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清风很想收手,这样的负担,他承担不起。
但是看到梅宁雪的面容,虽然憔悴,但是眼睛带着无尽的渴求与企盼,面对这样母亲的眼神,彦清风心软了,他强自镇静地说道:“刚拿了一笔奖金,给孩子加点营养。”
他没说奖金是多少,但是梅宁雪却松了一口气,她心底又在埋怨自己,为什么要对彦清风这么苛刻!这可是自己母女的恩人啊!
彦清风却已经询问起具体的问题了:“一钉昭阳药剂要多少钱?”
他知道任何一种E级基因制剂都不可能少于五万联盟币,昭阳基因制剂能全面提升人体免疫力,是最常用的基因制剂,便宜不到哪里去。
梅宁雪知道自己拖累了彦清风,虽有些黯然,又有些无奈,更多的是海一般的情与谊:“七万联盟币,但是医院愿意给我减免三成和一切手续费,注射一次是五万联盟币。”
彦清风摇摇头,看了一眼已经睡过去的小女孩,就是这么一个小家伙,一周要用去十万联盟币,一个月是四十万,一年是五百二十万,把彦清风骨头拆了都没有这么多钱。
现在收手,来得及!
但是彦清风却有自己的坚持:“真不知道最近你是怎么过来的!几周了?”
“两周半!”梅宁雪可以自豪地说出这个数字:“下周少注射了一针,医院建议我们这周补上,还来得及!”
“我们这就去医院!”彦清风没有太多犹豫:“给孩子补点两针营养,别担心,我来出钱!”
梅宁雪还能说些什么,她甚至不知道怎么组织感谢的话了,她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会象彦清风有担当!
这才是真正的男人!
她只是重复着不知所谓的话:“那可是十万啊!十万……”
“为您的美丽,十万不算什么!我包里刚好有这笔钱。”
彦清风不知道却支撑多久,但是他会尽自己的一切力量帮助梅宁雪,她有着金子一般的心灵,彦清风要求自己也有一样的心灵。
梅宁雪却已经在计算着还能支撑多久,除了今天要注射的两针之外,彦清风支持了十三万联盟币,加上自己东借西凑的一万五千,还能再支撑一周半--只有两周。
妈妈只能做到这么多了!看看这两周能不能产生什么奇迹!
“把房子退了!”
彦清风提出了这样的建议:“我闻到满屋子的鸡腿味,你这房间正对着餐厅的排风口?我相信你这辈子都不想吃鸡腿了!”
梅宁雪脱口而出:“我从来没有这么想吃过鸡腿。”
她已经整整两周没尝过肉味了,她看了一下这么又小又暗的房间,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这样的苦日子,早点结束!
彦清风吃了一惊:“你多久没吃过肉了?我以为这个时代,没有人会吃不起肉,我错了!”
“退房!不过我可不想浪费你太多钱。”梅宁雪很为彦清风的钱包着想:“我们可以租个稍大一点的小房间!”
“不!我这点钱还出得起。”彦清风看着梅宁雪整理着自己的东西,不多,只有两个包和一辆宝宝推车而已,她来贺兰的时候就没带什么东西。
梅宁雪却宁愿自己受点苦:“没关系,不能浪费你的钱!”
彦清风倒是询问起另一个问题:“昭阳药剂不能报销吗?宝宝有医疗保险吗?”
梅宁雪摇摇头:“不在药品目录里,宝宝有医疗保险,但是在安恩,不在贺兰!而且有保险也只能报一部分费用。”
彦清风想到了什么:“如果在天狮就好了,我可以找人帮忙!”
在天狮,由于他是林古兰小团体里的骨干份子,说话比贺兰这个大地方管用多了,在贺兰他只能找些米兰科的老朋友帮忙,而且还未必帮上忙。
梅宁雪却是眼睛一亮,但她下一刻她又有纠结起来:“这是对我的邀请吗?让我去天狮吗?”
她根本猜不到彦清风只是随口说说,但是她知道彦清风很得天狮那位林大小姐的器重,或许到天狮可以报销一部分医疗费用,至少能让宝宝坚持得更久。
可是到了天狮,自己又要以什么样的身份而自处?
她从来没有这么纠结过,她知道眼前这位彦清风阁下未婚,但似乎有女朋友,年少多金,应当比自己小了好几岁,自己配不上对方。
但是他又帮了自己这么大的忙,他从来没有如此感激过一个人,这不仅仅是金钱上的馈赠。
她下定了决心,不管他想要什么,自己就给他什么,不管身体还是灵魂,她都愿意卖给彦清风。
彦清风对于梅宁雪的心事一无所知,他只是考虑要不要把梅宁雪带到木紫缘那边去,木紫缘是位医生,或许能提出一些好的建议。
但是他很快放弃了这种想法,到时候肯定是鸡飞蛋打的局面,两女相见肯定会碰出火花来,自己还是不要自寻恼烦,他突然想到会不会与木紫缘撞上,为此他询问了一句:“宝宝在什么医院看病?”
“江陵儿童医院!”
谢天谢地!这不是木紫缘所在的医院!
那边梅宁雪已经在房间里的自助柜台机办理退房的手续了:“损失了二十联盟币的房租,不过房东退回来了六百押金。”
彦清风替她拎过一个包:“别说这么多了,我卡里刚好领了一笔奖金,大小姐赏的,我们快点去医院,替宝宝打两针营养针。”
“谢谢,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这不是客套话,梅宁雪已经不知道,如果彦清风再象那个男人突然倒下,自己该怎么办。
房门打开了,梅宁雪准备和这个房间所有的记忆告别,但是她诧异地看着对面。
是那个被彦清风踢出房间的老女人,那个想把自己推进火坑的老恶妇。
她又回来了,而且还带着四条大汉,大汉们的身上到处都是纹身,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善类,他们正以凶恶的目光注射着彦清风和梅宁雪。
她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