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清平谷弟子显然来的并不少,自然不可能都住在同一处厢房之中,而且这一处道观颇有规模,因此众人住的较为分散。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之后,华钧再转回时,已经将一众弟子全部带来,足有二三十人之多。
韩启四年未曾回谷,因此对这些人甚是陌生,其中有一些面孔似乎有些熟悉,应该是四年前韩启也曾经见过,可一时都已经叫不出名字了。
在这四年中,清平谷弟子自然是也都有很大的长进。
虽然说要结丹绝没那么容易,可从练气到胎息,或者由胎息到辟谷的阶段,却也并不用多久,只要资质中上,数年时间也能有所成就。
这二十多人也就大多数都是处在胎息器,少数几人已经处到辟谷,应该也有了陈空琬四年前的修为。
其实天下道门的修仙门派之中,一般上一代到了元婴以后方才会普遍收徒,因此门下弟子能有结丹期修为的已经实属凤毛麟角,就算是辟谷期的也并不多见,由此看来,清平谷也算得上是人才济济了。
众人都已经到齐,肃立台前,等着灵珠子训话。
灵珠子点了点头,朗声说道:“你们也都知道,我们这一次出谷来是奉了掌门真人之命,寻一柄上古神器十方俱灭。这十方俱灭关系重大,若是被那些妖人在千年大劫来到之时开启了天门,将会天下大乱,生灵涂炭。如此危急时刻,我清平谷门人自然要为天下担此重任,将十方俱灭抢回来!与那些妖孽一战在所难免,到时你们可不能退缩!”
“弟子等人定然不计生死,绝不退缩!”众弟子同声答道。
“好!”灵珠子又说道:“日前在硖州城,那些妖孽使用瞒天过海之计,竟盗走了十方俱灭。现在得到望气宗长老所提供的消息,这十方俱灭被那些妖孽辗转运到了此处,就在这天台山中。可不料剑气到此便忽然没了踪迹,定然是被那些妖人给藏了起来!我们要找到那些妖孽,一举将他们诛灭干净!”
灵珠子一说道那些妖孽,眼睛瞪得犹如铜铃一般。
商辛插言说道:“可是师父,弟子和华钧师兄等一起御剑绕着天台山周回百里转了一圈,可都并没有现什么妖气啊,就算有妖,恐怕也都是不成气候,还未曾化成人形的小妖罢了,能掀得起什么大浪么?”
“你懂什么,”灵珠子说道:“刚刚你五师叔座下的陈天妄师侄已经带回来了消息,这天台山上不仅有妖孽,而且还都是成了气候的妖孽,只不过这妖孽乃是狐妖一族,最擅长的便是魅惑、迷幻之术,因此有办法藏匿了他们的妖气,不为别人所知。”
“狐妖?”商辛想了想说道:“对了,今日我们与华钧师兄一起见到韩师弟的时候,也遇到了一群烈焰堂的人,他们口中也提到了什么狐妖。”
“正是,只是我们现在目前还不知道这些狐妖在天台山上藏匿的地点,你们众人一会便去分头联系在附近的烈焰堂、霜华宫等众人,相互通个气,若是现了那妖狐的老巢,我们便同心协力将这些妖孽诛灭,将十方俱灭抢回来!”
“是!”众弟子同声应道。
韩启早已经心头大惊,暗叫一声糟糕,他们众人所说的狐妖,显然正是胡梦遥所在的灵狐一族。
韩启既然两番受过了人家的恩惠,现在又怎么能坐视不理?连忙出口叫道:“等等!”
“韩启师侄,你有何事?”灵珠子问道。
“二师伯,那些狐妖并非是邪恶之辈,反而本性善良,还请二师伯不要为难了他们。”
韩启这一句话出口,众皆愕然!
就连灵珠子也是瞠目结舌,久久没反应过来。
华钧踏出一步,说道:“韩师弟,你这是怎么了,你怎能忽然一时兴起,替那些妖孽说话。”
“华钧师兄,我倒也并不是一时兴起,”韩启解释说道:“刚刚我们相会之时,那群烈焰堂的弟子说与我争斗,是因为我要救一只狐妖,当时华钧师兄以为是烈焰堂弟子信口雌黄,当时我本想就解释清楚,可后来说到琬师妹便将这事岔了过去。其实他们说的也并没有错,我的确是想要救那只狐妖的,才与烈焰堂的子弟生了冲突。”
“韩师弟,你……”华钧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才说:“可十方俱灭事关重大,你怎能……”
盗走十方俱灭的乃是聚妖山的妖孽所为,这点是韩启当日在石山洞中遇到那条蜈蚣时就知道了的,而灵狐一族与聚妖山势同水火,因此韩启说道:“在石山地下挖洞,盗走十方俱灭的妖人应该是聚妖山七十二洞的妖孽,不是这些狐妖所为。”
随后韩启又面向灵珠子,说道:“二师伯,人有好坏,妖又岂能没有善恶之分?那些狐妖真的不是邪恶之辈,还请二师伯不要为难他们了。”
“你住口!”一声大喝。
韩启抬头看去,却是来自风清子,风清子随后又厉声喝道:“韩启!你身为道门中人,自当将斩妖除魔视为己任,岂能说这些话?”
而风清子身后的陈天妄也冷哼了一声:“料想是他早已经见过了那些狐妖,素闻狐妖最擅长的便是魅惑之法,说不定韩启韩师弟自己定力不坚,早已经被狐妖所迷了!”
“你……”韩启早就知道这个五师叔对自己历来不善,而四年前自己在较剑大会上一剑刺伤了陈天妄,恐怕他们这是趁机报复,污蔑于自己,岂能不怒?
可还不等韩启再说什么,一旁的陈空琬已经走上前来,一拉韩启衣袖,低声劝道:“韩师兄,别再说了,你怎能为了那些妖孽而触怒了谷中的长辈?那些妖孽就算没有抢夺十方俱灭,可毕竟是妖孽,也是该杀,我们修真之人又岂能放过它们?”
昨夜灵狐一族为陈空琬祛除体内妖毒之时,陈空琬早已昏迷不醒,自然不知,也难怪她现在如此说话。
“这……”韩启一时间忽然感觉自己委屈无比,可却有口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