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梅沙站在克雷德身后，冷冷地说，轻易地对这件事做了一个终结。爱丽丝看到几位大臣紧张的身体明显松了一口气。

查尔斯的眉头皱了一下，将目光从梅沙的眼睛转到了克雷德的脸上。除了克雷德的事，梅沙对一切都不会关心，如果没有克雷德的指示，她会是第一个支持处死马里的人。查尔斯紧盯着克雷德，他脸上微笑的表情好像永远没有变化。

“克雷德，你先退下吧。”查尔斯什么都没说，就让克雷德又离开了。

克雷德早已经习惯了查尔斯的变化无常，一见到自己就会让他想起那个女人。梅沙只有一双眼睛与路德维希一模一样，而克雷德俊秀的脸孔就像是男版的路德维希。所以在克雷德面前，查尔斯总会显得难以揣测。

躬身行了一个礼，克雷德甚至连礼节性的问安都没有，就带着梅沙又离开了。两人出了皇宫到了街道上，朝着帝都边缘的方向走去。克雷德没有居住在皇宫里，而是在帝都的边缘购置了一栋小屋。皇室的身份没有给他带来任何东西，但是那些写书换来的名望可以给他带来一些收入，偶尔他可以写一些剧本卖给歌剧院。

这栋小屋显得有些破旧，除了二楼的阳台，所有的窗户都用窗帘遮了起来。地板和墙壁上的破洞都用木板修补了起来，在房间的四周布满了各式各样古怪的画像，奇特的植物还有稀奇古怪的物品。在简陋之中，让房间有了一些独特的味道。

克雷德走进房间里，将所有的窗帘都拉开，让阳光照射到了房间里，克雷德立刻看到了飘散在空气中的灰尘。

“梅沙。身为女仆，至少负责打扫一下卫生吧。”克雷德伸手挥了挥面前的空气，立刻咳嗽了起来，身体改变了之后他的所有知觉都敏感了很多，他甚至能闻出灰尘的味道。

“为什么要放过他？”梅沙没有理会克雷德的话，而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克雷德是黑暗森林下一任的主人，但是在他还没有得到梅沙的承认。

这里只有克雷德和梅沙两人居住，即使梅沙装扮成了女仆，但是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是由克雷德来做的，房间中的一切都是由克雷德亲自装点。但是克雷德在上辈子没有获得过好男人的称号，打扫卫生什么的始终没有兴趣。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样？用爪子掏出他的心脏，在他失去生命之前，将他的鲜血泼洒在他的脸上，让他用每一个细胞感受恐惧，即使坠入地狱也会铭记冒犯我的代价。”

克雷德一边说，一边向着厨房走去，时间已经接近中午了，梅沙完全无法指望，所以他必须靠自己来准备午餐。梅沙站在原地将目光紧紧盯着克雷德，即使他到达了另一件房间里，梅沙的眼睛仍然随着克雷德的位置而移动。

等到克雷德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手中端着一大堆东西，吸血鬼身躯强大的平衡能力被完全地展现了出来，那些金属盘和一大堆碗堆在一起，摇摇晃晃却没有倒下来。

“所有冒犯自己尊严的生物，都应该受到毁灭作为代价。”梅沙没有听出克雷德语气中的戏谑，严肃地说，想要成为黑暗森林的主人，人类虚伪的宽容就应该舍弃，优胜略汰才是黑暗森林的生存法则。

“是啊。是啊。就像你的主人一样，将所有冒犯他尊严的人全部杀死。”克雷德伸出手指，锋利的指甲从他的指尖伸了出来，锋利的边缘被光线晕出一条亮边。克雷德将放着一大块腌肉的金属盘子先拿了过来，用一根指甲将牛肉切成了片状。又从一旁拿出一罐蜜汁，均匀地洒在上面。

“对了，他为什么坐在轮椅上，难道是神的画工太差，少画了两条腿？”克雷德用指甲在一片蜜汁腌肉上飞快地刻出了一个图案，就像某个传奇英雄打在天空中的标记。

梅沙的眼睛盯着那块肉片，然后那块肉片就变成了一块坚硬的石头。克雷德用指甲戳穿那块石头，从盘子中扔了出去。一旦克雷德语气中对她的主人不太恭谨，她就会用眼睛将克雷德喜欢的东西变成石头来表达自己的愤怒。在最顶层的天花板上面，放着许多已经变成雕像的东西。

“主人没有提起的事情，我们没有必要知道。”

克雷德眼睛转了一下，继续低头制作他们的午餐。在黑暗森林里的时候，他也经常问那个瘸子，可惜他都神秘兮兮地不愿意回答。

“给。”克雷德将那盘切好的蜜汁腌肉递到了梅沙面前，梅沙却没有接过去，而是紧盯着克雷德锋利的指甲。她一直关注着克雷德的动作，他每次在切完食物之后都会习惯性地舔舐一下他的“刀具”。梅沙仅剩的女性自觉让她十分爱好干净，在黑暗森林之中她从来不吃那些“食物”，而是挑选一些树上生长的果实。

“你的能力果然会让你的视力下降，我用食指切，舔的却是中指。”克雷德笑了一下，有点阴谋得逞的感觉。这个冷冰冰的美杜莎，毫无仆人的自觉，让他的女仆梦完全破灭了。所以克雷德总喜欢找些事情触怒她的情绪。

“这里的神权虽然没落了，但是依然抵触着黑暗生物，如果我的身份被发现，不要说只是一个不受爱戴的王子，我就算是查尔斯的爸爸也活不下来。”克雷德自己做了一份沙拉，开始享用自己的午餐。

“不需要你动手。”梅沙仍然坚持着黑暗森林里的准则，克雷德根本不需要动手，马里说的那些话已经触怒了查尔斯，没有梅沙的劝阻，查尔斯不会让他活着离开。

“他的心脏先寄存着，我会亲自动手。”克雷德将埋在沙拉里的脑袋抬了起来，眼神中闪耀着血红色的光芒。他顺手从一旁的那对器皿里抽出了一支高脚杯，目光盯着梅沙。“给我来一点餐酒吧。”

梅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了克雷德的身边，用手将女仆服的领口扯开，露出了天鹅般的雪白玉颈和大半个温软的蓓蕾。克雷德的眼神失去了焦点，就像失去了意识一样，露出了两颗锋利的尖牙，向着那块粉嫩的肌肤刺了进去。

克雷德贪婪地吸食着，绿色从梅沙的头发上慢慢褪去，在克雷德的发丝上不断延伸。在克雷德茫然的视线之中，所有的植物都变成了化石。

一种粉色在梅沙的肌肤上浮现，让她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诱人，梅沙急促的喘息在房间里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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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扎克，为什么克雷德没有神恩呢？”查尔斯冰冷的声音传到了卢修斯的耳朵里，每一位家族领袖可以直接用家族姓氏来表示自己的身份，别人这样称呼是对他表示敬意。但是听在卢修斯耳朵里，就说明现在坐在上面的君王又变成了一个阴森的怪物。

“陛下，克雷德殿下具有神恩，并且他的神恩天赋足以震惊整个埃兰大陆。”卢修斯恭谨地回答查尔斯的问题，就在一刻钟的时间里，学院礼堂里发生的事情已经汇报到了他的手中，这些必定会更快地传到查尔斯的耳朵里。他知道查尔斯是在针对关于马里所说的那些话。

当年克雷德的确拥有神恩，并且那种神恩天赋十分惊艳。如果不是克雷德特殊的身份，和一位极受宠爱的异国母亲，瑞恩帝国简直要跪下来感谢神的恩赐了。路德维希身为雅特血统最高贵的公主，同样拥有独特的神恩天赋。她可以复制在她面前之人的神恩，具有与之相同的能力。

而这两个拥有强大神恩两人结合，诞生下的孩子身上发生了神恩融合，就是父母两人的神恩相结合，在孩子的身上衍化出新的神恩。而克雷德的神恩力量是剥夺领域，所有进入他一定范围的人会被失去神恩，而克雷德则可以自由地使用这些神恩。

这种前所未见的神恩，近乎是无敌的象征。虽然当时克雷德尚且年幼，所能剥夺的神恩范围有限，一旦神恩的能力超出一定界限，就可以脱离克雷德领域的控制。虽然瑞恩的贵族让查尔斯做出选择，但是他们都希望查尔斯杀掉那个女人，将克雷德留下来。

“那么他为什么会失去神恩呢？是神惩罚我。我做错了么？”查尔斯眼神中透漏着悲凉，又陷入了失去路德维希的回忆之中。他是一个英明的君王，但对于感情却一片空白，除了一个因为利益而娶的王后，再没有任何的恋人。从小没有见过母亲的他生活在冷漠的皇室之中，不了解母性的伟大。如果知道路德维希会为了克雷德而离开，他宁愿亲手毁掉自己建立的王国，杀光所有反对的贵族。

“陛下，那只是一个意外。”卢修斯只能用最无力的语句来劝服他，查尔斯自己走进了死角，说的太多反而会让他更加难以理喻。

“没关系。小孩子之间的矛盾，我不会放在心上的。”查尔斯身上的暴戾之气突然像是被一阵风吹散了，露出了一个笑容。

“不，陛下。回去我会好好教训他的。”卢修斯想要的不是查尔斯这种态度，他想保住的只是马里的性命。

对于权势的谋划，几位家族领袖不如查尔斯，但是对女人的了解，查尔斯则远远比不上他们。他们都明白查尔斯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自从克雷德从黑暗森林中活着走出来，那个和路德维希有着一样眼睛的女人来到克雷德身边。整个帝都都意识到，那个女人还没有死，仍然关注着。

查尔斯不断地给克雷德竖立敌人，让他过着糟糕的生活。就是为了让他的母亲不放心他，然后现身找查尔斯，或者在探望克雷德的过程中，被查尔斯找到。他们愿意帮助自己效忠的君王，但是不愿意做这种事情。如果有一天路德维希真的回来，那些对付克雷德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路德维希是一位善良的女人，但也是一位疯狂的母亲。

“卡扎克，你不会让我为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