的背,声音轻柔淡雅,“二娘,没事,没事了。你已经没事了。”
“我不要看到她,不要看到她!她要杀我,她杀我!”二夫人伸出颤抖的手,指着床角的素裳人影。
这时候,郝风祺仿似从刚才的惊愕里回过神来,看到床榻上苏醒的二夫人,他猛地冲了过去,双手紧紧扣住她的肩膀,眼中崩出的愤怒几乎将一切烧尽。“为何?为何你要如此!为何你要毒害云儿!你还我的云儿来,还我的云儿来!”
郝逸凡倏地上前将郝风祺从床边架开,刚刚苏醒的病人怎经得起他如此摇晃。
二夫人错愕地看着眼前疯狂的郝风祺,他的表情,他的动作,还有他说出的话语,让她心颤,心惊,心寒!
二十多年了,那个女人死了二十多年他却一刻都没有忘记……她在他身边守了二十多年,可她却依旧没能代替那个已经死去的女人。甚至说,他心里从来就没有过她?
不知是伤心还是绝望的情绪,将她压迫的无法言语。
屋内就这样安静了下来,安静的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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