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小门,外面是一个精致的小花园,虽然是初春时节,花坛里却开满了许多不知名的小花,几只蝴蝶在花朵上嗡嗡的闹,给宁静的花园增添了几分生气。花园里面很安静,一个人影也没有,小石头仔细观察,觉得这里应该是刚才那位小姐的私人花园,小姐在花园里设置了法力屏障,普通外人根本不能进来。
顺着花园里面铺的青石小道,三人来到一个半圆形的圆拱门,转过圆拱门,是一排长长的走廊,这里也很幽静,只见两三个梳着辫子的小姑娘在擦擦洗洗,见三人过来,姑娘们都停下手中的活,向陶环问好。陶环笑着一一答礼,姑娘们又都各干各的活计。
顺着长廊,三人走到一个虚掩着的门旁,陶环轻轻一推,门就推开,三人鱼贯从门里走出。走出小门,外面又是另一番光景。几个精致的小花坛边人来人往,男男女女有说有笑。有的划拳喝酒,有的敲着筷子猜棋子儿玩,更有几个大腹便便的胖商人,穿着华贵的稠衫,一人怀里抱一位浓妆艳抹的姑娘,一边高声大笑,一边拿怀里的姑娘取乐。
陶环看了看纵情玩乐的人们,眉头皱了皱撇过头去,引着梅朵儿和小石头从旁边一条长满青苔的偏僻巷道绕过,向正前方一个极不起眼的小门走去。走进小门,绕过一条七拐八折的幽深长廊,又进出了三个不同的小门,三人来到一处偏僻的小院。小院正对门是五间青瓦红砖的宽敞厅堂,左右各有三间厢房。
梅朵儿和小石头不知柳叶住在那里,想要找人打问,却不知道该找谁。这时,从西边的厢房出来一位眉清目秀的丫鬟,见到三人,先是一愣,然后陪笑说:“陶环姑娘怎么有空到这里来?是来找玉娘的吗?她出去了,你上房坐。”说着,飞快走来,让陶环上上房客厅休息。
陶环并不抬脚,只是笑着说:“蝶儿姑娘,我不是来找玉娘的,是小姐听说这里住了一位叫柳叶的姑娘,很是烈性,想让我过来见见,如果确实向人们传的那样难得,小姐想请柳叶姑娘过去,跟柳叶姑娘交个朋友。”
“柳叶姑娘就住在西厢房,但是,没有玉娘的命令,我不敢让她跟你去小姐那里。”蝶儿看了看陶环身后的两个男孩子笑着说。
“是吗?玉娘越发厉害了,连小姐的话都敢不听。我倒要看看,这位柳叶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让玉娘这么珍惜。”陶环依然面带微笑,满面春风的和蝶儿斗嘴,脚下却不停,径自向西厢房走去。
梅朵儿和小石头见陶环向里面走去,不再犹豫,紧紧跟上。
“柳叶,陶环姑娘来看你了,快点起来。”蝶儿凶巴巴的说,与刚才的和善辨若两人。
西厢房内有点黑,刚从外面进来,眼睛一时不适应,只能隐约看见靠里边的床上躺着一个瘦弱的人影。那人影听见喊声,并不答话,只是略微动了动身子。因为背对众人,看不清样貌。
“你是柳叶吗?”梅朵儿试探着问。
那人影听到梅朵儿的问话,全身一颤,愣了一下,然后霍的起身,看着梅朵儿。因为梅朵儿打扮成男孩模样,床上的姑娘一时没有认出来。但是,她略微停了一会儿,就飞快从床上跳下,顾不得穿鞋,两步跨到梅朵儿跟前,双手扳住梅朵儿的肩膀,一边摇晃,一边厉声喊:“梅朵儿,你怎么会来这里,出了什么事情,爷爷怎么了!”看了,这个姑娘就是柳叶,她以为梅朵儿也被买到了翠红楼。
“姐姐,哇——我很好,爷爷也很好,姐姐,我们不在这里,我们回去,哇——”
“梅朵儿,我的好妹妹,姐姐想死你了。能见你一面,姐姐死也瞑目了。”姐妹两个抱头痛哭,看得小石头两眼是泪。
“喂喂喂,你们在这里哭什么丧,柳叶,再哭我可就不客气了!”蝶儿恶声恶气的说。
“蝶儿,他们可是小姐的客人,你再这么大呼小叫,我告诉小姐,看她用吉庆帮的帮规罚你。”
“陶环姐姐,我——我这不是不知道吗,我赔礼,我道歉还不行嘛,你就大人有大量,别放在心上,大家都是吉庆帮的人,做事情何必那么绝。”蝶儿嘴上道歉,脸上却不低头。
“好,这是你说的,赔礼就不必了,但是柳叶姑娘我要带走。”
“陶环,不是我为难你,柳叶姑娘是玉娘千交代万嘱咐要好好照顾的人,你带走要是磕了碰了的,我没法交代。”
“这么说,柳叶姑娘小姐不能见了?”
、“陶环姐姐,这可是你说的,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你好大的胆子,小姐的话也敢不听。”
“如果真是小姐的命令,蝶儿自然不敢不听,只怕是有人借着小姐压人,那我可就不能不慎重考虑了。”蝶儿脑袋轻轻一歪,嘴角略带嘲弄的说。
“你——”陶环气得柳眉倒竖。
“小石头,柳叶找到了,我们强行带走。”陶环豁出去了,扑上去扭住蝶儿的胳膊。
“陶环,你不要以为有小姐罩着,就没人敢对你怎么样,告诉你,别说是你,就是小姐来了,我也不准带人。小姐?不就是小妾生的女儿吗,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整天板着个脸。”
“你是在说我吗?”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响起,蝶儿顿时愣在当场。
“我知道自己是小妾生的女儿,但是,现在连爹都不敢这么说我,你一个小小的丫鬟,就敢这么放肆!”不知何时粉衣女子站在厢房里,面无表情。
“小姐,蝶儿大胆,蝶儿笨蛋,蝶儿不是东西,刚才说的话都是放屁,小姐,你就饶了我,哇——”蝶儿跪在地上不断磕头。
小姐冷着脸,一句话也不说。她娘是吉庆帮帮主王凡约的小妾,而且是一个不受宠的小妾,生下她后爹就再没有去过娘的房间,下人们对她们母女俩更是冷言冷语,其余几房小妾更是对她们百般刁难,恨不得将她们母女赶出王家大门。所以,从小,她就看惯了别人的脸色,她发誓,总有一天要出人头地,让她们对自己另眼相看。终于,她成功了,五岁那年,她被昆仑派的玉华道长看中,收做了关门弟子,她刻苦修炼,取得了令人瞩目的速度,成为昆仑派新一代的楷模。
半年前,她的修为达到金丹期,师傅让她下山历练,她回到久别的家,却碰到母亲被别人陷害,要执行家法。她大闹宗庙,父亲大怒,下令帮中高手合力抓她,生死不论。她冷冷一笑,轻松将十几个高手全部击败。父亲惊呆了,从此对她另眼相看,也对母亲的事重新彻查,尽管最后不了了之,但是,再也没有人敢欺负母亲。她知道,一切都是因为她,父亲把她看成一件武器,一件可以给吉庆帮带来利益的绝好武器。
她已经不再是普通人,也就没有将父亲的想法放在心上。只要母亲好好的,她就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