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韵带回了许戈和闵禅,还有只有一息尚存的然然。她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回来的。陈星办事很老道,一路上准备好了各种必需的东西。装载崔然然的冰床放在一个巨大的马车后面,做好了各种固定与减震工作。
但是,这一行却是花了一个月的时间。不是水韵不想快走,而是怕崔然然在旅途中过于颠簸。
许戈与闵禅恢复了些许气力。两个人都不爱说话了,许戈活在自己思维的斗争里,而闵禅开始筹划下一步的行动。
...
北陵郡城主府的极深密窖内,藏着那个脸上已毁去芳华的妙龄女子。
旁边站着三个人,怀揣着各样的心情,为这个年轻的女子祈祷。
许戈伤得不像从九幽监狱那般严重,但是心却伤得厉害,被崔山伤,也被然然最后的挡招而伤。
他懂得医术,知道崔然然已经几乎断绝了生机。
战!许戈在重伤之下,往往会激起滔天的劲力,这一刻他既悲伤,也感到身上充满了各种力量。
战!战!许戈进一步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如果自己足够的强大,那就完全不会为崔山所迫,一切都是归结于自己太弱小的缘故。
战!战!战!许戈心中有了一个志向,目标也更加的明确,什么龙元城主,什么秦川大帝,都给我去死吧。因为你们不让我身边的人好过。
每个男人或者女人体内都有这种野性,不过绝大多数人都将野性过好的包裹住了。
所谓的自由,就是放松发泄心中的任何一个禁锢,真实的表现自己的情感。
许戈这一刻将自己的心念化为励志。
闵禅望着许戈,感觉到了身边挚友的变化。当人受到打击的时候,一种会变得低沉抑郁,另一种则会愈战愈强,而许戈明显属于后者。
“没想到崔山竟然懂得八卦定魂术,看来他就算不是山克长老那个世界的人,也大有关系。”闵禅也伤得不轻,到现在法元都还没开窍,因为强行使用巫法,使得体内筋脉逆流,不过在水韵这等医道高手的控制下,倒不是很大的问题。
水韵叹道:“然然已经回天乏术,现在就是一口气在,就是依靠着这个冰窖之力,延长她消磨的时间,那也超不过两三年。”
“我要救她。”许戈捏紧了垂落的拳头,他要救崔然然。
这个等候了自己三年的少女,这个夺取了自己初吻的女人,这个自称是自己未婚妻的女人,这个奋不顾身为自己当下致命一击的女人。
闵禅叹了一口气,拍着许戈的肩膀,道:“我会帮你。”兄弟就是这样,无论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都无条件支持。
许戈长呼了一口气,道:“从今天起,你就帮我查查所有能够救活然然的方法吧。”这对于闵禅不是很困难,因为他拥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
闵禅叹了一口气,他想起了还在崔山府中关着的烟罗,以烟罗的性格怕不会告诉崔山关于兽疆驯妖的秘诀。但是崔山有着各种各样的奇妙招术,怕烟罗倒不能抵挡住。
水韵转了身,却是不忍心再看崔然然一眼。
众人离开,留下了整窖的白霜与冰人。
烟罗不急着救,因为崔山一时半刻问不出名堂,倒也不会下狠手。崔山也要顾忌烟斗客的实力,不会轻易地伤害兽疆的圣女。
之后的数天时间里,许戈与闵禅泡在了图书馆中,查阅各种野闻史料,寻找能救活崔然然的方法。白衣偶尔也会来郡守府,带来一些资料。
白衣有点不开心,因为在那场激斗之中,自己没有体现任何价值,反而是被崔山当做饵料来利用了。
“我查阅了一些资料,说上古巫法之中有记载,死了的人还能复活,但是需要灵魂还在。”白衣低声对正在聚精会神翻阅各种书籍的许戈与闵禅说道。
“这是不可信的,人的都已经死了,就算有灵魂,怎么操纵一具没有任何能力的死尸。”许戈道。
闵禅却是放下了手中的书,道:“你是在哪里看到的。”
白衣手中拿着一本破黄的烂书,道:“就是这本,书名却是已经看不清楚了。”
闵禅接了过来,惊叹道,“这本竟然是上古巫术之书,就是在兽疆,也失传很久了,你是在哪里得到的。”
说起来由,白衣倒有点不好意思:“呃,是一个好友送给我的。”
白衣才名满天下,所谓的才艺,跟读书当然有关,所以她的那些爱好者经常会送各种各样的书籍给她。从某种意义上来看,北陵大家府可能是整个秦川大陆藏书最怪异的地方,因为白衣向来来者不拒,所有爱慕者们便以为她喜欢稀奇古怪的书。若是有时间至大家府细心翻阅书籍,还能翻到某个皇朝留下来的春宫图,却是一时害羞难尽。
闵禅猜出了几分,道:“这上古巫术册,虽然只讲述了元魂转生之术存在的可能性,但是却没有具体说出方法。”
许戈见闵禅十分关注,倒也留心了,道:“你听过这个术?”
“只是偶尔听烟斗客说过一次,这个术是巫法当中的最高境界,可以被称为神巫术了。”闵禅叹道。
许戈拿过了那个破书,翻看数页,道:“既然曾经有过,那就有一线的希望啊。”白衣见许戈脸上露出了少许的轻松,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白衣,这个书是谁给你的?”许戈问道。
白衣倒被问愣住了,道:“我要回去查一下才能知晓。”闵禅和许戈是聪明人,瞬间知晓好友不过是爱慕者当中的一人。
“我送你回去吧。”许戈道。
闵禅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继续专心致志地搜寻起其他的书籍来。
坐上了马车,白衣看着身旁的红肤男子,脸上虽然洁净,但是许久未清理的胡渣却是冒出了不少。
崔然然是可怜的,但又是幸福的。
白衣不想深想下去,叹了一口气,直视前方,或许这一辈子,自己的心上人却再也忘不记那个瑰丽却过早凋零的女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