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的婚宴一直从白天持续到晚上,许多宾客都醉得东倒西歪,毫无形象地趴在桌上,有些更是已经醉成一堆烂泥似地倒在地上,需要家人带轿子来将他带走。
叶奉更是醉得厉害,但他却没有倒下,反而越醉越精神,拿着一根筷子把盘子敲得叮咚作响,嘴巴一张一合地大吼着。
“大河向东流哇,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哦嘿哦嘿参北斗哇,生死之交一碗酒哇,说走咱就走哇,你有我有全都有哇,哦嘿哦嘿全都有哇,水里火里不回头哇,路见不平一声吼哇,
,该出手时就出手哇,风风火火闯九州哇,嘿呀,依儿呀,唉嘿唉嘿依儿呀,嘿呀,依儿呀,唉嘿唉嘿依儿呀,路见不平一声吼哇,该出手时就出手哇,风风火火闯九州哇,嘿呀,依儿呀,唉嘿唉嘿依儿呀”
远处撑着下巴看星星的未央突然背部一僵,脸上不住地抽搐起来。这歌她只在议事堂唱过那么一次,谁料叶奉竟然学会了,还唱得像模像样的颇有刘欢的风范。
叶奉自然不知道未央这个时候心里到底有多郁闷,他一脚踏在桌子上,不停地挥动着自己的衣袖。
“路见不平一声吼哇,,该出手时就出手哇,风风火火闯九州哇,嘿呀,依儿呀,唉嘿唉嘿依儿呀,嘿呀,依儿呀……”
“老爷,老爷。我扶你回房休息。”
“一边去……拿酒来!”叶奉一把推来前来搀扶的老牛,又得瑟地把屁股往桌上一坐,跟个老顽童似的。
叶家十七个儿子早已被送如洞房。
叶夫人和六个小妾在自己十七个儿子的小院外溜达了一圈,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到叶家的大院。
这叶夫人一脚刚踏入前院,就看到自家老爷子疯疯癫癫地在桌子上抽风似地比手画脚,管家老牛在旁边劝不来拉不走,正头疼地望着桌子上那状若疯癫的老爷。
叶夫人二话不说,立刻拉着大队走到叶奉面前。
“老爷……老爷……老爷……”叶夫人一开始还温柔地唤着叶奉,唤了好几声之后发现叶奉依旧顾自手舞足蹈,连看都不看她一眼,脸上顿时晴转多云,双手插腰吼道:“你个死鬼!在上面比手画脚干什么,给我下来!”
叶奉愣愣地看着叶夫人,仿似受到了惊吓,但这种状态只持续了一会,他便又开始手舞足蹈起来。
“大河向东流哇,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
“参你的头!你个死鬼,给我下来,跟我走!”叶夫人忍无可忍,招呼着六个小妾,发动集体的力量把叶奉从酒桌上揪了下来。
“说走咱就走哇!”叶奉从酒桌上滚下来,也不示弱,衣袍一挥就率先走到了前面。
谁知还没走出几步,那边一个张员外就抱着酒壶酒碗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将一碗酒递给叶奉,大手一拍他的肩膀,豪气冲天地喊道:“兄……兄弟,咱们喝,别……别被家里的母老虎骑在头上。嘿嘿”
叶夫人和六个小妾一听,脸色均便了便,但叶夫人是见惯大场面的人,她压制住自己的不满,客气道:“张员外,你看我家老爷都已经醉成这样,你看是不是先让他去休息。”
“闭嘴!男人说话女人插……插什么嘴!去去去,去切一盘苹果出……出来!”张员外眉毛一拧,直不溜秋地就把一家之主的风范给搬了出来,又往碗里斟了酒,递给叶奉,豪气干云道:“哥们!咱喝!不怕!天塌了……老弟帮你扛着!不……不就几只母老虎吗?打!”
叶奉一看这情形不禁乐了,他接过酒一饮而尽,打了个酒嗝后又扯开了喉咙吼道:“生死之交一碗酒哇!”
“叶奉!”叶夫人和六个小妾终于忍不住,虽说醉酒的人说的都是醉话,当老是被人喊着母老虎却是让她们无法忍受,何况别人还喊打!她们怒了,双手往腰上一插,随即来了个河东狮吼:“你反了不是!”
叶奉愣愣地看着,嘴里还喃喃唱道:“路见不平一声吼哇……”
“哎哎哎,你们才反了不是!能……能对自家老爷这么说话吗?来人啊!给我打!打!不……不听话的女人就该……该打!“张员外舌头打着结,摇摇晃晃地指着眼前的一堆女人,嚣张道。
“打!我让你打!”叶夫人无须再忍,抬手一巴掌往张员外脸上扇。张员外本就摇摇晃晃,被她一个耳光下来,更是重心不稳,一下便倒在了地上,脸着地跪倒在地上,屁股高高撅起,众位小妾也不甘示弱,纷纷抬脚一蹬。只见张员外“哎呦”一声,便连滚带爬地不知道往哪处去了。
“好!该出手时就出手哇!”叶奉在一旁像个孩子似地看得乐呵呵地,还不忘拍手叫好。
“你这死鬼,还在这丢人现眼,儿子都入洞房了,这里都散了吧,老牛,该咋办咋办。”
“是,夫人。”
“死鬼!给我过来!”叶夫人吩咐完老牛,便把手往叶奉耳朵上一拧,揪着叶奉的耳朵,带领着六个小妾,风风火火地往内院里去了。
隔了老远还听得见叶奉在那叫唤:“说走咱就走哇……”
未央目瞪口呆地看完眼前发生的那一幕,心中早已在仰望叶夫人。我的娘亲啊,真是太强悍了,女人中的典范啊。
纳纳地看着叶夫人等人走远,未央才喃喃到:“不知道我以后和他……会不会也这样……”
说罢,望了望身旁他坐过的座位,又想起今日他深情告白的那一幕,心中不禁荡漾了一下。
墨离早在这场闹剧开始的时候就离开了,墨家的下人来了人,说是皇上召见。他不敢怠慢,便匆匆告辞进宫去了。
倒是马千千,赖着死活不肯走,最后还是赵隐软硬兼施地把她给拉走。临走时她还声泪俱下地说了一句:“你就这样拉走我,我会抱憾终身,死不瞑目的!”
未央至今还为她那句话震撼不已,那遣词造句的才华,简直让她望尘莫及。
酒席已经散得差不多了,这场酒席醉了很多人,姬木羽也醉了,醉得一塌糊涂,白米苏扶着他回房的时候,未央还可以听到他不断在问:“为什么……为什么……”
究竟他为什么要问为什么,未央也无从得知。
夜深了,未央也领着苗儿一路走回自己的院子。
初十的月亮已经很亮了,不知道圆月日那天,月亮会是怎么的迷人。
未央望着天上的月亮,脑海中又浮现墨离说的那句情话。
“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你想嫁,我便娶!”
如果明天我想嫁了,他会不会来娶。未央幸福地想着,欢快得一蹦一跳,嘴中还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轻轻唱道:“明天我要嫁给你了,明天我要嫁给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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