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启一边在心中思索这些枯骨伏尸究竟是怎么回事,一边继续御剑前行。
不多时,忽然感觉一阵清风拂面,再抬头一看,已经到了洞口。
“呼!”眼望外面的蓝天白云,韩启终于大呼了一口气。
在深深地下呆了足足四年,虽然说葬剑之墓中景色也还算不错,内部又十分宽敞,更有日精丸照的犹如白昼,可地底终归是地底,空气就不够新鲜。
而如今被这清风一吹,韩启只感觉神清气爽。
又深吸了两口气,韩启便急速御剑,想要尽快的返回清平谷,将十方俱灭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掌门师伯。
否则拖得时间久了,怕是会有妖魔抢先来取。
可是韩启才御剑飞了五百多里,便不得不先暂时停下来。
因为刚刚驭使十方俱灭发出剑气破土而出,已经耗费了韩启体内绝大部分真气,而此时又御剑行了片刻,真气已经将近用竭。
需要找个地方休息,行功调息数个大周天方能回复。
从灵山到清平谷何止万里之遥?事实上仅是到达东海恐怕都不止万里,更何况清平谷尚且在东海之极,绝非朝夕能到。
更何况看看天色,已经快要到了傍晚,也要投宿一夜,明日再行。
飞在空中低头一看,却见自己刚刚飞到一条大江之上,而在江边丛山峻岭之间,有一座城池。
城内自然是有客栈可供投宿的,只是韩启一时却犯了难,只因他身无分文,如何投宿?
韩启忽然想起了他的师父,当初他师父正是因为与一只千年蟒蛇妖激斗之后,没有足够的真气御剑飞行过海,因此在道观之内休息,这才巧遇了韩启,带他上山。
实在不行,便也去找一处废旧道观住上一夜,韩启心说。
其时人间修仙之风鼎盛,民间倒本来就有很多处道观,只是因为现在战乱频频,这些道观也都已然荒废。
也是韩启运气不错,一番仔细寻找之下,果然在离城六七十里之外,找到了这样一处荒废的道观。
从空中落下来之后,看到这道观却也并不大,残破异常,不过足够让韩启容身,安歇一夜。
随便找来一些杂草铺在地上,韩启便坐到了道观内一角避风的地方,开始运行大周天,先将体内的真气回复一番再说。
……
韩启一个大周天还没运行完毕,道观之外忽然传来了脚步声。
却原来是一胖一瘦两位道人,而且这两个道人背上也都分别背着一柄长剑。
但听其中那位瘦道人说道:“眼看天色已晚,师兄,看来我们今夜也只能在这破道观内将就将就了。”
“还能有是其他办法?若是再向前走,最快也要翻过前方这座山才能到达水木坞的分堂,今夜是肯定到不了了。”另一胖道人也抱怨说道:“从硖州城一路走到这里,足足走了七八十里之遥,而且还都是山路,我这双腿早已经不停使唤了。若不是为了得到一枚筑基丹,鬼来遭这份罪?”
水木坞?筑基丹?
听了那胖道人的话,韩启心头一动。
韩启以前在谷内的时候,也多少听说过一些,如今天下四家修真大派,分别就是清平谷、烈焰堂、霜华宫以及水木坞了。
这四家大派都是修五行之气,只不过侧重点略有不同,清平谷的功法名曰御剑诀,主修金火二气,以火炼金,因此在炼器上大有助益。而这个水木坞,一听名字便知道,乃是用了五行中的以水生木,修炼的功法叫做回春诀,却是在炼丹一途上另有建树。
这筑基丹应该就是水木坞所能炼出的丹药其中的一种。
韩启还正想着,这两个道人已经跨进了道观门口,一眼看到了正在角落里的韩启。
那位胖道人一见韩启衣不蔽体的样子,甚是不屑,蛮不讲理地对韩启呵斥道:“那小子,本道爷今夜要在这里休息,你是哪里来的山野粗俗之人?既然见本道爷来了,还不快滚出道观去!”
韩启见那人如此不讲道理,心中甚是有气,心说这道观又不是你家的,凡是总有先来后到,就算要走,那也应该是你走。
只不过韩启这四年来也未曾与人讲过话,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冷冷的看了那两位道人一眼,并没理他。
“本道爷在和你说话,你竟然视若无睹?”那名胖道士怒道:“我告诉你,我乃是名满天下的望气宗长老,赶紧给道爷我滚出这座道观,不然的话小心道爷我给你好看!”
一听说“望气宗”这三个字,韩启倒是有印象,当初自己和华钧师兄等人一起来到灵山时,不正是有一个叫做龚必全的老道,还自称是望气宗的宗主么?
不过这个龚必全太过圆滑,韩启对他并没有半分的好印象,这两人既然是望气宗的长老,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人。
另一名瘦道人见韩启还是动也不动,拔剑说道:“嘿!你是聋子不成?这道观现在归我们这两位道爷所有了,你再不滚,可别怪我不客气!”
说罢,那名瘦道人已经持剑走上前来。
自己一再忍让,不去理他,可这两个道人却如此蛮横不讲道理,韩启心头不知不觉已经动了杀念。
忽然间一丝不易察觉的血色光芒闪过了他的眼瞳,一股杀意蓬勃而出。
同时,韩启手中的太极清源剑,也忽地闪烁出了一缕血色光芒。
不用怀疑,若是那瘦道人再走上前来一步,韩启定会让他血溅当场。
不过还不等韩启出手,却有人提早为韩启打抱不平了。
“你们这两个狗道士,怎么能如此不讲道理?出来,让本姑娘教训教训你们!”
那两个道人一回头,见一位年轻姑娘,年纪不过十六七岁,身穿一身绿衣,正在道观门口持剑喝骂。
“这小妮子,活得不耐烦了?我告诉你,我们乃是望气宗的长老!别管闲事!”那名胖道士恐吓道。
“管你是什么马鬃驴鬃,本姑娘行走江湖,行侠仗义,偏偏就爱管闲事,而且还专管天下不平事!”那少女质问道:“这道观可是你家开的?你又不是这道观里的道人,凭什么你来了就要让人家走?”
“嘿,这小妮子竟然敢说我们望气宗是什么马鬃驴鬃!”那名瘦道人说道。
“敢惹我们望气宗?我看你是死字不知道怎么写!”那胖道人已经率先拔剑出鞘,跳出门外,不容分说,一剑朝那位年轻姑娘刺去。
那位年轻姑娘倒是也不含糊,一跳一闪,身轻如燕,便已经避过了这一剑。
随后两人便斗在了一处。
两三下不分胜负,那名瘦倒是也跟着跳出了道观大门,去助胖道士一臂之力。
那两个道士全都跳出了道观外,这个时候韩启眼中的那一抹血色光芒才终于再度退去。
恐怕那两位道士还不知道,若不是因为这位年轻姑娘出现的及时,恐怕这两人已经变成太极清源剑下两具被吸干了鲜血的枯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