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在来的时候就对那四个禁军打过招呼,不得无礼。
所以这些禁军,才有没有上前揪起吴老头一顿狠揍。至于寿常言,是知道要用计的,当然在没得到林凡首肯情况下,也不会去怒叱吴老头无礼了。
“吴老,好清闲啊。”
林凡笑着走进去,寻了石桌下的一个墩子坐了下来。
吴老头见那四名禁军站立林凡身后,不动如山,隐隐有一股肃杀的气息,想来是久经沙场的气势。本想怒骂几句,也只好吞了回去,不过嘴巴上却不老实:“大人来小人这,不怕脏了靴子么?”
林凡故意看了看靴子,见鞋面挺干净后,这才说道:“看来这地方,我还是来得的。”
没见过这么脸皮厚的官员,吴老头鼻间轻哼一声:“大人所来之事,老头我也知道。不过大人想必也打听过,老头我只酿酒不卖酒,就怕大人今天是白跑两趟了。”
“呵呵。”林凡脸上没有丝毫的失落。相反,却是悠闲地打开扇子,轻轻摇晃起来,声音也显得很是慵懒,“我打算买李老的酒了,而且不出意外的话,去了隆兴府就要在那边开家客栈。到时候,李老头就会在隆兴府酿酒,有我在官场上的关系,想必要不了多久,李老头的酒就在隆兴府出名。”
寿常言也帮起腔来:“我家大人与隆兴通判是好友,有这层关系,难道你还不信李老头的酒销量好?再说了,李老头的酒比起你的,也差不了多少。你既然不想卖,那我们就只好找识时务的李老头了。”
“放屁!”
吴老腾的一下就从摇椅上站了起来,一脸的怒不可解:“他李老头的酒也配叫好酒?我酿的酒,要说是吴城镇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你要是不信,就是把李老头拉过来,当着我的面,他可敢说自己是第一?更别说他的酒根本和我的就不是一个档次。”
一口气骂完,吴老头这才坐了下来,感觉自己有点过火了。虽然不喜欢当官的,可这年轻的大人真要发火了。自己没关系,可自己家人说不定就受到牵连了啊。
“酿酒也就那么一回事,只要有好的配方,李老头难道还酿不出好酒?”寿常言却不以为意,继续刺激吴老头,“要我说,这李老头就是少了好酒的配方。到时候我家大人随手搞来一个好酒配方,不愁酿不出好酒。今天来这里,也就是知会你一声,免得你以为我家大人一直惦记着你。”
“胡说八道。”刚刚才坐下来的吴老头,又被寿常言刺激的蹦了起来,“老子就是现在把配方给李老头,也敢断言,他李老头就是没这个本事酿出好酒。天气温炎寒凉,量多少之数,均冷暖之节,尝味体测。这些,你以为谁能传授给李老头?哼,莫小看了酿酒这门功夫。”
知道火候已经差不多,林凡适时问道:“既然如此,吴老可敢与我去隆兴府,酿造你口中那美酒?证明比那李老头还要有本事?”
“有何……”牛脾气上来的吴老,刚要说有何不可,却是一下子愣住。之前的牛角劲也一下子消失不见,整个人颓废地坐到了躺椅上,声音说不出的失落,“既然你们认为李老头酿酒不比我差,就让他去隆兴府。”
见吴老如此模样,寿常言知道林凡的计划已经成功一大半。
至少从目前看来,这吴老十分想酿酒和卖酒。甚至还想去隆兴府酿酒,只是因为那件事不敢答应罢了。所以只要解开这个心结,一切就都好办了。
“难道,你就不想去见见你大儿子,和儿媳妇?”寿常言看似不经意地自顾自话,“你那孙子,今年也该要成亲娶媳妇了。”
身体情不自禁地一震,吴老先是看了看寿常言和林凡,随后又看了自己的二儿子那有些躲闪的目光。
“没想到你们都知道了。”躺在椅子上的吴老,闭上双眼,淡淡地说道,“那你们应该也知道,当年那隆兴知府便是现在这知府的恩师。我儿子当年在隆兴府酒水卖的很好,知府闻得我家有一坛二十年陈酿。便花重金买了过去,当晚要宴请临安来的上差。结果有人看我儿子生意太好,很是嫉妒。便买通了知府幕僚,将那坛陈酿勾兑了水。后来上差喝的时候,以为知府是糊弄他们,还闹出了很大的不愉快。所以……现在我们一家人都不敢再卖酒了。”
这些,林凡自然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听小吏说过。
如果不是吴家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吴柴二就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将这件事说出来。
吴老原本以为自己的话可以让林凡死心,却不想林凡不仅没死心,而且还显得很轻松:“柴二说过,当年知府没有明令你们不可以酿酒,只是私下威胁了你们。更何况你们也交足了税钱,并没有违反酿酒规定。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想来也不会再追究。就算真的想追究,有我和隆兴通判在,他多少也不会为难你。”
如果说以前林凡不重视客栈,可自从得到寿常言之后,林凡就越来越重视客栈。
客栈的好坏,关系到自己招募到武将谋士的好坏。所以林凡要将客栈建设的更好,酒则是其中必须的。在隆兴府的酿酒师,基本上都听知府的话。所以林凡只能在隆兴府以外的地方考虑,而酿酒好的师傅又难找。再说,酿酒的人赚钱也不少,会不会跟自己去隆兴府还是一个问题。
就说那李老头,每年在吴城镇也赚不少钱。如果知道自己去了隆兴府后还要与知府闹腾,怕是如何也不愿意过去。
所以酿酒好的吴老,就是林凡的最佳选择。
听着林凡的保证,吴老说不心动那是假的。看着自己酿的酒只能放在酒库中,不能卖出去给人喝。这最急的也就是吴老头了,可现在这年轻大人说可以帮自己解决,真的可以吗?
似乎,昨晚这年轻的大人倒是真干了一件轰动的事情。这么有本事的大人,或许真的有办法。
在心里,十分想卖酒的吴老头,也开始潜意识地把事情往好方面想。
林凡又适时说道:“若是你孙儿知道你要去隆兴府卖酒,想来也会更高兴。”
“爹爹,家里的米也吃的差不多了。”吴柴二眼睛有些红,想来是强忍着不哭出来,“娃他娘每天都只吃一顿,这奶水都不足了。”
“你怎么不早说。”吴老头猛的站起来,眼睛也急红了,“我就算再老糊涂了,也不能苦着孩子啊。”
吴柴儿满脸委屈:“娃他娘不让说,说不让您操心。等过些日子,她就去找活做。”
“混账,混账!”吴老头狠狠地甩了自己一巴掌,想起这些年只顾着酿酒,都败尽了家财,这才后悔地对林凡道,“这位小大人,是老汉不知好歹。隆兴府,老汉去定了。”
对寿常言赞许地竖起一个大拇指,吴柴二刚才说的话,都是寿常言教的。不过倒和事实差不了多少,再有些天,吴家真的就要断粮了。
不过让林凡所想不到的是,这吴老头在酒库竟然酿了一千坛酒。
而且范福永招募的士兵,也足足招募了两百人。那些原本就是吴城镇的守军,硬是被寿常言坑蒙拐骗,软硬兼施拉走了五百人。当然,所有的伪证寿常言都办妥。一切的烂摊子,都将由口不能言,手不能写的荣成兄弟承担。
第二天一早,林凡就带着一百禁军骑兵,和七百吴城镇新老步兵,护送着一千坛酒往隆兴府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