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西站位处关外,要想进入位于特区内的南山,需要过南头边防站这一关。深圳被一道长长的铁丝网人为地分成了两个世界:关内和关外。关内是繁华的特区,特区的对面是更加繁华的香港;香港虽然回归近十年了,但依然像另一个国家似的可望而可不及。莫说香港,就是内地人到特区,也要持证进出。特区也算是国中之国吧。
来时并没有到派出所去办什么“特区边防通行证”,不过这点小事根本难不倒银子,只见他花了一支烟的工夫,便弄来了一张假的边防证,代价是五十块人民币。为了通关的事,从坐上火车的那一刻起,就一直悬在我的心头,虽然银子一再向我拍胸脯保证说肯定没问题,但过关的时候,我依然有点紧张。长这么大,违法乱纪的事我从没干过,尽管贼心难免有过。结果验证我的担心是纯属多余:检证的大兵只是扫了一眼我手中的纸,便轻意地放过了我。也就是说,从这一刻起,我已正式进入到了深圳的核心区域。
我长吁了一口气,抬头望了眼如水洗过的天空:深圳的蓝天也比内地要干净清爽许多呢!
从南头边防站到南山的四方小区,不过几分钟的车程,我们在出租车上说笑间便到了目的地。四方小区由十多幢八层高的楼房组成,上下都不带电梯,外表看起来有点旧,应该建成有十多年的历史了,但绿化保洁看上去还不错。银子住在七楼――他租房的时候特意挑的,寓意七上八下,他自认为是早上七八点钟的太阳,正苒苒向上,前途不可限量;但他的手机号码尾数却是四个八,他对此的解释又换成是“”;内 裤又只穿红色的,因为今年是他的本命年,红色表示红红火火,象征着他今年将有好运气。不仅他自个穿,也给我和好人各买了一打,非要我们穿上,说是让我们的生活都要跟着他一起红火起来。胳膊拧不过大腿,再说又不花自个的钱,最终都依了他。三人穿着红裤衩往客厅一站,笑得秦可欣直掉眼泪。
这一年余下的时间里,我真的没再穿别的色的内 裤,后来众多的桃花运和生意上的红火不知道是不是和这个有关,我不敢枉下结论,否则肯定要被人骂成迷信了!
第一次爬七楼,不免气喘吁吁,随口发了句牢骚:“每天爬这么高,真是要人命啊!”看来我不是早晨的太阳,因为讨厌这种一直向上的感觉。
“不说你自己肾亏。该不会女人玩多了吧?”银子赶紧回击我。不知道他是爬习惯了,还是身体真的比我好,居然看不出有什么感觉,就连虚胖的好人,也只是出了点微汗。我无语了,不怪被他数落。
房子是大号的两室两厅,经过简单装修,电器家具等生活用品一应俱全,比我在内地租的房子要宽敞奢侈得多。每月这房租得要多少白花花的银子啊!我心里感叹着。银子将我领进主卧正对门的次卧室,也就是我即将入住的房间。眼睛略一扫过,感觉非常满意,不由地向银子竖起大拇指:“还是老大会享受,连住的房子也这么宽大漂亮。这空着的房间,应该是为迎娶二嫂准备的吧?”
正说间,主卧房门咯吱一声打开了,一位婀娜的妙龄女郎瞬时映入我的眼帘。她乌黑的长发迎风飘舞,身材高挑,曲线优美,浓眉大眼,挺鼻红唇,长得颇像年轻时的王祖贤,而身材则要更加诱人!她应该是刚睡午觉起来,一边穿着半透的睡衣、拖着印花的棉鞋往外走,一边闭眼张嘴打着哈欠,显得别有一番风情。
不用介绍,她就是银子的模特女友秦可欣了。
我刚才的话应该恰好被秦可欣听了个正着,因为她的漂亮脸蛋上现出了少许的不快,一对大得出奇的眼睛很不友好地瞪着我。
我知道自己闯了祸,赶紧露出夸张的表情,望着银子说:“这位就是你经常夸赞的知书达礼、温柔贤惠、貌若天仙的可欣大嫂吧?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嫂子果然有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姿!你小子哪辈子修来的好福气,得遇嫂嫂这样的佳人!唉,要是三宝哪天也能遇上这么一位,我一定天天给祖宗磕头烧香!”
这是我的心里话,并没有半句恭维之词。尽管早就看过秦可欣的照片,尽管在梦中极度无耻地与她缠绵过无数回,但突然见到活生生的本人,还是让我感受到了强烈的震憾,令我恍若置身梦中。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怀疑自己是见着了大学时梦中的那个天使,但这样的想法,随即被我强行镇 压下去。这位可是千真万确的大嫂可好?怎么可能会是……想来是初来深圳,脑子一时不能适应,突然出现了短路,应该情有可愿哦!
“哪有你说得这么夸张!”听了我真心的赞美,秦可欣这才眉开眼笑,“你就是银子的好朋友,十几岁就在报刊杂志上发表大作的魏、魏、青、丝吧?”我的名字被她念得一顿一顿的,像是很难启齿似的。说完笑得更夸张了,感觉这样不礼貌,急忙用白皙纤长的玉手捂住嘴,想笑而不能笑,显得颇为痛苦的样子。
“笑吧,没事,三宝又不是外人。谁叫他爸妈给他起什么名字不好,非要起这么个不男不女、不荤不素的‘为情死’的名字――这不是咒他迟早死在女人手里吗?他的小名更有趣,叫什么魏小宝,你瞧他这衰样哪点像金庸笔下的韦小宝?!”银子一脸坏笑地说。
“就你爸妈给你起的名字好!”我也不甘示弱,“什么钟尚银,一听不是财迷,就是播种播上了瘾!”
据说银子追求秦可欣并不顺当,也是费了好多心血和时间才追到手的。毕竟秦可欣所从事的职业,加上个人出众的外表,可以想象追求她的男人肯定是多如牛毛,各色人等都会有。而银子在各方面肯定都不是最出众的,他之所以能够最终胜出,肯定是跟他善于捕捉女孩子的心理有关,加上他丰富的实战经验,以及有针对性有步骤地展开猛攻,秦可欣这才不幸被他播上了种。
被播了种的秦可欣一时没有明白过来,反而望着银子笑,“原来,你的名字还有这一层意思啊?”忽而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疑惑地望着我,“播什么种啊?”
我刚想笑,便见银子使劲拿眼瞪我,于是我笑着打哈哈:“啊,没啥意思。呵,这房子真不错,每月租金得不少钱吧?”
银子立即接上:“还行吧,也就两千五。”
“乖乖,整整十个二百五啦!”我大为惊叹,“你们不才俩二百五吗?干嘛租这么贵的房子!”
“加上你就仨二百五啦!”银子没好气地说。显然他反应要比秦可欣快得多,可能她是胸太大的缘故,脑子反应始终要慢半怕。等她反应过来,我们已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了,她追过来,笑着说:“三宝,你果然嘴坏得很!”
“谢谢嫂子夸奖!”我笑着收下她的赞美。
男人说男人嘴坏,那是贬损;女人说男人嘴坏,却是夸赞。何况秦可欣还是一个超级性感的大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