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慧君来报喜,在她离去之后虞笑嫣自是少不了准备一份厚礼送去江无忧的府上。这些东西自然得去帐房里去支了。管帐的是江崇德以前的通房丫头,后来晋升为妾室的杜姨娘。而管着库房钥匙的却是一名姓于的姨娘。
府中但凡有大笔支出,都得由家主江无邪发话。可是江无邪自从虞笑嫣醒来便没见人影,想到昨夜,虞笑嫣有些脸红。看在杜于两个姨娘眼里便是她小媳妇的窘迫了。虞笑嫣作为江家二夫人,是真正的当家主母。只要江无邪愿意,杜姨娘和于姨娘手中的实权完全可能落到她手里。所以两个对虞笑嫣都相当客气,再加上她不自觉流露出来的娇羞,让两人心生好感。特别是那位于姓姨娘,陪笑道:“虞、于两姓,千百年前指不定是一家呢。我们二人能在府中掌管帐务,不过是二爷念在我们侍奉老太爷一场。二夫人只管进去挑便是。”
虞笑嫣当下恭敬地谢过了。江家府房里的各色奇珍不少。都由杜姨娘分门别类地登记在册。虞笑嫣翻看了以往送礼的记录,却没有找到江无忧妾室有喜时送礼的记录。
杜姨娘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笑道:“大爷的两位姨娘有喜时,还没有搬出府去呢。所以没有先例。”之后,杜于两人又试着向虞笑嫣提出了这次送礼的规格。虞笑嫣觉得可行,又外加了一匹上好的织锦额外送给玉花。
杜于二人本是姨娘出身,对于同是妾室的人自是有几分惺惺相惜。她们见虞笑嫣对姨娘并无轻慢,越发敬她几分了。虞笑嫣却不知此举为她以后掌管府中大权赢得了两个有力的后盾。
虞笑嫣着人送贺礼送出后便命人搬了个大椅子搁在院中,倚在一个绣花软垫上晒太阳。昨夜的暴风骤雨让她还没有缓过劲来。岂不知人越是想清闲的时候,越不得清闲。刚眯不到一会儿,下人来报:高密侯府二小姐来访。
月成华倒底是个闺阁小姐,不如兰慧君那般眼毒,竟没有发现虞笑嫣的异样。她此行的目的是邀虞笑嫣参加十月中的芙蓉花社的。照样是一张请柬。虞笑嫣心领神会地一笑,命小慧好生收起。
月成华嗔道:“这可不是让你送给他的。到时候姐姐得让江家家主陪着来……他那份,我已送到了……”
“他是谁呀?”虞笑嫣难得地开起了玩笑。惹得月成华又羞又恼。
笑过闹过之后,月成华三分羞赧七分欢喜地道:“我昨日着人将贴子送到他手里,他一口应下会来,而且还代话谢我了!”
虞笑嫣也极欢喜,她估摸着是不是该给阿爹写封信,让他们二老来上京小住几月。有些事还得双方家长见面商议才好!
小娟奉上一碟茶果后,掩嘴偷笑:“舅爷性子极好呢。且说月小姐可不能再叫我家夫人‘姐姐’了!”
月成华一愣,随际省过味来,双目炯炯,面泛桃色。虞笑嫣装模作样地喝斥着小娟。月成华却从腕上褪下一只镶着红晶石的金镯子赏给小娟。小娟哪里敢收如此贵重的东西,连连推却。虞笑嫣略让了让,竟接了过来:“镯子我收下了,只是不能给小娟!改日我再寻个你看得上的给你。”
不能给小娟,那就是给虞之远了?她看得上的自然是虞之远的随身物品了!月成华饶是直率,也经不起这样的取笑。又是一番打闹。虞笑嫣自从嫁入江家就不曾这样随性笑闹过。她本就生得容貌绝美,那份被她刻意敛去的纯真娇憨显露出来,让她容光焕发、风华绝代。
偶有过往的仆妇都忍不住敛息屏声,生怕惊忧了她。而刚入南院院门便听到一串脆生生的笑声的江无邪更是被虞笑嫣的笑靥晃花了眼。他就那样呆呆地隐于花木之后,直到月成华起身告辞。
月成华看到呆若木鸡的江无邪后,回过头来对着虞笑嫣别有深意地一笑。江无邪回过神来,讪讪地与月成华见礼。
虞笑嫣不知道江无邪倒底来了多久,生怕她之前的嬉笑打闹被他觑了去。一时便有些窘迫地唤道:“夫君——”
江无邪本是满心欢喜,却见她一见了自己便又是一副贞静安然的模样了,便有一点不痛快:“笑嫣之前与月小姐说些什么呢?”
“成华她邀我去芙蓉社。还说让夫君一道去。”虞笑嫣局促地道。
江无邪“嗯”了一声,本想问问她身上可好,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了。何况旁边还站着小娟呢。
两人一时讪讪的,幸而仆妇进来询问江无邪中午在哪房用饭。江无邪想也没想,直接留在南院了。最初的沉默没被打破,结果一顿饭吃得极为拘谨。江无邪闷闷地给虞笑嫣布菜。虞笑嫣客气地回赠着。原本应该更亲密的两个人,倒还不如以前那样自然了。
下午,南院来了十余个精壮的家丁。在院墙一带守着。虞笑嫣着人一打听,才知道是江无邪的意思——据说,江家有重要物件被江无邪存放在了南院。以后南院家丁分三班,昼夜轮番值守!虞笑嫣明白,这是江无邪为了防莫言再次光临而请来的好手!一方面,她为江无邪将她当犯人一样看管起来而不悦,另一方面,她又担心不能莫言顺利地带来那几幅赝品。
夜里,江无邪没有来南院吃晚饭。不用打听也知道他一定去了陈婉如房里。虞笑嫣有些庆幸,之后又有些失落。
因着昨夜太辛苦了,虞笑嫣早早地便歇下了。半梦半醒之间,只觉得床前站了一个人!借着夜里照明的灯笼的微光,虞笑嫣猛地从床上弹跳起来:“莫言?”
江无邪的好心情全给破坏了!他暴怒地扯开帐子,低吼道:“小点儿声儿!南院现在一直守着人呢!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这句话太过熟悉了。陈婉如的“葬礼”上,虞笑嫣也这样说过他。现在,他原封不动地回敬了她,虞笑嫣只有苦笑。
“昨夜,吴姨娘身子不好,我以为夫君会留在北院的。”虞笑嫣纯粹是无话找话说。自从昨夜后,她见了江无邪便觉得紧张,她需要一个话题来打破两个人的僵局。
“我去了北院,你正好等着他么?”江无邪犯了拧。
越说越错,虞笑嫣叹了口气,起身抱起一床薄被去小榻上为江无邪铺床。
江无邪猱身上前,顺势将虞笑嫣压倒在了小榻上。房里的小榻本是供值夜的婢女用的,白天也用来坐靠。两个人躺上去便显得极为拥挤。江无邪将虞笑嫣压在身下,胡乱剥起她身上的衣衫来。将一腔的怨气都发泄到了无辜的衣袍上。
幽暗的灯光下,虞笑嫣双眼紧闭,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昨夜的痛让她心有余悸。江无邪略为一顿,轻柔地吻上了她的唇。虞笑嫣内心实在想好好地配合他,可身体不可自抑地瑟缩着。江无邪敏感地觉察出了她的僵直,刚刚涌上心头的那一丝愧疚和怜惜瞬间飘散,如昨夜一般,他再一次重重地闯了进去。
仍然是疼痛!比起昨夜有过之而无不及!更让虞笑嫣痛苦的是,昨夜院外没人听得见。今天院外的人可都警醒着呢。她只得死死地咬住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而缘于身下的撞击声声声入耳,和着钻心的痛让她几欲昏厥。她又开始了痛苦的修行,只期江无邪能快些结束。
江无邪和其他妾室欢M好时,她们无不承欢于他的身下,娇声媚语。而虞笑嫣的表现让他十分震怒!这分明就是对他的厌恶!一念至此,他的动作愈加粗暴起来!
好容易等到江无邪翻身下榻,虞笑嫣觉得自己如一块破布一样被摊放在小榻上,连抬下手的力气也没有了。
江无邪睨了一眼满头汗水的虞笑嫣,将一床锦被盖到她身上,自己则去大床上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