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虞做了一个梦,梦中她回到了现代,坐上了一辆不知去向何处的公交车。车上只有她一个乘客,她坐在最后一排,临着半开的窗,窗外是漫天飘飞的雪花,轻如飞絮。
每过一个站牌,车子便会停下片刻,却从不见有人上车。从车窗外看出去,慢慢退后的站牌也是空空荡荡,没有等在那里的乘客,只有一张长长的白色座椅,上面落满了不染纤尘的素雪。
她有些心虚害怕,不知道要去向哪里,也不知道该在哪一站下车。车子开过好多好多站,却没有停下来的迹象。这样一直走,一直走,会走到地狱还是天堂?
车子又一次到站,她急忙从最后一排的座位上站起,想在这一站下车,无奈刚走到车门处,那门便嘎然合拢,从门上的玻璃看出去,缓缓后退的白色长椅上,竟然坐着一个人!那人无奈的看着她,在她就要淡出视野的时候,蓦然一笑。那一笑,倾城般绝世的风华延展在眉间,脖颈上黑白相间的毛围巾被风雪带起,飘飞。她认得那围巾,那是初学针织的时候送他的礼物,他一直戴着,他竟然一直戴着!
车子越来越快,她已经来不及下车,死命拍打着车门,大声喊着他的名字,眼泪不由控制的往外涌出,无休无止,无穷无尽,好像这流出来的不是泪,而是她的血。
直到视野中又只剩下漫天的飞雪,她将头抵在冰冷的车门玻璃上,眼泪滴滴落在足边,晃荡的车子摇碎了她一颗本就残破不堪的心,知道她错过他了,那一错过,便永不可能再回到他身边,心痛到窒息。
“慕之……慕之……”一遍一遍默念他的名字,声音已经嘶哑,只得两股灼热的气流在喉间化开,含混不清。
“慕容玖久,好久不见。”
身后猛然传来一声森寒的话语,带着几分懊恼,戏谑,却又满是无奈。
她淡淡回头,身后这个人她却见过,正是那晚在酒里出现的那个男人。他却着了古代的衣衫,脑后简单的束着一缕长发,单手握在扶栏上,青色衣袂徐徐飘飞。这样看来,他正如画里走出来的仙子,紧窄的细眸微微眯起,慵懒的神态带了些许的颓废,杏色的唇勾起戏谑的浅笑,百般的风情,万种的迷人。
他的身子不染任何香气,修长的体魄掩盖在飘飞的青袍中,看着她的眼神带着几分男性的雄浑霸气,抓着栏杆的大手厚实有力,车身不停的晃动,他整个人却不动丝毫,稳得如一座山。
“怎么,不认得我了?”男子另一只手长臂一展,轻易的就将她抓到面前,手贴着她的腰将她扶住,本还有些摇晃的身子立刻稳了。
抬眼,他正细细深深的看入她眼底,唇边依旧带着那抹似是而非的戏笑,“女人,你还真是薄情寡义,那夜缠我缠得那么紧,现在倒又不认识我了?”
她拭去眼角的泪,如花的面靥上绽开一朵妖娆的笑,“那夜?哪夜?我缠过那么多男人,却真不记得你是他们中的哪个一了。不过一定是最差劲那一个,不然我也不会不记得你。”她说完,笑得更放肆些,见他眼底忽闪过怒意,也不回避,迎着他皱紧的眉头毫不避讳的仰视他。
“好毒的一张嘴!女人,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妖精。”
“过奖。”
摇晃的车子慢慢缓了,渐渐停了下来,身后的车门哗地一声打开。她想在这个站下车,往回走一站路,或许他还在原地也未可知。伸手去掰他卡再她腰间的手,掰了好几次却一根手指头都没掰开。眼看车子又要开动,她怒视他,冷冷沉声道,“放开我。”
男子唇边的浅笑慢慢化开,逐渐变深,眼底的笑意却收了回去,一片冰冷。压低身子凑近她的脸,好像要将她的每一处皮肤都看透,“呵,慕容玖久,想去找你那心上人么?告诉你——我。不。许。”
三个字铮铮砸到她的唇边,心底一惊,这个男人霸道的眼神像一把尖刀,深深刺入她的眼底,他浑身散发出的雄浑气息,有着不容人抗拒的王者之风,好像天下间的一切都必须臣服在他的脚下,没有第二条路。
可她慕容玖久却偏偏要开出这第二条路来走走看。
身后的车门合上了,车子慢慢启动,她也不急,冷冷道,“这个站不下,下个站下也一样。他会等我,生生世世都等着我。无论我在哪里下车,无论往回走多久多远,我都会回到他身边。”
男子猛然深吸一口气,再长长的呼出,好像要将满胸的怒意和愤恨借着这一次呼吸发泄干净,她只听得他握着护栏的手,手指咯咯作响。看向他的脸,那张霸道清冷到绝美的面容紧绷着,刀削一般的下巴坚毅决绝,紧闭的唇后一口银牙几乎要咬碎,眼底的盛怒似乎要将眼前这个娇小的倔强女子撕扯成碎片。
抑制住气得发抖的身子,手上加大了力度捏住她的纤腰,似乎要将那本就只得一握的小腰生生拧断,语气间的霸气充满了压迫,“女人你听好,这一世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腰间传来的剧痛早让她微微发汗,咬紧牙关不让自己疼出声来,冷冷回视他,“别说这一世。我无论哪一世,都只爱他一个人。你便是生生世世将我囚禁起来又如何?得了我的人,你永远得不到我的心。”
“你!”男子只觉得一股热气由胸腔直冲头顶,全身的血液都被她这一句激得沸腾不止。眼底涌上道道血丝,布满了那一双原本清澈明亮如星空般美轮美奂的眸子。盛怒之下他也再顾不得其他,身子往前猛地一挺,将她死死抵在冰冷的车门上,低低的咆哮一声,压紧胸前娇软如蛇的身子,似乎要将她完全的挤碎。
慕容玖久闷哼一声,双手要去推他,却被他有力的大手拿住,按压在车门两侧,冰冷的触感沿着后背传到全身,激得她一身冷战。然而真正让她寒心的,却是近在咫尺的一双血丝密布的瞳子,那里面近乎歇斯底里的疯狂似乎要将她生生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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