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义结金兰
作者:高顺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636

太史慈跳下马车,将弓放下,待那人赶近,躬身行了一礼,道:“太史慈谢过救命之恩。敢问恩公姓名?”

那人还礼,翻身落马,道:“恩公不敢当。我姓凌名守义,下邳人,久仰太史兄大名,今日一见,名不虚传。”原来这支马车,正是高顺的送亲队伍,只是他现在不便透露真姓名,是以用凌守义的名字。

太史慈有勇力,箭术更是绝卓,比之曹性的五箭连珠有过之而无不及,高顺没想到竟在此遇上。

“慈儿,车外可是救我们的恩人。”

马车厢内传出老母的声音,太史慈忙转身恭敬回道:“正是。”

“扶我下车,我要好好谢过恩公。”

母命不可违,太史慈急忙上车,将老母扶了下来。高顺抢先行了一礼,道:“见过老夫人。”老母忙道:“恩公快勿多礼,折煞老身了。老身在这多谢恩公救了我家慈儿。”说罢要弯腰行礼,高顺忙将她扶住,道:“老人家,且勿行礼,您身子不便,还是上车厢休息。”老母道:“我家慈儿性情刚直,不会说话,曾得罪过不少人,恩公若见他有什么失礼的地方,不要见怪,老身在这里谢过了。”高顺忙道:“子义兄义薄云天,是天下一等一的好汉子,我交结尚来不及,又怎会对他怪罪?老夫人勿要担心。”老夫人虽然年老,却并不糊涂,早看出高顺非寻常人,太史慈性情耿直,当年得罪了北海权贵,不得不避祸辽东,后来投孔融,也不见被重用,投刘繇,也被弃之一旁,满腔热血,只能化作怨恨,她这般话是在提醒太史慈不要再意气用事,眼前这恩公需得好好结交,不能再作那得罪人不讨好的事情了。

老母将话说完,便在太史慈的搀扶下回了车厢。

太史老母却不知,高顺待己虽严,与人却宽,别说太史慈与他志趣相投,便是个寻常武夫,他也能与之相处融洽。当下高顺与太史慈并上马车,执臂而谈,令护卫开路,一行人再次起程。高顺暂不便透露身份,是已吕雯也没有引见给太史慈。

太史慈先前见过高顺用弓射杀贼人,也算箭术了得,二人先从箭术谈起,再谈到枪法、刀法,最后又说及战阵用兵,当真是口惹悬河,滔滔不绝,听得那老母也暗感太史慈结交对了人。二人越说越投机,大有知己之感,说到后来,竟是停车在路上比起武技来,一个执刀,一个用枪,当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臣,比得难分难解,直斗了三百回合,才各收兵器,将兵器插在地上,相视哈哈大笑。

太史慈忽然道:“我与恩公一见如故,不若结为异性兄弟,好今生今世永固这份情谊。”高顺立马道:“妙哉!子义之言正合我意。”正欲拎土为香,请老母作证,高顺突然止住道:“且慢。”太史慈讶道:“莫非恩公不肯。”高顺道:“非也,而是有一事需得向子义禀明清楚,还望子义莫怪。”太史慈道:“恩公快快道来。”高顺道:“我本姓高,名顺,字守义,乃吕布帐下中郎将、彭城太守,此番隐姓瞒名实为替主公送女去淮南,又不愿声张,故尔隐了真姓名。”太史慈道:“原来如此。我早瞧出恩公不是寻常人,想不到竟是有兵神之称的高守义。”高顺道:“你不怪我先前隐瞒姓名?”太史慈笑道:“恩公肯将这等机密之事告诉慈,慈又岂会怪恩公。”高顺喜道:“如此,我与子义继续结拜。”当下请出老母,二人捻土为香,各拜了三拜,高顺道:“我愿与太史子义结为异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太史慈亦道:“我今与高守义结为异姓兄弟,今生不背,不求同生,但愿同死。”然后同拜老母,老母笑盈盈将二人扶起。

二人互问年岁,太史慈长一岁,是为兄,高顺为弟,当下互称兄弟,结义完毕,高顺请吕雯与太史慈及老母相见,双方行礼,各自对答。老母瞧见吕雯甚为欢喜,拉着她坐回马车,高顺与太史慈亦同乘另一辆马车。

高顺于车上道:“大哥向下有何打算?”太史慈叹了口气,道:“先回刘繇处再作计较。”高顺道:“刘繇早晚败于孙策之手,恐不是一个好出处。”太史慈道:“奈何先前已作了许诺,言待接了老母便回去报效。”高顺沉吟道:“即是如此,大哥不可作无信之人,且往刘繇处,若刘繇兵败,再来徐州找我,我必于主公面前保举大哥。”太史慈点头应诺,高顺心下乃大定,不久吕布军中必多一员猛将。

数日后,高顺一行改走水路,当于下处码头时与太史慈分别,太史慈先去曲阿,待完成诺言再来相见,但老母却不同往,而是和高顺一路,先去寿春,再折转回下邳。二人约好,不论刘繇日后怎么相待,太史慈都会回徐州。

登船之后,兄弟两个并吕雯在船头看景,随意交谈。吕雯性子柔和,对高顺这个大哥格外敬重,是已太史慈也非常痛惜这个妹子。一路行来,他也看出高顺与吕雯关系菲浅,曾私下问高顺“为何要将喜欢之人送与别人?”高顺笑答:“送亲不过幌子,此去寿春,别有良图。”太史慈遂不再问。

船行十数里,忽的自左自右冲来数艘艨冲,将这船围住,有人在艨冲上喝道:“快快停船,你家甘爷在此。”

吕雯一声哎呀,将身子往高顺靠了靠,高顺扶住她双臂道:“勿需担忧,些许毛贼,旦夕驱散。”喝令船上:“左右陷阵营,持弓箭,朝敌船自由放箭。”于是,各个陷阵营士兵挽弓搭箭,靠着船舷朝艨冲射箭。艨冲上的人始是料不到这船上竟有如此多的强弓,一下子猝不及防,竟给射翻了十数人。哎呀声中,有人怒喝“冲过去,贴上它。”高顺视之,一锦衣少年,头插鸟羽,衣饰华丽。

太史慈默不作声,张弓搭箭,朝那少年射去,那少年虽有防备,却料不到太史慈这箭如此迅猛,他仅来得及斜斜一避,却是正中右臂,不由哎哟一声,倒在船上。艨冲上的人明显以这少年为主,见他受伤,个个惊叫一声,哪还有勇气贴近高顺的船,慌忙拔转方向,速速遁去。那少年怒不可歇,在舱中叫道:“此仇不报,吾不叫甘宁。”原来这人叫甘宁,字兴霸,常年聚集一帮少年在江上行劫,因他常穿锦衣,衣饰华丽,人称锦帆贼,又常年佩带铃铛,铃铛一响,人们便知是锦帆贼来了。

高顺一行,作商队打扮,刚入此地界,便落入甘宁的眼线中,这么多马车在他眼内无疑是最好的肉票,于是在江中设下埋伏,待高顺船行至埋伏处时如同往日般杀出,料想对方必然因此惊慌失措、讨饶求活,谁知船上的人却是硬芷,一通箭雨,将他的美梦击碎,太史慈一箭更是让甘宁负伤,只得含恨而退,但他生性记仇,绝不会就此作罢。

吕雯受了惊吓,便由高顺扶着回船舱与太史老夫人聚话,高顺出来与太史慈道:“那少年即是锦帆贼甘宁,必不甘心失败,这一条水路恐不太平。”太史慈道:“明着来倒不怕,就怕对方施些阴谋诡计,到时伤了吕家妹子可不好。”

高顺道:“若改走陆路,岂不教人笑我兄弟无胆?目下之计,唯有让人日夜戒备,以防阴袭。”太史慈点头称是,高顺继道:“自即日起,我兄弟二个日夜轮流守船,五十个兄弟也分作两拔,严加戒备之下,再看对方会使些什么手段。”太史慈道:“如此甚好。”当下商定,由太史慈守白天,高顺守黑夜,然后又去吩咐船上伙计、船夫,教道无论遇到什么情况,尽管划船,不得生乱。计议定当,高顺便先回舱休息,养足精神,准备晚上接班。

且说甘宁负伤退去,与众少年计议如何报仇,其中一人道:“葫芦口那里水势平坦,不若潜入水中将那船凿穿,料来那帮人水下必不是我等对手,如此可尽报前仇。”甘宁大喜称妙,于是率众而去葫芦口待着,一面养伤,一面待高顺船来。

高顺等人对于甘宁的计谋自是毫不知情,三日三夜轮流戒备却平安无事,这日船行至葫芦口,因为水势在前面数里外的葫芦口子上堵住,所以水势变缓,出了这个口子,才由缓变急,可一气直到下游码头才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