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回到先忧阁,坐在自己的书房,忧心如焚。粮食的事情,还有那些备用的yào品,理应由太府寺来筹措,而不应该让他疏密院来cào这个心。
可许言一直和太府寺没有什么往来,不知道该找谁去联系这个事情!脑中自然也便想起了自己的父亲许腾,一想到自己的父亲,许言心中稍定,便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招呼着刚把那周贺投入疏密院大牢的转回先忧阁的méng巴,出了疏密院往吏部而去。
刚到吏部的mén口,便见许腾带着一些下属的官员正一脸焦sè的走出大mén来,一见许言来此,微微有些错愕,却惦记着临安的百姓忙问道:“言儿,临安县的情况如何?”
青山湖大坝决口后,楚棣便把临安的那边的事情都托付给了许言,也就不再安排其他官员去那边查看,所以此时也只有许言知道那边的详情。
许言扶着许腾忧虑道:“父亲,临安那边的百姓存活下来的基本上已经避入山中,但是损失惨重,百姓逃出来的虽然都携带了一些物品,可因为山中的xiǎo道拥挤,为了活命几乎把携带的东西都抛弃了,如今他们随身携带的干粮也不过能顶上一两日,孩儿看那边的情况,如果从今日之后雨水能够停住,这大水没个三五日也是不会彻底退下,这样一来,百姓的口粮便成了问题!我找父亲帮我到太府寺联络一下,看看能不能调拨粮食救济一下”
“这个你不用担心,朝廷已经考虑到这个问题,陛下已经下旨让太府寺划拨粮食jiāo付禁军,让他们立刻运往临安!”许腾闻言点了点头,对许言解释道。
许言闻言,顿时心中舒缓了一口气,朝廷早有准备,那山中的百姓就不用挨饿了。如此一来,有太府寺和禁军出面,疏密院就不用干预此事了!
“父亲,你这是要去哪里?”许言转问许腾道。
“哎……我大楚国今年真是祸不单行啊!”许腾不住地摇头叹息道,“今日清晨富chūn县来报,富chūn江水位暴涨,江堤随时都有决堤的危险,陛下让我吏部派人过去查看一番!为父放心不下,便想亲自带人过去看看,我这便走了!”说着,便招呼着身后的官员,坐上几辆马车,朝城东疾驰而去。
许言担忧地望着远去的马车,心中颇为担忧许腾的身体!可他知道自己即便是劝阻,许腾也不会答应,他也只能默默祈祷,富chūn江的堤岸能够顺利捱过去。
富chūn江其实就是钱塘江中段的别称,江水贯穿整个富chūn县,因此得名。
许言一想到此,心中却是微微有些错愕。既然富chūn县能及时上报水情,那么钱塘县的官吏也不可能见到钱塘江水位暴涨而不来通报。既然钱塘江那边一直没有消息,应该就没有什么问题,可青山湖的大水都已经冲着钱塘江而去了,这是怎么回事呢?
许言不知道的是,钱塘江虽然容纳了青山湖的水,可它身处下游,江面宽广,而且又近入海口,虽然青山湖的大水凶猛,但流入钱塘江中,水位却没有许言想像中那般暴涨。
反而富chūn江身处中段,江面较窄,汇合了各条汹涌而来的支流之后,水位已经快要接近堤口了,江堤随时都有崩溃的危险。
“大人……!我们接下来去哪里?”méng巴见许言站在雨中,已经被淋湿了半身,却浑然不觉,便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回疏密院!”许言抬头看了看灰méngméng的天,恨不能手指大骂。
回到疏密院,许言连忙召集了疏密院所有在院的高级官员在议事厅内议事。
“朝廷已经安排了禁军将士往临安山中输送百姓急需的口粮,此事我们就可暂时放下!”许言见众人都入座,便站起身来说道,“但临安县城附近,还有很多逃离不及的百姓被围困在地势比较低的山坡中,解救这些百姓,便是我们疏密院接下来要做的重点!”
“段风!”许言也不问询众人的意见,直接下令道。
“属下在!”段风应声而起,大声回道。
“你立刻带人,到杭州城附近的村落,收集一切可用船只,不可强取,可支付百姓一部分租用的费用,便说朝廷征用,用完后便如数归还,如有破损,照价赔偿!”
“思扬,你立刻在你处所辖的黑衣卫中挑选善于cào舟的人员,即刻待命,等段风收集到足够的船只后,立刻朝临安进发!”
“是!”谭思扬轰然领命,和段风昂首出mén而去。
“戴大人和诸位留守在院中,维持好院内诸事。特别是子善和曾索那边,每日的传讯不得落下,有什么消息随时让人禀报于我,等段风和思扬准备妥当之后,我同他们一道出发!”许言对戴立等人嘱咐道,“我这一走,可能会要好几天,这几天院内的事情便要辛苦诸位了,逢此多事之秋,还望诸位不辞劳苦,同心同力!”说着,竟向众人深深地一礼。
剩下的众人看到许言那疲惫的神sè,心中微微有些苦涩,面对许言的大礼,却也不敢怠慢,纷纷起身,恭敬地还礼。
“大人,您还是休息一下吧,这一夜,您太累了!”戴立见许言眼圈发黑,已经累得几乎抬不头来,便出声劝道,“要不,这次属下代您前去!”
许言无力地摇了摇头,“我答应天目山中的百姓,一定要回去亲自带着他们从山中走出,重返家园!此事你不用再劝,大家都退下吧!”
戴立见劝许言不得,暗自叹了口气,朝众人挥了挥手,便领着他们走出mén外,复又回头看了趴在案上的许言一眼,内心情感翻涌,几乎忍不住泪下。
许言休息一会,便要回府一趟,昨日从宫中出来,便直接回到了疏密院,然后又去了临安,一直没能转回府中,虽然他派人回府中知会了一声,可心中还是放心不下虚洛嫦,便打算这个空儿,回府一趟。可刚走出阁楼,戴立却去而复返,只见他脸sè苍白,显然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许言看见戴立的神sè,心中咯噔一下好似感应到了什么,正要出声询问,戴立已经悲呼道:“大人,富chūn江大堤也决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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