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后简白穿过街道,跟着前面一个人走了几步后却发现对方突然消失在视线中。
这样的情况很诡异,如果是以前,简白可能会认为对方发现有人在身后于是甩掉他了。但先不论那个人是不是真的有这个能力,在经过魔法的熏陶以后,简白对这个世界自然有新的认知。
考虑到对方巫师的身份,简白自动选择以魔法界的神奇现象解释而今发生的一切,然后他站在原地,静静感受周围异乎寻常的波动。
就在那个人刚刚消失的地方的不远处,简白感觉到一种很奇异的磁场,和所有巫师身上无意识形成的魔法场类似,所以简白认为在这个地方应该存在一个巫师聚集地,而身为麻瓜的他,无法用肉眼看见。
基于这一点认知,简白干脆闭上眼睛,仔细地在所有“场”中搜寻最肖魔法场的那个。锁定目标后,简白睁眼,映入眼帘的是一面红砖砌成的墙,看起来并没什么特别。
简白走到某个位置做出推门的动作然后朝前跨了一步,下一秒他出现在一个喧闹的酒吧。
“欢迎光临破釜酒吧,朋友。”柜台后面的男人正在擦拭一个高脚杯,看到简白以后热情地招呼说:“从没有见过您,是第一次来么,客人?”
“是的,我来找个朋友。”简白微笑着说,眼睛极迅速地扫视了一遍周围。
“或许我可以给您帮助,我的名字是汤姆,这家酒吧的老板。”
“谢谢您的好心,不过我已经看到他了。”简白刚要转身朝某个角落走去,想到什么又停了脚步,“一杯冰啤,多谢。”
简白从来没有设想过在见到洛哈特是怎样的情形,但是联想到最后那次由魔法部发布的调查书下来时候那位“名人”的脸色,简白也可以想象那个人后来的生活肯定不会如意。
——以自身经历为写作资本的作家如果被发现所有内容都是非法取自他人,等待他的理所当然是名誉扫地。
不过即使这样,简白也并不排斥再和洛哈特见面,就像当初他盛名在外时简白依然不喜欢和他独处一样。
“好久不见,洛哈特教授。”
简白站在洛哈特的桌子前面一步没有再靠近,等到对方抬眼看到他并且没有露出明显的排斥情绪后才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我想您不会介意我坐在这里的。”
“当然,当然。”洛哈特苦笑,曾经被多次评选最迷人的微笑如今也失去了应有的魅力,反而平添了落魄。不过显然洛哈特并不是容易被困窘打倒的人,或者说,他对自我的迷恋已经超越了一定底限以至于现在,在调整了一会儿情绪后他又可以用简白熟悉的表情面对他,然后说:“啊白,不得不说在这里见到你,真是件令人欣喜的事儿。”
“很高兴让您感觉愉快。”简白微笑着说话的时候汤姆把他叫的冰啤送了上来,看到他口中的朋友竟然是洛哈特的时候表情变得十分怪异,好像他眼睛不好坐错了位置似的。
“今天天气不错,您觉得呢?”简白喝了几口冰啤后突然挑起话头。
“是还不错,不过比起我前些年在……”洛哈特刚要说什么又立刻住了嘴,干巴巴地转口说:“伦敦的确很少有这么明朗的天气。”
简白仿佛没有注意到洛哈特僵硬的转折,继续微笑着说:“就因为这样,所以我无比想念我的家乡。”
洛哈特这才有了点兴趣,愁苦的脸上也带了些好奇的神色。
“听说你在我……啊,离开霍格沃茨以后准备回国,现在是在等待中么?”
“哦不。事实上我这里出现了一些麻烦,短期内我大概无法回国,所以我想请问您,怎样和邓布利多教授联系。您知道,我并不是巫师,虽然当时阅读了很多有关魔法世界的书籍,但百密一疏,常识性的东西反而没有书本教导。”
“你想去霍格沃茨?”
“是的。如果不是打算尽快回国的话,霍格沃茨会是我最乐意呆的地方。您知道,魔法世界的草药对我而言有着撒旦一样的诱惑。”
洛哈特喝了一大口啤酒后才说:“学生上学的时候通过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不过它只在特定时间开放。你要联系邓布利多可以通过猫头鹰,它可以在对角巷买到。如果邓布利多允许你进入的话,他可能会派人带你去霍格沃茨……大概就这样了。”
“多谢您的指点,如果您愿意的话,我想您可以指引我去对角巷。”
“……好吧。”
等到简白买好东西和洛哈特在街角分手,对方明显有些意犹未尽的意思。不过他最终只是干巴巴地说了一句“再见”以后就转眼消失,简白猜测他是不是又进入了另一个魔法场中。
对角巷一行对简白来说受益颇多,但对洛哈特而言大概就不怎么美好了。听哈利说他曾经在对角巷多次举办签售会,但自从真相被曝光以后,相信一个理智的人不会再出现在那里。
简白最初的请求只是基于恰巧碰到一个对魔法世界熟悉的人,是不是他用了某些特别的方法使他远离视线的人并不重要。而且经过那样的遭遇之后,洛哈特反而不像以前那么烦人,并且会克服自己的难堪陪他去对角巷一趟——面对众多年龄阶层的女士或轻视或痛心的目光,仅这一点,简白也是感激的。
说到底,简白是一个缺乏好恶的人,对人的评判标准他大多停留在是否烦人或者是否有害上面,洛哈特曾经不满足前者被他无情剔除,一旦他改变了这个特质,简白并不排斥和他相处。
毕竟即使只是一块顽石,用对了地方也可以成为坚硬的路基。他坚信任何人存在都有特定的作用,在特殊的时候为他所利,所以他从来不惜耗费经历在与人相处上面,因为在未来的时间里他可以获得回报。
即使没有,也不会产生任何损失。
某种程度上,简白是一个相当容易满足的人。
按照洛哈特说明的方式给邓布利多送出信件以后简白收到了老K的信息,并不是他惯常打情骂俏的调笑,而是一封简单的任务委托,问简白有没有兴趣。
对于一个来伦敦没有多久的人来说,可以认识老K绝对是天大的幸运,因为在这个地头的地下买卖中,老K绝对占有举足轻重的作用。朋友叫他老K出自亲昵,而更多的人知道他真正的代号——King。
简白认识老K源于偶然,他只是通过某些渠道知道一间酒吧里可能会有他想找的人出现,但当天老K竟然巧合出现在那里。凭借简白绝对优秀的眼光与直觉,他在众人中发现了老K然后顺利让对方对他产生兴趣,再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
老K为他介绍了Black angel,那并不是单纯的武器店那么简单,店主Queen的名头自然也不是白叫。简白虽然不知道Q对他那若有似无的敌意是不是真的如他所料源于老K,但老K给了他不错的渠道却是真的。而现在,老K会推荐的任务想来肯定不错。
按照老K给予的方式联系了下相关人之后简白回到了下榻的旅团,刚进门就听到床边有翅膀拍打时候的扑棱声。他推开窗户,看到先前送信的猫头鹰飞进来停在他的手臂上,然后用头亲昵地蹭蹭胳膊。
给艾维喂了一些零食以后简白从它腿上取下邓布利多的回信,被折起来的羊皮卷上满载着邓布利多对简白再来霍格沃茨的欣喜欢迎之情,并且表示在简白的事情完成以后可以再次来信,他将派人专门迎接。
简白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事实上,在他没有见到邓布利多以前他就已经可以想象那是怎样一位老人——有着强大的实力和良好的名声,众人拥戴。但他同样是一名优秀的领导者,因为他可以将适当的人放在适当的位置上,比如麦格教授,比如斯内普教授,甚至洛哈特教授。
简白听说过有关黑魔法防御教授一职的诅咒问题,所以洛哈特就任这个职位很可能是唯一选择,但是作为一名校长,简白深信邓布利多对洛哈特的教授是深层次的,突破表层以外。而在洛哈特的本质并不如外面所表现得完美的时候他依然不惮于让他就职,只能说他坚信洛哈特并不能用他的名气在学校做些什么。
结果就是,通过洛哈特,众人真正了解了何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算是人生重大的一次课程。
而对于简白,邓布利多曾直接表示对他的能力很感兴趣,即使只是学术上的研究,但简白认为,对于一个一直致力于与黑魔王对抗的领军人物而言,邓布利多或许比任何人都更能了解自己的力量重要之所在。
哪怕见过那种力量最多的是哈利,不论是八眼巨蛛还是蛇怪婆伊那一次,甚至斯普劳特教授都曾亲眼见他怎样催熟曼德拉草,但是没有一个人会比邓布利多更了解那看似强大的力量背后更凶悍之所在。所以对于简白的态度,他从来谨慎而和蔼,简白深知这一点并且万分理解。
如今他正是利用了这一点——在伦敦的地界上,比起让简白游离于视线之外他更倾向于将他留在身边,既是对己方实力的增强,同时也削减了敌对势力近一步扩大的可能。
虽然简白没有测试过,但他深信,经过时空隙罅淬炼的自己,能力上绝对精进了很多。而这种能力其实最适合的作用就是——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