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块半圆形的玉牌,比一般的玉佩要大上些许,通体墨绿,色泽暗沉,刻着的图案确如一幅地图。
伊月将玉牌拿在手里,仔细揣摩了半天,道:“萧凌,你有没有想过,这块玉牌应该还有另一半。”
萧凌一下子就豁然开朗了,“伊月,你说得对!就凭我对地形的熟悉程度,不该想不起这是什么地方的!原来这只是一半的图案。”
“那么另一半在哪里呢?”伊月问道。
萧凌摇了摇头,“这是我父母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我从没见过另一块同样的玉牌。”
“如果是这样,你想找到那个地方就很难了。”伊月道。
“我知道这是大海捞针,只是想尝试着为我的父母做些什么。而你的父亲也愿意助我一臂之力,所以我就来了。”萧凌无可无不可地笑了笑,“我原本还有另一件重要的事要办,不过……看来我的运气不好。”
“萧凌,你别这样。我知道昨晚我态度不好,但是你也不能怪我,这实在太出乎我的意料了……”
“我明白,你不必感到不安,你没有做错任何事。”萧凌打断了伊月的话。
伊月低声求道:“萧凌,你这个样子说话真像个老头子。你不过才十二岁,可不可以不要故作老成?”
萧凌听了伊月的话,默默地低下头。
“萧凌,萧凌……你怎么了?”伊月担心自己的话又伤到了萧凌。
萧凌却回过头来,做了个鬼脸,“这样像个孩子了吧?
伊月先是一惊,接着失声大笑起来。
“伊月姐姐,有什么好笑的吗?”蓝席雅在后面听到伊月的笑声,好奇道。
伊月回过头,“雅儿,是你萧哥哥给我讲了个笑话。”
蓝席雅笑了笑,能看到伊月和萧凌的关系改善了,她从心底替他们感到高兴。
萧凌看了看笑得欢快的伊月道:“伊月,我有样东西要送给你。不管怎样,这是我亲手为你准备的礼物。”萧凌说着,从怀里取出那支木钗,递给伊月。
伊月接过木钗,细细端详。看得出木钗是纯手工制作的,木质纹理都是上佳的,手工虽有些粗糙,但意境极好——是一朵徐徐绽放的雪莲。
“是你雕刻的?”伊月有些微惊喜,些微感动。
“恩,雕得不好。你若瞧不上眼,就丢掉好了。”萧凌不在意的说。
伊月却把木钗插到了头上,“好看不?”
萧凌点了点头,“天生丽质难自弃!你带什么都好看。”
“真有这么喜欢我?”伊月笑着问萧凌,却不等他回答,又道:“或许你连什么是喜欢都不明白。”
“伊月,我好像从来都没有跟你说起过,初见你的印象。”萧凌一时间仿佛陷入了回忆中,“那个时候,我几乎被黄沙淹没,却在昏迷之前看见了你。你救了我,你穿着你最喜欢的白色长裙,赤着的脚上戴着金色的铃铛,每走一步都叮当作响。我以为我看见了仙女,是仙女下凡来救我了。”
伊月微微愣住,“你……你从来没有跟我讲过。你竟然记得那么清楚!”
“所以,别把我对你的喜欢当成小孩子的不懂事。我是真的喜欢你!”萧凌认真道。
伊月的脸渐渐泛红,“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当你真正长大,我都已经老了。”
“你多虑了,你那么美,那么充满活力,你在我心目中永远都不会老。”萧凌的眸子亮晶晶的,眼中的神彩照亮了他精致的五官。
伊月在心中叹道,这真是个漂亮的孩子,可惜,只是个孩子。也许等他长大,会迷倒很多女子,但不包括她。
此刻的她已经有了中意之人,那人才是她想要依靠一辈子的良人。为了他们的将来,她会找到那个伊莲的宝藏的。
只是,那另外半块玉牌又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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驼队渐渐深入沙漠,慢慢的,绿地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映入眼帘的,是大片大片的沙漠,绵延不绝,一望无垠。
蓝席雅抬头看着天空中耀眼的日头,又低头看着驼队在漫漫黄沙上流动的倒影,她忽然有种恍惚的感觉,不明白自己身在何处。也许,自己小时候住着的老屋和京都郊外的水芦雅舍都是上辈子的事物。
不过,那也只是一瞬间的想法。
蓝席雅不会让自己选择逃避,即使逃到荒漠中,即使逃到伊莲,也逃不开自己的心。
她轻轻拍了拍背在背上的骨灰坛,娘亲,我们就快到达您的家乡伊莲了,那会是你安息的地方。长眠在家乡的地下,是你临终最大的心愿吧?
“雅儿,我们要休息了。”伊月回头说道。
驼队中领头的骆驼最先慢慢跪倒在地,接着那些骆驼一匹接一匹地跪倒。
蓝席雅随着众人爬下了骆驼,双脚着地之后,她感觉脚下是那么的柔软。她每走一步路,脚都深深陷入黄沙。她能够感觉到鞋子里面进了细沙,并不硌脚,却有些痒。
“雅儿,来,喝点水。”萧凌递过一个牛皮水囊。
蓝席雅拔下塞子,饮了一口水。似乎是在沙漠中的关系,她觉得这水十分甘甜。
萧凌又递了干粮给蓝席雅,蓝席雅道了声谢,便开始大口大口地啃起干粮来。
“慢点吃,小心噎到。”萧凌关心道。
“萧哥哥,你跟伊月姐姐和好了?”蓝席雅含糊地问道。
“是的,她不再生我气了。”萧凌点头道。
“那就好!我看见伊月姐姐戴了你给她的木钗,她一定已经原谅你了。萧哥哥,要加把劲啊!”蓝席雅鼓励道。
“你这人小鬼大的丫头,能不能不要探究我和伊月之间的事了?”萧凌拱手拜托道。
蓝席雅点点头,忽又鬼灵精地问道:“需不需要我去探探伊月姐姐的口风?”
“丫头,你是唯恐天下不乱,是吧?”萧凌敲了蓝席雅头顶一记。
“哎呦!”蓝席雅吃痛地缩起了头,“你欺负小孩!”
“有吗?”萧凌作势还要敲打蓝席雅。
蓝席雅忙道:“我投降,我投降。”
就在玩笑之时,两个人都听见了远远传来的马蹄声。
蓝席雅抬头远望,在沙漠的另一端,似乎刮起了一阵旋风,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