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佑神色秉正,向后一挥手,道:“你听!”
众人凝神屏息,细听之下,铃声由远及近,像是往这边走来。苏凌空惊道:“这八阵图玄妙无比,世间无人可破解。但听着听声,越来越近,倒也奇怪!”
青松道长道:“莫非是风吹着风铃,一路往这边而来。”
李淳风摇头道:“不会,八阵图的布置,极为精妙。入得阵中,八卦方位,周天运转,统统被打乱。使人进入阵中,任何方法都不能分辨方位。风吹入阵中,时而受阻,时而通顺,早已方显混乱,不会一直像一个方向吹的。”
紫须叹道:“不错,我与武当派玄空真人闲聊之时,曾经说起武当阵法,但凡阵法,多半是将天地阴阳方位打乱,且是时变换,又各地不同,才可令人迷乱中无计可施。”
说话间,铃声越来越进,不一会工夫便来到近前。
众人一瞧,果然见有两人。头戴面纱,穿着黄色衣衫。服饰相当怪异,像是西域人士。两人腰间挂着一个极小的铃铛,走路之时,铃铛发出声响。
只见两人走得极快,方才还在对面的树林中若隐若现,只看见点点黄衫。转瞬间,未及看清,两人便已越过众人所在的木屋废墟,瞬移到另一边丛林深处。任凭当时决定高手在此,竟未觉察两人经过。
赵天佑见二人走得太快,略一迟疑,只怕便失之交臂,于是喊道:“两位请留步!”
二人听到喊声,停下脚步,细声问道:“你是叫我们吗?”
众人又一惊,听二人回话之声,竟然是女子。赵天佑道:“我们一行人困在阵中,无法脱身,见两位姑娘来去自如,想必是个中高手。烦请带我们出阵,未知可否?”
两名黄衫女子相对一望,疑惑道:“困在阵中?什么是‘阵’?”
众人一愣,赵天佑心想:“或许这些人来自西域,不通汉话,所以听不明白。”于是道:“这片树林便是一个迷阵,我们走不出树林,请两位带我们走出树林。”
两女子咯咯一笑,道:“原来中原人真的好笨,连树林都走不出去,小白兔,小喜鹊都可以走出去。”
众人脸上一红,不再说话,两人身形一晃,便来到近前。忽然神色大变,一齐跪倒在地,说道:“恭迎圣主!”两人跪拜方向,面向张伯颜。
张伯颜一惊,回身望一望,见身后无人,便手指自己,问道:“是……是我吗?”
其中一名女子道:“不知圣主圣驾在此,还望恕罪!”
张伯颜心想:“这两人言语古怪,神神秘秘,西域之人,图腾膜拜之事,极为寻常,想必是将我身后蓝天白云当做圣主参拜。”当下向右边躲开数尺,以免两人正对自己叩拜,觉得不妥。
哪知他一移开,两人也同时就地挪步,依旧向自己叩首。张伯颜不知所措,慌忙问道:“两位姑娘,可否告知你们究竟拜的是谁?要不你们老是对着我,我心里怪怪的。”
另一名女子道:“属下该死,圣主被困于此,却未能及时营救,请圣主原谅!”
张伯颜急道:“你们抬起头来,看清楚我的长相,然后回答我,你们说的圣主,是不是我?”
两人抬起头,齐声答道:“您正是我们的圣主!”
众人对着突出起来的一幕搞的莫名其妙,张伯颜也一时摸不着头脑,道:“我想你们是认错人了,我都不认识你们,也不知道你们圣主是做什么的,又怎会是你们的圣主?”
先说话的女子答道:“属下已经感应到圣主身上雄鹰舍利的能量,凡是有雄鹰舍利之人,必定是我们的圣主。”
张伯颜道:“雄鹰舍利?那是什么东西?”
两人环视中人,道:“此乃本派绝密,不可与外人透漏。”
李淳风见张伯颜不知所措,上前道:“三弟,暂且不要追问圣主之事,既然她们愿意听命于你,不妨先让她们带众人出去,否则稍一迟疑,事情有变,只怕节外生枝。”
张伯颜点一点头,向两女子道:“既然如此,就烦请两位姑娘,带我一干朋友,离开这树林吧。”
两女子应声:“是。”便让众人手手相扣,集结成列,自己头前带路。不一会工夫,便走出树林外。众人心中大喜,放眼望去,枯漏寺正在言语中渺渺,若隐若现。
两女子道:“我们此行是受了主人命令而来,倘若圣主没有其他吩咐,我们便先行告退了。”张伯颜虽然想问她家主人究竟是谁,圣主又是何人。但见二人神色匆匆,想必有要事,也便不再多问。
先说话女子又道:“请圣主谨记,我叫樱桃,她叫小菊。倘若圣主有何差遣,便以神鹰舍利召唤,我们便会前来相助。”
张伯颜道:“这神鹰舍利究竟是何物?”问完之后,心中突然一颤,想起当日在山洞中寻来的发光的石块。自己几番受困,发力之时,总有一股莫名的强力,暗自相助。莫非那石块便是她们口中的神鹰舍利?
樱桃迟疑片刻,道:“圣主尘世间漂泊已久,明智未开。自然不知道前尘往事,倘若机缘巧合,自会洞悉一切。”
小菊又道:“我们还要去迎接下一任主人,要离开了,圣主珍重。”
说完,不及众人回话,两人已经身在十余丈外。又一转瞬,便看不见了,想必已走出极远。
众人沿路走下山坡,向枯漏寺而来。众寺僧见未见人出去,却从寺外回来,心中生疑。李淳风灵机一动,随便几句搪塞过去。寺僧仍心有余虑,未及开口,众人早已各自匆匆回到房内。
点验完人数,果真未少一人。众人不以为意,只当顶替慧恩烧死的不过是附近抓来的行人。苏凌空却心中生疑:“慧恩武功虽高,若想抓来活生生一个人,却不被众人发现,也绝非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