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想到,事实却是令她如此难受!
马玉环委屈的泪水一下子模糊了她的双眼,她轻吸了吸鼻子,看着面前仍像是一尊石像般,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穆易泽,对她的哭泣,恍若罔闻。
她胸腔里一下子被一种叫作痛心的东西,塞得满满地,胀得让她连呼吸都感觉到困难。
她抬手捂着剧烈起伏的胸口,用力睁大模糊的双眼,看着眼前冷漠到,对她的所有情绪,都没有丝毫反应的穆易泽,她失望了。
她取过衣架上的桔黄色风衣,换上,然后拿过一旁桌子上的皮包,整个过程中,她的动作很慢很慢。她在想,如果这个时候,穆易泽能够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把她揽入怀里,好生相哄于她,那么,她还是会原谅他的。
但是,她发现,直到她把皮包都挎到肩膀上了,穆易泽还是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其间连眼皮都未曾抬起过一次,她彻底失望了。
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让穆易泽对她一刹那,便变得如此陌生如此无视?她微闭了下眼,她都怀疑,眼前这个若石化了一般的男人,还是她相恋了五年,相濡以沫一年半的最亲爱的老公吗?
她只知道,此时她的心里胀得让她几欲窒息。她连一分一秒也不想在这里继续待下去。
她转过身,一把抓过门把手,迅速拉开门,没有一点留恋地,她抬腿就要奔出去。
这时,身后传来穆易泽冷冷地声音:“你今天如果从这里走出去,以后就不要再回来了!”
话一出口,穆易泽便后悔了,他紧咬了下唇角,双手在身旁握了又紧。他原本是想说,不想让马玉环带着情绪离开,这种状态下的人,很容易出事。到时,他就是想后悔也来不及了。但是今天一天的遭遇,让他把想要说出口的话怎么也无法软下来,梗在喉间的那一根利刺,刺激得他头昏脑涨,使他话一出口,便直接背离了他最初的味道。
闻言,马玉环顿了顿,她放在门把上的手,紧了几紧。她平抚了一下情绪,然后回过头来,看着仍然垂着眉眼坐在床上的穆易泽一眼,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道:“好,明天八点,民政局门口,我等着你!”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听到外面“咚咚咚”地下楼梯声,穆易泽这才抬起头来,有点懊悔地皱眉抿唇,他抬起手来,对着面前的床头柜上,狠狠地捶了一拳。
她马玉环有没有搞错,今天最应该生气的人是他才对!被人当面指责,戴了绿帽子的人是他,被人当面啐了唾沫的,也是他,被身边最亲近的人欺骗的,更是他!
她懂不懂得察言观色啊,他今天肺都快要被气炸了,她就不能再向他低头示好一次,再好言相哄他一次?让他今天饱受摧残了一天的心灵,能够得到那么一点点慰藉,让他坚信,她还是他眼中那个出淤泥而不染的马玉环。
在受了那么大的屈辱之后,他还没想着说出要离婚的话,她倒先说出来了!她是不是早就等不及这一天了,那个冯友全都离婚了,那么,她是不是早就计划着跟他离婚的这一天?
此时,他的脑海里不期然又清晰地浮现出,情人节那天马玉环抱着玫瑰花束时,一张脸上难掩的惊喜。他的眼睛瞬间又黯了黯,他一个穷教书先生,又有什么资本能够和一个商界大老板叫嚣得起呢?
好,好,好,她想离婚,他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