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顺击溃曹纯之后,没有作太多停歇,派一飞骑驰报田丰,让他不计代价攻下下邑,断掉攻打杼秋曹军的退路,同时,自己率领陷阵营再次开拔,赶赴杼秋。
田丰接到高顺讯报后,便加紧了攻势,集中投石车攻打城门,同时,派辅兵作为先登,在填平护城河之后,不顾一切的利用云梯、楼车爬城。这些辅兵,虽然在装备上比不得精锐,但是士气、战心无一不是上上,田丰非常感慨这些人若是在袁绍军中已经是精锐存在了,他有二万辅兵在手,等于有两万精兵,让两万人轮番攻城,从早攻到晚,不给守军丝毫的喘息之机。城中守兵的精锐都被抽调上了前线,此刻只有数千寻常兵以及临时召募的民兵,在作战奋勇上、士气上明显落于下风,再加上投石车的威力无穷,曹军一时三刻根本没有应对的法子,在经过一日激烈的攻守之后,守兵们明显不想再打了。
田丰审时度势,认为破城就在当晚,于是挑灯夜战,同时对城头宣扬,徐州军不杀降、不杀俘掳,乃是替天子起义兵,诛伐国贼,城中百姓、士兵应该弃暗投明,辅助王师,弄得城内人心浮动,守将曹谌乃是曹仁的族兄,见城中人心浮动,便下令诛杀但凡有异变之人,这一刀下去,不但没有稳定人心,反而使得人人自危,心中更是不愿坚守到底了。
夜战,考验的是兵员身体素质和将士们决战到底的心理素质,这两方便下邑都处于下风,激战半夜之后,投石车终于打破城门,早就在一旁待得不耐烦的五千精锐在田丰的指令下瞬间冲进缺口,与守兵麋战在城门口。同一时刻,辅兵们杀上城墙,紧紧守住占据区域,同时源源不断上城的辅兵逐步将占领区增大,等到后来,上城的人达到一定数目,置以盾墙,布下弓弩阵,飞箭乱射守军,守军的士气、战心在这个时刻终于宣告全部溃散,大部分人开始逃散。守城将校无法阻拦自己人的溃散,甚至被胁裹着一起逃开。
田丰长兵大进,守军全线崩溃,当晚结束战事,俘守将曹谌,副将、小校十一名,下邑宣告易主。
再说高顺率陷阵营回援杼秋,心中对田丰能够攻下下邑根本不担心,曹操虽然能够设下借刀杀人之计,让杼秋起了内乱,同时折损了黄忠这部兵力,但明显小瞧了高顺,曹操的目标很可能是想同时打掉杼秋和萧县,断掉砀县的后勤,在高顺不得不派兵回取杼秋和萧县的时候,徐晃主动出击,趁势夺回砀县。想法很不错,但他想不到曹军在杼秋根本不得民心支持,虽有内乱,但太史慈很快稳住了阵脚,有了百姓帮助守城,太史慈就能够收拾了内乱再来坚守城池,直到援军到来。
疾驰二日一夜,终于到了杼秋城外,这时城外攻打城池的曹兵也渐渐失去了原有的信心,发现高顺陷阵营的旗织后,首先想到的不是来抵敌,而是惊恐自乱起来。
曹军参军董昭一颗心迭到了最低谷,陷阵营的出现,只能说明曹纯已被击溃。这场谋划可谓全盘经过他手,先是策反袁涣,接着又诱使黄忠出兵,然后兵临杼秋,前两项非常成功,但却卡在杼秋城下,未能速战速决,一举攻下城池。下邑被田丰攻击,出乎董昭意料,无奈之下只好让曹纯回援,但此时此刻,后方没有消息传回,却等来了陷阵营,他是聪明人,自然可以推算出曹纯凶多吉少。
城头太史慈见到高顺旗织,大喜,与左右道:“都督援军已至,陷阵营已至,曹军必败,我军必胜。”城上士气顿时如虹,个个跟着高喝起来,“必胜,必胜。”
高顺遥遥望见城头声势,感慨道:“大哥不负我。”杼秋还在自己人手中,胜利的天秤就不会斜向曹军。
他重整队形,在离曹军三里之外开始积蓄马力。
“走,撤回睢阳。”
董昭没有过多犹豫,当机立断向主将王忠进言。
王忠也失去了信心,没有趁着陷阵营千里奔驰正好休整之际发动进攻,而是撤下攻城兵马,迅速朝后方逃窜。
太史慈见机大开城门,引兵追击,高顺没有率陷阵营追击,而是缓缓策马,走近城门。
追击残兵败将,普通兵就可以了。
太史慈追杀一段距离后,心念高顺便收兵回城,二人在城下见着。
二人相继跳下马,抱臂长笑。
“大哥,终于见到你了。”
“二弟,曹军见了你,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
二人以兄弟相称,携手入城。
城内城外,欢声四起,士兵和百姓个个兴奋不已,手舞足蹈,不一而足。
入府之后,安顿好兵马,高顺便问起袁涣、徐理二人何在?太史慈道:“二个跳梁小丑,安能乱我城池,我已将他们全家拿下,只待都督回来处置。”于是令人将袁涣、徐理押上来。
太史慈又对高顺道:“不过,这一切还得多谢都督。”正式场合,太史慈始终尊高顺为主。
高顺笑道:“这是我的过错,方导致城中内乱,又怎么能谢我?”
太史慈道:“正是因为都督严令将校不要饮酒,我才从容逃过此劫。”
原来,事发当日,袁涣请太史慈饮酒,想要籍此将他灌醉,本来太史慈也甚好酒,但突然想起高顺的严令,于是推拒了袁涣的“好意”,当时他没料到袁涣是曹军内应,现时想来,当真是后怕,若真去赴了他的酒宴,此刻他的人头不知道还长不长在项上。
高顺道:“原来如此。”
未几,袁涣和徐理被一同押来,五花大绑,被兵士强行按跪在地上。袁涣见到太史慈、高顺,破口大骂,徐理眼神涣散,不作一语。
高顺示意士兵住手,对袁涣道:“公何以反我?”
袁涣骂道:“呸,庸奴。”一口痰吐在高顺脸上。
太史慈大怒,按剑道:“你找死。”
高顺擦去污渍,对太史慈道:“大哥稍安勿燥。”
又对袁涣道:“公此举,有辱读书人的斯文了,请坐。”
令人搬来凳子,让二人坐下。
袁涣站着不动,道:“要杀便杀,何必惺惺作惜。”
一旁的徐理突然猛的冲向袁涣,双眼通红,对着他又厮又打,骂道:“都是你,害我如此,都是你。”
士兵将他拉开,按在地上,徐理朝高顺猛的叩头,道:“都督,你饶了我,我不是真心反叛,只是被这妖人蛊惑,求都督饶了我的狗命。”
高顺看了一眼太史慈,太史慈道:“强纳民女,玩忽失职,焚毁粮仓,当斩。”
高顺点点头,朝士兵挥挥手,道:“拖出去斩了。”
在徐理不甘的骂声中,被士兵拖了出去,俄而,一声惨叫,士兵呈上人头。
袁涣对着徐理的人头,骂道:“死则死耳,有何不甘。”
高顺对袁涣道:“公尚有何遗言?”
袁涣昂然道:“我替国家杀贼,死得其所,毫不反悔。”
高顺摇首,道:“公难道看不见这一城民心么?民心在我,不在公,所以公等无法成事。反以大义自著,不可笑么。”
袁涣眼神合上,沉默良久,才道:“但死而已。”
高顺叹了口气,,对士兵道:“留全尸,缢。”
绞死袁涣之后,太史慈道:“彼之家人如何?杀或留?”
高顺道:“以仁孝治天下者不绝人祀,从今以后,一人犯罪,全家获罪的刑条,在徐州不用也罢。”
太史慈概然。
诸事毕,乃派人去搜寻黄忠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