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颜笑盈盈的看着对自己一脸感激千恩万谢的陈姨娘端茶送客,“不过是一些子小玩意,就送给姨娘拿去玩吧,或者赏给丫头婆子们也成,今个儿天色也不早了,姨娘也累了还是早点回去歇着吧。”
“那妾告退,明个儿一早再来给姐姐请安。”
小丫头接了碧柳手里的檀木盒子,陈姨娘由着贴身丫头扶着弱柳行风的退了出去。
“姑娘,刚刚半秋居那边的紫儿过来回话,说您明个回门的礼物已经准备好了,问是现在给您拿过来还是明个一早送来。”碧柳轻轻的扶了素颜回到内室,褪了身上的衣裳钗环,换了粉红色绸缎亵衣半靠在了床上,边说边小心的瞅了素颜的脸色,看到她没什么变化之后始轻声慢语的道,“紫儿还说,如果明个一早世子爷身子缓和的话定陪着姑娘回门,向老爷和夫人陪礼道歉……”
“你让她回去吧。”
“可是紫儿姑娘还在等您回话。”
“和她说,我知道了。”
“是。”
碧柳眼角余光扫了眼慢慢滑入绣有红色鸳鸯戏水图案的自家姑娘一眼,眼底一抹怜惜悄悄的闪过去,唇角蠕动了一下只是帮着素颜掖了掖被角和帐子,另外把一侧的羊角宫灯灯芯拨小了一点,悄悄的退了下去,看到门口走过来的碧桃伸手拉了她站到了拐角处,“你怎么过来了,明天的东西可备齐了?”
“嗯,人已经都安排好了,咱们要带的东西也备了,可是明个姑爷那里……”
“这事不是你能问的,咱们也只能听姑娘的安排了。”碧柳一脸的忧色,可自家姑娘都没说什么她们也只能心里干着急,睇了眼碧桃她叹口气,“走吧,你在这里守着姑娘,我去给紫儿姑娘回个话,免得让人家等急了说咱们初晴园的人高鼻子高脸的,可不能再给姑娘添乱了。”
偏厅里,紫儿神情淡定又恭敬的侯着,目光恬淡而平静。
远远的碧柳走过来,小丫头亲自打了帘,“碧柳姐姐,紫儿姐姐正在里面侯着您呢。”
“紫儿姑娘,劳姑娘久侯了。”
“碧柳姐姐客气,您唤奴婢紫儿就是了。”
“紫儿妹妹。世子的话奴婢已经转给了少夫人,少夫人只是说,知道了。”
“即如此,那紫儿这就回去给世子爷回话。”
“紫儿妹妹慢走。”
看着紫儿娇俏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院子里,碧柳站在原地半响不动。
初晴园的西跨院。小丫头扶了陈姨娘褪了绣花鞋靠到罗汉床上,羊角宫灯摇曳生姿,陈姨娘清雅俏丽的容颜在灯影下散发着一种如玉般的光泽,一头乌丝如绸缎般披在身后,胸前是藕荷色抹胸,露出弧度优美而漂亮的锁骨,眼角似挑非挑的,白日里清如白莲般的神情恁添几分慵懒,“世子今晚又没去正屋?”
“回姨娘话,世子还是歇在了半秋居。”
陈姨娘长长的睫毛微微一颤,唇角的弧度缓缓扩大,无声的笑了一下,本自有些慵懒的靠在榻上的陈姨娘蓦的坐起了身子,笑嘻嘻的招手把贴身丫头绣桔叫到跟前兴致颇高的笑,“去,你把刚才少夫人赏的那个楠木盒子拿过来,咱们也好好开开眼界,少夫人出手赏的东西定是宝贝来的。”
“奴婢遵命。”
身着橘黄色比甲的绣桔微笑着转身去吩咐外面的小丫头把收入到库里的东西取出来。刚才陈姨娘才到了偏院还没进屋子呢就嚷着把盒子丢到库房,现在好,没过半个时辰呢就又要拿出来看,哎,自家姑娘的心思是越来越难猜了。
“姨娘,东西现在打开吗?”
“打开吧,咱们也见见宝贝开开眼,呵呵。”
陈姨娘清丽的容颜上轻笑着,可眼底的阴鸷却是一闪而过。
她守在侯府这么多年,以为侯府夫人会念在自己乖巧温婉又对世子爷一番痴心的份上迎她做个平妻,可现在竟然只是得了个贵妾!!那她这么多年来的心思不是白白的浪费打了水漂了,以前杨府的嫡女她也罢了,毕竟自己的出身摆在那里,可现在区区一个庶女竟然坐了世子夫人的位子,而她这个贵妾还是为了侯夫人给新媳妇添堵才抬的!
她这么多年来委曲求全一味的讨好卖乖,为的不就是过上主子般的生活?
现在让她对一个庶女成日请安行礼……
陈姨娘精致的脸庞在灯影下显出几丝扭曲的狰狞,一侧开了盒子被里面的珠光宝气映的眼花缭乱倒抽口气的绣桔抬头便被自家姑娘这般难看的脸色骇的脸色一变,好在陈姨娘恢复的快,等绣桔回了神再看时眼前仍是陈姨娘盈盈浅笑的眉眼,看到她怔怔的望过来抿唇一笑,“咱们少夫人赏了什么东西,拿过来给我也瞧瞧啊。”
“姑娘您自个看吧。”
盒子里宝石双边红色镶东珠头花一对,点翠五瓣花金步摇静静的躺在那里,白玉红莲吐蕊长簪配着水滴珍珠耳坠子闪着晶莹如玉的光泽,特别是那枚红莲簪花蕊中间镶了颗鸽子蛋大小的东珠,金玉相映成辉,映的人都有些刺眼,饶是陈姨娘自谕见过世面的人也不禁缩了下眼角,脸上神情一再的变幻,那位出手也太大方了吧?
“姑娘,这些东西您看……”
“放在库房去,给我仔细收好了。”
“姑娘您放心吧。”
绣桔屈膝退了出去,陈姨娘躺在罗汉床上却是半响没有睡意。
眼前来来去去浮现的始终是素颜那张倾城绝色的容颜,新婚夜世子没到她房里她不恼,头天敬茶带了自己特意过去添堵也是安安静静的,便是在初晴园里自己都会以为她定会拿自己出气的,可谁知人家照样客客气气的,临走还赏下这么贵重的礼物……
漂亮端庄,大方稳重,沉的住气能稳的下心……
这样的一个女子除了她的身份谁都说不出她的错吧?
世子只是现在不喜欢,以后呢?
那样的娇滴滴的一朵花似的年龄,世子爷真的会永远把她凉在那里吗?便是如此,她甘心吗,男人家的心总是软的,特别是在看到美人的时侯,连哭带笑的一撒娇在那样的绝色容颜下,世子爷还能保持原本的心意吗?
握着锦被的手慢慢的纂紧,指节青白,陈语研的笑容缓缓散开。
幽幽的灯影下,她的脸如同一朵不合时令却诡谲而妖艳的绽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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