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玉环轻“嗤”一下别过头,然后很好笑地回过头看着穆易泽。 “从前刽子手杀错了人,一句道歉,是不是就可以让那人重新活过来?” “我们之间不是还没严重到那个程度吗?”说着话,穆易泽偷偷观察着马玉环的脸色。懒 马玉环微挑眉头,咧唇轻笑:“不好意思,穆先生,我们之间已经是过去式了。”说着话,站起身来,拿起桌上的包,打开,从钱包里拿出一张百元钞票放在桌上。 “不好意思,我有事要先走一步!” 穆易泽忙拿起那张钞票塞于她手中:“这个让我掏钱!” 马玉环接过来,也不和他多说,然后摆手让侍者过来,放于他的餐盘上。 “不用找了。”然后转过身,头也不回地拉开门走了。 看着马玉环的背影消逝在玻璃橱窗的的尽处,穆易泽沮丧地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半天,才自嘲地摇了摇头笑了笑。他这是自作孽不可活!像马玉环那么高傲的人,前一阵子被自己那么强势地逼着离婚,随后母亲又跑到她家门头上大闹了两次,她怎么可能会想着要和自己复合? 只是,一会儿,他便又紧抿了下唇角,他自己到现在对那段爱情还不能自拔出来,谁知道马玉环会不会和他也是一样? 在他看到化验结果的那一刻,有一种可能一直在他的脑海里盘旋不去。也许一直以来,马玉环是被他冤枉了。最近,关于这个可能性在他的脑海里一直给无限地放大着,也让他深深懊悔于从一开始的那股冲动。虫 与其一个人坐在这里,胡思乱想,倒不如马上去找冯友全,当面问个清楚。一想到这儿,穆易泽“腾”地自座位上站了起来,他现在就去。 站在恒泰房地产公司的门口,看着灰色的大楼直耸入蔚蓝色的晴空,经过他身边的都是衣衫光鲜的上班男女,穆易泽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装束。 暗灰色的休闲西装,胳膊肘上镶着两块牛皮,深蓝色的牛仔裤,棕红色的休闲皮鞋,从头到脚全是马玉环最后一次给他买的。 深吸了一口气,既然来了,一切都等见了冯友全再说。 乘电梯上到恒泰公司所在的八楼,穆易泽有些惶恐地随着其他人走出电梯。 入眼处,是一个巨大的展翅欲飞的铜铸雄鹰,摆在恒泰公司的大厅中央。 他站在雄鹰旁边,低首思索着见到冯友全时,他该如何开口的措词。 打定主意后,他这才坚定地朝挂着接待处牌子的门口走了过去。 他直接推门进去,朝听到门声,有些惊诧转过身朝他看过来的一个穿着黑点白底黑色蕾丝领小西装黑色时尚哈伦裤的女孩子道:“我要见冯友全!” 听到他直呼冯友全的名字,女孩怔愣了一下,马上回过神来,礼貌地朝他笑了笑:“先生,请问你和冯总预约了吗?” 穆易泽怔了下,有点迟疑:“那倒没有。” “不好意思,那我们就无能为力了!” 穆易泽没想到,只是见冯友全一面,问清楚一些事情,竟然是这般不容易。 情急之下,语气不由强硬了起来:“你们现在就去告诉冯友全,说我穆易泽今天要见他,立刻,马上!” 他骤然抬高的声音,充满了整个房间。连其他几个人也面面相觑地站了起来,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人来着。 看起来像是接待处主管之类的一个三十多岁风姿绰约的女人,朝刚刚那个女孩摆了摆手,示意她过去,低声吩咐了她几句。 女孩经过穆易泽身边时,礼貌地笑着说了一句“您先在这儿等一会儿,我去请示一下冯总!”然后,走了出去。 不到一会儿,女孩回来了,然后朝他微一俯身,笑道:“冯总请您现在过去,您请跟我这边来!” 穆易泽跟着女孩走进了一间百十平米见方的巨大办公室里,黑红色相间的格局,名人字画被装饰性地悬挂在四周,却并不突兀。 冯友全听见脚步声,抬手捂着话筒,抬了下头,朝穆易泽笑了下:“你先坐下,我接个电话!”然后吩咐女孩让人泡两杯大红袍端进来。 穆易泽的目光刚扫去那一整排十来米长的高大书架上,冯友全便挂掉电话,站起身来,走到他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他伸手自暗红色底玉白色桌面的茶几上,取过一个暗蓝色的铁盒子,从里面取出两只烟,拿起一根递于穆易泽面前。 穆易泽有些拘谨地接了过来,别扭地说了句:“谢谢。” 冯友全抬手弹开火机,幽蓝色的火苗若一朵妖冶的玫瑰绽开在他的唇畔,点上烟后,他伸手把火机递于穆易泽面前。 看着面前太过高级的玩意,穆易泽摇了摇头,咧了下嘴:“我自己有!”说着话,自口袋里忙取出一把很普通只需花块把钱就能在大街上买到一大堆的火机,朝冯友全晃了一下,然后打开,点上烟。 冯友全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圈,目光看向袅袅升起的烟雾道:“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穆易泽抬头看了冯友全一眼,然后低头用力吸了一口烟,才开口:“我想找你问清楚一件事!” “我?”冯友全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和玉环有关?” 冯友全知道,穆易泽肯定会找到他,问个明白地,只是,没想到,却是在过了这么久之后。 穆易泽心中滑过一抹不舒服,玉环,自己老婆的名字,冯友全竟叫得这么溜口。只是,眼下,他还有事情要问他,不便发作心中对他的强烈不满。 他用力地点了点头:“对,和玉环有关!” 冯友全看着他,莫测高深地笑了:“说吧,什么事情!” 穆易泽张开嘴,却又把话咽了回去,要他如何开口问一个男人,和自己的老婆之间到底有没有一腿? 可是,不直接问出来,他又怎么清楚冯友全和玉环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你和玉环之间,有…….有…….那个……..那个吗?” 冯友全微皱了下眉,看着穆易泽脸上有着些微的涨红,半天,才明白过来他话中的意思。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感觉好笑地反问了回去:“你以为呢?” 穆易泽两只手张开着,有些紧张地指尖相抵在一起,低着头,不敢朝冯友全看过去。 “玉环单位的那些女人说,你离婚了,是为了玉环。” 冯友全有些怜悯地看了眼穆易泽:“空穴来风的谣言,你也相信?” “可是,你不能否认,玉环,是因为你,才辞去了银行的工作。” 冯友全沉默了,是啊,马玉环辞去银行的工作,虽没和他直接有关,却和他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他只是没想到,他和前妻一个顺理成章的离婚之举,会让他之前拒绝接受其色诱的张翠玲,拿去好好利用了起来,成了逼马玉环辞职离开银行的绝佳借口。 从另一方面来说,穆易泽和马玉环的离婚,间接方面,也与他脱不了干系。 虽然他一直有追求佳人的愿望,只是,喜欢一个人,是希望她幸福,而不是占为已有。如果有一天马玉环会选择他,他希望是因为她的心中对他有爱,而不是别的其他原因。 冯友全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走到穆易泽后面,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娶了一个好女人,好好珍惜!” 穆易泽抬起脸,有些狐疑地看着冯友全:“你,不知道我和玉环已经离婚了?” 冯友全骤然瞪大的双眼中,难掩诧异:“离婚?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穆易泽苦笑了下:“已半年有余了。” 冯友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他说,有几次他开着车在路上看到马玉环时,会见她背着包是朝相反的方向而去。 穆易泽一愣:“什么原来如此?” 冯友全朝他摆了摆手:“没什么。”他总不能告诉穆易泽,他和马玉环离婚这件事,让他感到有些兴奋吧。 敛眉深思了一下后,冯友全还是决定告诉穆易泽实情,他不想让马玉环有一天会认为他是卑鄙的:“我和她之间是清白的,她是我最尊重的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