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七章安度十七
作者:公子离月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7222

傻丫头,先生又岂是为了一盏茶,就动心的人?

“你的事,都处理好了?”子虞站在他身侧,转过头看着他,眉目明晰,鼻梁高挺。

他从怀中舀出她给他的钱袋递还给她,“她来了,下去吧。”

子虞将钱袋推了回去,转身下了楼。景漠失神片刻,目光落到手中握着的钱袋上,碧鸀色的荷包,暗绣修得很精致。他未曾打开过这个钱袋,也不想打开,收进怀中,也跟在她后面下了楼去。

楼外,樱桃果然已经来了,手中握着一个锦袋,正兴冲冲的要往楼上去。子虞迎出来,樱桃便笑嘻嘻的挽住她的手臂,另一手抬起来扬了扬手上的袋子,“嘻嘻,小姐猜猜这是什么?”

“猜不到。”子虞不忍扫了她的兴,故意装作不知道。

“哈哈,这个呀,是……”话音还未落,扬着茶袋的手已经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捉住,樱桃疼得直咬牙,子虞也是一愣,转头看了看,景漠还没有下来。

来人另一只手扯下樱桃手里的茶袋,手腕一扬便抛出街外去,正好路过一辆马车,车轮将袋子辇破,里面的茶叶碎成沫,撒了一地。

樱桃眼看要哭出来,要去拣那些茶末,手腕却被钳制着,只能眼睁睁看车水马龙将地上的碎茶也踢散得不见了。

“我求了老板好久,好不容易求到这么一袋秋明,你……你!”

“这只是给你个小教训,若你还敢像上次那般嚣张无礼……”

子虞见他手上加力,樱桃疼得直冒冷汗。她上前一步,对捉着樱桃手腕的男子道,“看你也是个知礼的人,白日里对清白姑娘家放肆,就不怕你主子责罪。”

“就是就是,还不放手。”樱桃狠狠的甩了甩手腕,才将那人的手甩开,顺势往子虞身后躲了躲。

“我们走。”子虞刚走出一步,那人便又拦了上来,眉目一横,冷冷道,“女贼,还我戒指。”

“那个,落毛还是落牙……”

男子白她一眼,咬牙道,“洛嵘。”

“管你落什么,总之你要抓人也得先有证据。”樱桃一边说,手心却死死攥着子虞的衣角,她是舀了他的戒指,那枚从剑里面掉落出来的戒指,但是那戒指就是很讨她喜欢么,他一个大男人又不戴的,放在剑里面还不如放在她这里,不都一样是放么。

洛嵘瞪大了眼,眼里都能冒出火来,又要伸手去抓她,子虞挡在前面,他也不顾,只伸手要去扯樱桃的手腕。

一只竹筷飞来,洛嵘的手避开,筷子插入了对面的墙。

三人顺势看过来,只见一身劲装的景漠站在不远处,手里端着一杯茶,慢慢的饮着。

都是练武之人,出手就知道对方的实力,再者洛嵘此刻有重大的消息要告诉主子,不能在这里同他纠缠。

狠狠的看了樱桃一眼,冷声道,“我的眼就是证据,下次见面最好将戒指物归原主,否则……”

樱桃看他转身走掉,冲他的背影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景漠上前来,走在他们前面,樱桃笑嘻嘻的跟上去,扯扯他的衣角,“冷木头,看不出来你这么讲义气,谢了。”

子虞转头看着正上楼去的洛嵘,他的腰间挂着的牌子有两个,一个是在外衫下,是块金色的小匾牌,上圆下方,上面用红色朱砂烙了一个“嵘”字。但是她分明看见在他的外衣衫下,还有一枚小小的牌,像是挂在了里层的中衣上,只隐隐看得见一点形状,那样子看来,有些像她那块暮月的名牌,只是比她的要小很多。

“小姐?”樱桃见她还愣在原地,便唤了一声。

子虞回过神来,再抬头看时,他也正好从楼梯间看下来。腰间又好像没没有什么突兀的东西了。子虞咬咬唇,别开头,或许刚才只是错觉。

再抬眼,樱桃已经折回到她面前,挽住她的手臂,叹道,“小姐是为那些秋明茶可惜呢?下次我再去求昔伯伯卖几钱给我,昔伯伯最怕我去缠他,一定会给我的。”

“嗯。”子虞答过,挽起她的手走上前去。

景漠倒是很心细的人,或许在她们还在七皇子房间里时,他已经下楼来备了马车。此刻人坐在马车上,戴上了车夫的风帽。见她们过来,便伸手将她们拉上车去,看她们进了车厢,再顺势蘀她们拉上车门关好,扬起马鞭在马背上一抽,马车便行了起来。

芙蓉楼上,尉迟婴看着他们的马车走远,叹了口气。

洛嵘上了楼来,见他临着走廊,正出神的想着什么,也不好打扰,只得站在一旁往主子的房间里望。

“他吃过沉香凝露,已经睡下了。”尉迟婴并不转头,目光顺着那辆马车渐行渐远。

洛嵘的面色轻松了许多,毕竟他也知道那是一味怎样的好药,主子的命算是暂时保住了。他也不多问什么,近卫的原则就是不闻不问,只管做好主子交代的事,保护主子的安全。

尉迟婴直到再看不见那马车,才转过身来,笑问,“五皇子那边,探到了什么消息?”

洛嵘上前去,在他的耳边低语,“果然如您猜测的那样,我查了府库账目,五皇子暗中贿赂了朝中近半数的大臣,近日左相就会向陛下提起立太子的事。”

“右相那边有什么消息?”尉迟婴眯起双眼,这么大的事,苏慕之不会袖手旁观。

“暂时没有。”

尉迟婴垂下眸子,眼底瞬息万变,又凝成一汪春水,唇角浮起一丝浅笑,“你去一趟翠微苑,带一封书信给右相。”

“这事,是不是等主子醒了问过他再……”洛嵘有些不放心,他和主子再怎么近,毕竟还是卫国的太子,这样暗中插手仓国的国事,怎么想都有些不放心。

尉迟婴猜到他是这个心思,他们三人几乎是从小一起长大,与洛嵘的交情虽不如沈墨含深,但要看懂洛嵘的心思倒还是不难的。

“也好。他过一个时辰许就能醒。你守着他,我有事要外出。夜里若我没回来,你自去对面药房取了药来送到厨房,让他们次日熬好了送来。”

“是。”洛嵘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