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想要活下来的话,那就必须做我的学生。那天晚上,那个死徒就是这么给那个神父下最后通牒的。
神父现在犯了色戒(和一个长生种美女在一起),还犯了嗔戒(发火时似乎做了对神明不敬的事),所以他现在可能会被人各种灭口。
经过一瞬间的犹豫,神父决定接受死徒给他的建议。没错,为了留下有用之身,他要做一个吸血鬼的学生!
“哈尔特,你真要做他的学生啊!”金发的女孩在他身后喊道。
不那样还怎么办啊!难道你能帮我?你能救自己?哈尔特知道她不但不能帮自己,还自身难保。
“没错,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是唯一的选择了。”哈尔特没有回头,他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修伊的方向。
“好吧,希望你不要被他打成猪头,连我都认不出来。”艾丽丝挪开脚步,坐在旁边的凳子上。
哈尔特现在站在礼拜堂后面的小院子里,那个现在已经成为他老师的死徒则站在他对面。
身着骑士装,修伊一手拿着一把骑士剑,看上去就像一个年轻潇洒的城卫队成员。
“接着那把剑!”死徒将左手那柄看上去较轻的长剑朝哈尔特扔了过去。
“你要当我老师,是因为要教我剑术?”哈尔特一脸茫然的抓住那把打着转的没有开锋的剑,他在神学院进修的时候曾被死党塔尔拖去学过一段时间的军用剑术,不过他的成绩一塌糊涂。
“是的,”骑士剑在修伊的手中转了一圈,看上去这位死徒玩剑的水平不错,“你还记得两天前你将图拉击败的事吗?”
哈尔特点头,昨天他一天什么都没干,除了回想之前发生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之外,他就只能回想那些玩意。前天晚上修伊给他说的信息实在太劲爆了,以至于他后来一晚上没睡着觉。
“那是你潜意识的操纵,你迫不及待的想要把那个死徒化成灰烬,”修伊抚摸了两下剑刃,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条红色的长布带,把自己的握在剑柄上的手绑了起来,“我是不是看上去很专业?”
哈尔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看上去确实挺专业的,不过现在又不是上战场,对付的又不是强悍战士,一个除了体力稍微不错,其他都很普通的神父罢了。
“说重点,你的意思是如果练剑的话就能让我操纵祭礼之骨的力量?”神父回避掉修伊的问题,直接问出自己真正想知道的东西,现在保命重要。
将握住剑的手不断的翻来覆去的看,修伊突然把剑往地上一挥,在气体中拉出空洞的声响,哈尔特明显的看见地面上的尘土被击散开来。神父摸摸身上有没有携带布条什么的,可以缠住手让剑无法脱落的那种,可惜他没找着。
“可以这么理解,”修伊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手艺没有生疏,他已经很久没有玩过刀子了,“说白了,其实就是你毁灭一个东西的,你的杀气。你可能无法自主的调动一些力量,但是潜意识可以,人的潜意识可以完善很多你自己无法发现也无法做到的细节。”
“你想让我用祭礼之骨的力量来和敌人对抗?”神父大致能够理解这个死徒到底想干什么了——让他能够有自保的能力,可是这种力量不是会将他变成失去自主能力的怪物吗?
“这只是其中的原因之一,你也知道,你的祖先可能定下了什么会让你完蛋的契约,”修伊的脸上挂着微笑,看上去很温和,但哈尔特觉得这货绝对不是好人,“但一切都不是无解的,只要你能大概的掌握自己的能力,我还是有办法能帮你渡过四天之后的夜晚的。”
还是没有把最关键的内容说出来,哈尔特叹了口气,但现在没有其他办法了,除了相信他之外就没有别的路子可寻了。
“修伊,我不相信你。”坐在墙边的公主突然开口,她对哈尔特新任的老师没有一丝好感,她一直不相信这个家伙会真心实意的帮助哈尔特。她感到那个门徒对哈尔特隐瞒了很关键的东西,要说原因的话,那就是女人的直觉。她一直对自己的直觉抱有很大的信心。
“尊敬的公主殿下,对上次的袭击我深表歉意,希望您可以宽恕在下的失礼,”修伊一手放在胸前,一手背后,对着女孩鞠了一躬,“但请您放心,在下绝对不会伤了您的心上人。”
原本一脸不爽的艾丽丝猛地一愣,然后红潮瞬间泛了上来,从脖子一直爬上耳根,胸脯挺的直直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脸红个什么劲啊,看到女孩的样子,哈尔特心里嘟囔着。
“那我们开始练习吧,”看到公主殿下半天没有反应,修伊宣布开始正式的授课,“首先,你先进攻我,让我看看你的实力。”
真麻烦,哈尔特双手握住剑柄,将长剑放在身侧,然后迈开步子朝修伊冲了过去,准备借着冲力斜向上拉剑。以前在学校单对单的时候,哈尔特就是被塔尔这样一剑斩倒的。
随着剑刃的挥出,被搅动的空气灌进哈尔特的耳朵里,这一剑他倾注了很大的力气。
没有动!没有动!修伊站在那里一点动静都没有,脸上依旧挂着不变的笑容,好像压根就没有准备和神父交战。
切!小看我吗!虽然你是死徒,但是被直接打到也会不舒服吧!哈尔特有些不爽修伊的反应。
呯!
手中的武器飞了出去,撞击在墙面上,然后结结实实的插进地面。
什么都没看见,哈尔特直到刚才听见金属扎进泥土的声音,他都没有看清对方做了什么。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修伊已经把自己的剑拉上了头顶,然后向哈尔特斩来!
剑刃在哈尔特的脖颈处停住,他几乎能够感受到从金属上传来的丝丝冰凉感,只要刚才它没有停下,那他可能就已经脑袋搬家了。
“你没有一丝杀气,”修伊黑色的眼珠死死的盯着哈尔特,那眼神让年轻的神父有些发毛,“在进攻的最后关头居然还在想除了怎样击败我之外的事。”
额,想怎么击败你?哈尔特刚才是在想对方为什么不动弹……
“好了,这次放过你,下次就不会这么简单了。”修伊把剑从神父的脖颈处移开,哈尔特的身体顿时的一松。
不会那么简单是什么意思,难道要一剑劈死我?哈尔特想想这倒是不可能。
“我去把剑捡回来。”哈尔特说了一句就往礼拜堂的墙边走去,他看到墙面上有个不小的坑。
那可是用大理岩砌成的唉!哈尔特揉着肩膀抱怨了声,然后又庆幸了下。
“你的剑没有杀伤对方的目的,单纯只是在使用学会的动作而已,这样的剑永远都无法击败敌人。”修伊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应该想一想你进攻图拉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感觉。”
没有杀伤对方的目的?哈尔特仔细回忆起丰收庆典那晚的事,当时他莫名其妙的非常激动,想要将那个死徒杀死。
是因为要救下艾丽丝的缘故?哈尔特还记得当时自己说的话。
不会让你离开什么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找不到那种感觉了。”哈尔特实话实说,他确实找不到那种想要将杀伤对方的感觉,那晚的回忆并不是很清晰,有些像梦境。
“那我给你做个示范好了,”修伊眯上眼睛,瞄着哈尔特手中的武器,“再次朝我进攻。”
额,好吧。
哈尔特将剑重新举起,这次他没有直接冲过去,而是在修伊的周围绕圈,伺机发动进攻。
黑发的死徒依旧站在那一动不动,和之前一模一样。
这家伙搞什么?移到第二圈,哈尔特决定从修伊的背后袭击。
往前一跃哈尔特将剑举过头顶,想要给对方一个跳斩。
身体猛地一滞,四周的场景一阵扭曲。
脑子传来一阵恍惚,哈尔特几乎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
黑发的死徒转身过来,脸上依旧挂着那个微笑,然后他轻轻的一拉剑,数道同样的剑影沿着不同的轨迹袭来。
周围的空气沉重无比,哈尔特根本无法移动。然后他就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剑刃插进他的,刨开他的肌肉,沿着骨骼的缝隙将他撕开。
他看见鲜血四溅,破碎的肉块从他的身上掉落下来,上面的血管清晰可见,甚至那些被切下的肉片还在蠕动。视线突然下移,不可控的失重感传来,他看见他那崩散的无头。
十七块,自大拇指至手肘,从第四节肋骨致脊椎的第二十四节,他被分切成整整十七块。
冷汗浸透全身,额角上的汗液顺着脸颊滴落在地面上。
哈……哈……哈尔疼剧烈的喘息,将刚拔出的剑刃再次插进石板缝中,勉强保持站立的姿势。
“看到了什么?”修伊问道。
不!什么都没看到!他一直站在那里没动!哈尔特依旧大力的喘气。
“夹带着杀意的幻术,刚才那就是我有多么想杀你。”修伊眯着的眼睛渐渐张开,“当然啦,那只是我对自己的心理暗示,你还远远不达不到我杀你的标准。”
就像跑了数十英里一样,哈尔特拼命的呼吸,一点话都说不出来。
“要是他刚才在那个幻术中加上暗示术的话,你就成植物人了。”艾丽丝突然插嘴。
“确实是这样,我的公主。那样的话,哈尔特你会以为你真的死掉。”
哈尔特勉强稳住呼吸,他总觉的刚才那把剑怪怪的。
“刚才那把剑怎么像是开刃的?”哈尔特说道。
“因为它就是开刃的。”
“……”什么!你是真想戳死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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