锻炼身体成了我每日的必备项目,清晨去晨跑,下午抽出三小时去武馆学武,傍晚游泳增加肺活量。几天下来整得我腰酸背疼的,饭量也剧增,好处是精神比往日好多了,心情也跟着变好。
小宋姐作为我的启蒙师傅,特推荐我学习咏春拳,作防身之用是最好不过了。此拳我早有耳闻,《叶问》里看甄子丹饰演的叶问大师,用简洁凌厉的招式就轻易化解了敌人的攻击。那借力打力、快速出击的拳法,正合我意。
咏春拳被称为“女人拳”,适合女性学习,在实战中,注重技巧性,很少主动出击,也不正面接招,而是在操控的过程中予以还击,拳法幅度小,消耗的能量也少,专打要害,一出手就让你防不慎防,而且还有修身塑形功效。在练习的过程中我虽苦尤甜,这么适合我的功夫,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若溪听说学咏春拳有减肥的功效,跟着我旁练了一次,回来后累趴下了,说打木桩什么的简直能要了她的命,便说什么也不肯再去,赖定以后我学有所成,继续当她保镖。自从有了塔罗牌后,她日日不请自去,想从兰心姐那探点奥妙,基本每次都是趁兴而去、败兴而归,兰心姐曰:时候未到,莫急莫慌……据说是原话,然后便赶了若溪回来。
“越是搞得这么神秘,我就越是想知道,哎呀!兰心姐到底卖什么关子嘛!急死我了!”若溪躺倒在床上打滚,一边拼命擂床。
“那个有那么吸引你嘛?比冬瓜还有吸引力哦!”我“嘿嘿”笑着逗她,为了那副牌,她都有好几天没找过纪冬,我就不信她心里不痒痒。
她终于停止继续折腾床垫,翻身坐起来,一副软弱无力的样子:“冬瓜最近不知道在忙什么,我也见不着他,打电话总说有事,又不肯带上我,你们都忙嘛,我闲着没事干,只有去骚扰兰心姐咯……”
想想她说的有道理,平时都咱俩一块打发时间,她也没个伴,怪寂寞的。不过纪冬现在推说忙,该不会是想排斥若溪了吧?又或者是真忙,忙着想办法夺回我?不管是哪种,我都不能坐视不管了。
借着“人有三急”,钻进卫生间煲电话粥。
电话刚被接听,我没耐心等到对方说话,开口道:“喂!冬瓜!你现在在哪儿呢?”
沉默了两秒,他淡淡答道:“在家。”
“那好,若溪一会过去,她有事找你!别走啊!”我几乎是命令的语气。
“你就是为了说这个吗?”依旧是淡淡的男音。
怎么听怎么感觉他有点不正常,平淡的不正常。
“你咋了?不高兴吗?”
“你也会管我高兴不高兴?知道我会不高兴还要做让我不高兴的事?想让我高兴点就别做让我不高兴的事!”说话像绕口令,绕的我头晕,不过好在他发脾气了,他也想把不悦通通释放出来,大概只是需要一个对象。
“好啦!对不起!委屈你了,可是,我不明白我做什么了吗?”我柔声安慰他,装傻充愣功夫一流,其实已经猜到一二,总跟孑宇脱不了关系。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喜欢宇哥?”隔着听筒的声音异常沉重。
我喜欢孑宇,这个我早就参透了,可是纪冬也看出来了吗?如果我坦白了,他会不会放弃我?会不会选择若溪?若溪心中有一个希望,纪冬则对我也有幻想,如果我彻底坦白了,势必伤害纪冬,而他那么容易冲动的人,一准要伤害到若溪……这样发展就像多米若骨牌了,大概还有一大堆人要悲剧,我也逃不了干系。
“你为什么这么问?我有说过喜欢他么?”我打太极,把球传回去,“你才是呢!不是故意躲着若溪吧?最近都在忙什么?”
“你别打岔,我现在心情不好,我看见了……宇哥吻了你,我就想问你一句话,你到底喜不喜欢宇哥?”他抬高了音调。
他原来看见了,怎么这伙人都喜欢躲在旮旯里观看,等人松了一口气后,又跳出来给你一榔头,孑宇是,纪冬也是,不愿意看到就跳出来阻止好了,现在才来说,是想让我觉得羞愧还是对不起他?再说,知道与不知道又有什么意义,喜欢你能怎样?不喜欢你又能怎样?非要了解个透彻,我说喜欢他,你就能满足我,给一个大家都HAPPY的结局吗?
“不,喜,欢。”我有点生气,仨字蹦豆子似的蹦出来。
“真的?那你为什么要和宇哥……”他一口气又憋回去了,知道说这些我就了解。
“因为我答应他做他女友,事实上我是他的女友,他想怎么样不是我能控制的了的。而且,我是在替你赎罪,你自由了,不用再受孑宇的压迫……”我脾气一上来,话总不经过大脑,想到什么说什么。
说完发现嘴快了,怎么把这事也抖搂出来,岂不是让他更加认为我被逼无奈,而且又是为了他……这真是火上浇油了!
“赎罪?我不用你替我赎罪!我只想你别和宇哥在一起!那我帮你离开宇哥!我会想办法帮你!”他果然激动起来,大声吼道,刺痛了我的耳膜。
“不要!我已经答应他了,就要说到做到!”我连忙反对,见他这样我有点不淡定了,真想取根针来缝上嘴,免得又说漏了。
话筒那头沉默了不下半分钟,我也卡壳了,怕说多坏事,人在气头上就是容易冲动,什么话该说不该说都不知道了,一顺嘴就全给蹦出来。
“你先别在我这费心思了,我知道分寸。你说过先不告诉若溪的,说话算话啊!”平静下来,也不想多聊,本来我是来劝说他,别太明显地躲着若溪,被她看出端倪来。没想到我不但没劝住他,反倒中套了,自己说出实话来。
我这个敏感人物,看来以后还是尽量不要明着插手,只能来暗的。
隔空传来若溪的呼叫:“米米~上这么久,你掉坑里啦?要我来挖你不?”
我一个哆嗦,手机差点没拿稳,心虚地最后说了句:下次再说,先挂了!然后立马挂了电话,抹抹额头渗出来的汗珠,深呼吸一口气,开门出去。
她软趴趴地俯在桌上,见我进来,斜着眼睛看过来,招招手:“过来跟我说说你和冬瓜在厕所密谈些什么?”那样子活像个怨妇。
“你听到什么了?”我心里一惊,不过她好像还算镇定。
“我就听到头第一句,你声音特大的叫‘冬瓜!’,我这不盘问你么?”她直起身来,学着我的嗓音叫了句,乐地我咧嘴一笑,原来她也没听到啥机密,还好还好!我拍着胸口长吁一口气,“冬瓜”这两字对她来说过于敏感,以后我可得注意点了。
她微微皱眉撅着嘴,十分不满意:“难道你们真背着我有什么秘密?说!讲个电话也躲着我呢!”我才发现自己笑得眼睛都没了,这种反应确实像心里有鬼似的,冷静冷静!
“咳咳!你别狗咬吕洞宾啊!我不过是刚好拉肚子,蹲的腿麻想转移下注意力,顺便帮帮你么!”我装模作样地清清嗓子,表现我的无私奉献精神,“我跟他说了,你一会过去串门子,让他在家等着!这下总满意了?快去吧,我可记着你加上这次的,一共欠我三顿饭,以后慢慢还!”
若溪听后笑开了花:“米米,你真够姐们!”说着用力拍我一巴掌,然后掏出小镜子,开始细细描眉化妆。
我心里那个内疚啊,涨潮的海水般涌来,胸口堵的慌,骑虎难下,我该仔细想想,要怎么做才能让我在乎的每一个人都尽量少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