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死或者重于泰山,或者轻于鸿毛......”
“那么,我的死又算什么?”
“臭如一坨“翔”吗?”
这是张想闭上眼睛前心中最后的想法。
老实说,他死的还真是,真的是非常非常的特别......
十五分钟前,他还在像往常一样,过着一名普通工薪狗的日常,挤地铁上班。十五分钟后,他却趴在了地上,倒在一双性感高跟鞋的正前方,死相如“翔”。
嗯,好吧,这件事情我们还是要从头说起。
张想今天二十四岁,刚刚毕业不到一年,不知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他毕业后没过多久便找到了一份工作。幸运的是,在华国像他一样毕业即等于失业的毕业生多得就像老牛身上的虱子,能如愿并及时的找到一份工作的人少之又少。但之所以说张想是不幸的,则是因为他在就职后的不到半年,便彻底醒悟到他不可能像牛云、牛化腾那样成为一个能够登上《财富》杂志封面的幸运儿,在这个没有逆天机遇就只能乖乖拼爹的时代,出身农村的张想没办法气势汹汹的向别人报出类似“我爸是张大牛”的话语,所以等待他的就只有当一辈子上班狗的命运。
张想并不是一个会将梦想、意//淫、还有现实混淆在一起的人,他没有勇气辞去毫无前途,整天任由小丑般的上司刁难捉弄的工作,并不是因为他的家庭要靠他的薪水去养活这样老套的情节,张想的老家虽然是在农村,但因为种植具有壮阳效果的特产药材,家里收入还是很不错的。
张想上面还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姐姐,都在老家陪伴父母,以耕种壮阳药材为生。赡养老人的任务暂时还轮不到他,于是就让张想可以毫无负担的过着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悠闲日子。
阻止张想辞职,孤注一掷拼搏闯荡的原因就只有一个,他其实是一个性格保守,能够安于现状,甚至有些胆小的人,既然这辈子没什么希望登上福布斯杂志的富豪排行榜,那么老老实实当一个平凡小市民其实也很不错。
张想自认自己不懒不傻,相貌身材也算说得过去,只要自己降低标准,那么“农妇、山泉、有点田”的最低生活标准总还是能够达到的,唯一比较头疼的就是住房了,这座肮脏邪恶的城市房价实在是高的有些离谱了,他就算不吃不喝,每天像驴一样拼死工作,至少也要一百二十五年后才能够买得起一套地段糟糕,小的和狗窝一样的二手住房。也许有了女朋友之后可以向老家的亲人求助一下,借些钱支付房贷首付,再要是不行就干干脆脆地回老家去种壮阳药材去,反正张想怎么都饿不死。
今早,张想继续过着和昨天,和前天一模一样的平凡日常,早上六点半起床,洗漱完后走出家门,在路边买一张价值八点五元的鸡蛋煎饼,一边吃一边登上地铁,然后,就是地狱一般的挤车一个小时了。
这也是张想仅次于面对那位小丑上司最头痛的第二件事,这座城市除了房价像恐怖片之外,地铁也跟满清十大酷刑差不多。你需要忍受挤迫、闷热、窒息等多种酷刑折磨,有时候还要忍受各种体臭。
不不不......我知道大家在想些什么。没错,偶然是会有一些身段窈窕,喷着香水的白领丽人钻进这沙丁鱼罐头,和这群抠脚爷儿们一起挤来挤去的,但这可不是堪称“********”天堂的十一区岛国,这里是拥有健全法制,以及强大舆论监控系统的华国,一旦某位美女在地铁电车上大喊一声“有人耍流氓!”那么以她为圆心,半径三米内的所有男性都会“被”变成“色狼”,证据确凿的会被警察叔叔请去喝茶,最终结果自不必多说,总之这辈子算是毁了。就是那些“色狼嫌疑犯”们,他们也会在短短几天内变成单位的风云人物,视线焦点。没办法,谁叫在华国拥有堪称世界最强情报扩散的名为“八卦流言”的神奇系统长期运作。
所以在华国的公众交通载具上,越是漂亮性感的美女,越是像洪水猛兽一般,众人避之唯恐不及。就算不得不挤在一起,也必须努力做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然后双手高举以示清白。
今天张想就摊上这么一桩“幸福的苦恼”,一位金发美人在早高峰期闯入了张想所在的地铁车厢。
这是一位十分别致的美女,她的长相五官精致绝伦,却无法让人一眼分辨出她究竟是亚洲人还是欧洲人。她就像是混血儿一般,将两种人种的优点统统汇聚于一身。正因为她是如此的醒目,所以这个女人也就变成了车厢中男性的重灾区,所有雄性生物都在用贪婪却又隐蔽的目光偷偷注视着她,然后又像躲避仙人掌一般尽可能离她远远地。
张想也是这其中之一。
这女人旁若无人般站立在车厢角落,脑袋上戴着耳机,半闭着眼睛听着音乐,对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毫无兴趣。
列车疾驰过一战又一站,下车的人越来越多,但是张想与金发美女两人却都留在车厢之中。不过这时候车厢里面已经不再挤迫,坐在座椅上的张想距离站着的金发美女足有好几米远,这里已经是安全距离,他可以十分轻松地享受女人身上飘过来的淡雅香气......
原本,应该是这样子的......
就在这时车上突然上来了一大波老人,可能是去赶早市购物又或者是打算集体出游的老年人集团瞬间就占领了小半个车厢。
张想默默叹息一声,站起身将自己的座位让了出来。他虽然可以像身旁那位小伙子一样,装作闭眼假寐,但是张想做不到,小时候最喜欢的爷爷那老态龙钟,生活难以自理的样子给张想留下过深刻的印象,他知道老年人出门活动是有多么不便。不是为了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仅仅只是出于同情。
就在张想起身的瞬间,后面一位身手矫健的大妈敏捷的抢了过来,她那肥胖臃肿的身躯以难以形容的敏捷动作连续穿过了数人,在张想脚背上狠狠一跺的同时,将张想原本打算让座的那位老大爷挤开,然后一屁股坐了下去。
张想刚刚站起身,身子还没站稳,就感觉到脚背上一阵钻心的疼痛,那是近八十公斤的肥肉脂肪集中在一根细细高跟上造成的会心一击。年轻人顿时惨叫一声,抱着脚蹦跳起来,好死不死的,这时候列车突然减速,张想失去控制的向前方扑去,然后......史上最惨烈的悲剧就这样发生了。
张想的双手在前扑跌倒的时候,本能的想要抓住些什么,可他这不抓那不抓,偏偏就抓住了前面金发女郎的纤腰,抓住了她牛仔短裙的裤腰,然后......一把将她的裙子连同里面所穿的内裤一起,直接扯到了女人的脚踝处。
******
展呱呱的趴在地上,摔得七荤八素的张想艰难地抬起了头,然后他就看到一片金色的森林......
张想还是个货真价实的黄花小伙子,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这辈子第一次看到异性生命之源竟会是在这种场合。
整个车厢内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大张着嘴巴,目光同时指向一个地方。
当最初的迷醉与震惊过去之后,张想就知道自己八成是惹上大事儿了。他趴在地上,慢慢抬起头,艰难地将自己的目光从迷人的花园上移开,然后他就看到一双毫无感情波动的迷人双眼。
金发美女低着头,面无表情的注视着脚下那个混蛋,她摘下了头上的耳机,弯腰冷静地提起了自己的内裤和短裙,然后继续冷冷地注视着脚下的年轻人。
“很好!很好!她好像不是很生气。也许......也许大家都能够帮我作证,这仅仅只是一个不幸的意外!”张想心中升起一丝希望,他的目光期翼地瞄向他准备让座的老人和那位身手敏捷的混蛋大妈,希望他们能够帮自己说两句话,或者多少帮他解释一下这真的只是一个不幸的意外。他可不是那种狗胆包天的超级********。
然而张想只看到那位老人扭转过身子,装作没看到这边发生了什么一样,至于那位造成这一切不幸的元凶,那位混蛋大妈,脸上竟是露出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竟是从花花绿绿的某宝爆款皮包中取出一大把瓜子,兴致勃勃的磕了起来,这是要看大戏的节奏吗?她难道就不知道在地铁上不让吃瓜子的吗?
将心底里的吐槽与恶毒脏话强行压了回去,张想准备自救,他也只能自救,但下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可能是想的有些多了,他哪里还会有什么生机,明明从一开始就注定只有一条死路。
女人面容平淡,但越是这样,就越是能够感觉到空气中有一股惊天怒火在燃烧,毕竟是当众被人扒掉了裤子,尤其是像她这样的冰山型大美女,想来这会成为她一生都无法忘记的噩梦污点吧。
但是!
关键就是这个但是!但是就算你再怎么生气,也没必要拿个那么大的家伙,准备往我身上捅吧!
张想在心中疯狂的吐槽,反正他除了吐槽也再做不了其他什么了,因为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发现自己除了眼珠子之外,身体其他地方竟是一点也动不了了。不光是自己,车厢内的其他乘客也像是被定格的3d电影画面一样,整个世界除了那个拿着大家伙的女人之外,其他的一切都被完全冻结。
金发女人不知从哪里取出一把中间细,两头粗,足有晒衣杆子那么长的金属器具高举在手上。先不说这身上的所有布料加起来也只能做出一个女士背包的大美人之前把这么个金属大家伙藏在身上的什么地方,单是这件金属器物的外形就有很多值得吐槽的地方。
这东西通体蓝色,中间是一个短小的握柄,一头像是没有握把的大剪刀,另一头则是一看就属于管制器具的两股尖叉。
如果张想中学时候藏在教科书下面偷偷看过的港漫神兵还没有还给黄大师的话,那东西分明就是一柄叫做“惊邪”的幻想神兵。
“这女人,不会是玩cosplay的吧?她这个年纪......算了,这也不关我的事。不过这道具的完成度也实在太高了吧,那金属质感就别提了,光是那上面缠绕的电流究竟是怎么做出来的,这不是在拍现场电影吧,可那种一块五的电影特效不是要到电影后期才能制作完成的吗?等等......电流?电流!!!”
女人手中的惊邪上面豁然缠绕着好几道闪烁不定的湛蓝色电弧,那噼里啪啦的可怕响声,还有那空气被电离发出的臭味,这怎么看怎么都很糟糕吧!
“混蛋,给老娘变成一大坨焦炭,用你最凄惨的姿态来平息老娘的愤怒吧!”
“等等!老娘!不!等等!这位美女,我!我!请让我为自己辩护一下......”
虽然在最后一刻张想总算能够开口说话,然而一切都已经迟了,老娘,哦,不对,是那位用流利华语自称老娘的大美人根本就没打算听张想的解释,下一刻那惊邪就已经插进了张想的后背。根本来不及感受内脏血肉骨骼被利器撕裂的痛楚,因为更加可怕的电流已经先一步摧毁了张想的神经系统,他能够清晰无比的感受到自己的内脏被灼烧,血液被蒸发。
张想的血肉开始变得透明,能够穿透皮肉看到通红如烙铁般的骨骼在发出暗红色光芒。张想甚至都能够闻到从自己身上发出的一股烤肉香味。
“我这就要死了吗?”
生命的最后一刻,张想心中并没有像小说故事中那样出现各种各样感人肺腑的想法,他只感到一种荒唐,一种极度的不真实,就好像在做梦一样。然而更加不真实的是,好像是一种幻觉,在他的意识中突然出现了一个说话的声音......
“player45......代号‘闪电皇后’......出现严重违规......对现实位面普通居民......公然......检测到......致死性伤害......现在开始执行补救程序......目击者记忆清洗......事故模拟程序开启......受害者身体修复......修复失败......转生程序自动开启......鉴于受害者情况特殊......从代号‘闪电皇后’处扣除5000命元......用于受害者补偿......补偿失败......错误自检程序开启......受害者灵魂强度不足......更换补偿方式......自动协调程序开启......检索最为合适的转生受体......转生程序正式启动......”
“开什么玩笑......”
迷迷糊糊间,张想终于失去了意识。
*************************
“不~~~我不想死~~~!”
伴随着一声大吼,张想从床上猛然坐起。
他喘着粗气,心脏咚咚咚地狂跳,眼前看到的景物有些模糊,不,不光是眼睛,张想觉得自己整个身体都有些不大对劲,总感觉哪里都很别扭。
“马克思,你这个老混蛋又怎么了?”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圆圆滚滚的黑人大妈冲了进来,她身上穿着紧绷绷的护士服,腿上套着白色丝袜,再加上一脸的凶悍表情,白衣天使的装束愣是被她穿出了炼狱金刚的效果。总之让人过目难忘。
“是不是要我再给你强调一下我们爱萨默斯养老院的规矩,第五章第十二条,不准在房间内大声喧哗!当然,在哪里都不行!”
张想呆呆地注视着眼前这位黑人大妈,他的脑袋里面乱作一团,过了好一会他才想到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不是为什么在他面前会出现一个如此生动的歪果仁,而是这位黑人大妈嘴里说的可是地地道道的美式英语。一个黑人会说美式英语并不奇怪,张想奇怪的是为什么他能够听懂这位大妈所说的每一个字,就好像听懂他已经说了二十多年的母语华语一样。如果张想没有弄错的话,他那带着浓重乡音的中式英语已经差不多全都还给自己的老师了。然后张想进一步意识到,自己从噩梦中惊醒时所发出的那一声大喊,竟然也是地地道道纯正无比的外语,他口吐洋文,就好像说母语华语一样的自然。
“这?这里是哪儿?你又是谁?我,我为什么会,会......”果不其然,当尝试着开口说话的时候,张想所说出的前半句话果然还是英语,而在说后半句话时,张想刻意尝试之后,所说的就是华语了。
听到张想的话后,黑人护士大妈先是一愣,然后冷冷地一笑,从身后摸出一个小本子出来,然后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在小本子上写道:“马克思·艾森哈特,年龄七十五岁,今年五月住进爱萨默斯养老院,没有亲人,所有款项一次性付清。身体检查结果基本正常,无精神病史,于今天......今天是几号来着?算了,一会再记日期,总之就是在今天终于出现老年健忘现象,病情......嗯,病情很严重......言语混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