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袁远的威逼之下,乔雪拖着沉重的脚步不情不愿的往医院大厅里走去。袁远盯着她的背影,半晌,叹了口气:也许她真的不适合在这样琐碎的岗位上。
车子开回别墅,袁远将后血箱中大大小小的包裹拎出来放到LFA上,正准备上楼睡觉,口袋里的内线电话闪起了红色信号。是秦院长。晚上的手术助医原本是刘东琦,但现在离手术时间已不到十分钟,还不见人来。
做秦院长的助手,袁远向来是不二的人选,但刘东琦是胸外这批年轻医生里资历最深的一个,技术如何先不说,这层潜在的关系就得考虑进去。
一个简单的手术,从开胸到缝合,两个半小时结束。按惯例,疮口由资历最浅的助医缝合,结果袁远就适时的露了一手一线缝合的绝活。
这个技术是妈妈生前的绝活,缝合后的疮口,尤其是外部皮肤,痊愈后几乎不留疤痕。秦默的眼里全是欣赏,其他的医生护士却是叹服。
袁远从五岁时起,当别的孩子还是双手不离玩具的年龄时,她的手,已被妈妈强迫着拿起了手术刀。在袁远的印象里,她的第一个手术,是切开一只活蹦乱跳的鸡嗉,取出了一条被它误食下去的邻居家姐姐的小项链。虽然那只鸡后来死了,但是那次的拿刀,却让袁远永远记住了,生命,对于一切生物的重要性。
处理完手术的后续事务,已是凌晨四点。袁远没有再回别墅睡觉,勉强在休息室里躺了一会儿,心里有事,根本就睡不着。天刚刚露出曙色,便整理好衣服走出了医院。
昨天,听孟欣辰断断续续的说,爸爸的腿好像不太好,是风湿,一遇阴雨天就抽筋。
乘手术后空闲的时间,她去了风湿科,咨询了一下值班的医生,用内部处方开了一些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爸爸总是在野外训练,身上这样那样的毛病肯定不少,只是被他表面的强硬摭挡住了而已。
昨晚孟欣辰威胁要吃早餐,也知道他指的是定远楼的早餐,目的只是想从大面上化解姑姑对她的成见。
但那起食物中毒的检测到现在还没出结果,又加上定远楼被卫生和质检部门车轮战似的清查,现在正处于内部整顿的半营业状态,袁远不敢冒这个险,但也不方便跟他们乱侃这些事情。
打电话,订了德福祥的早餐。
其实这些事,她可以完全不在乎的,也不必刻意的去做,但是今天,这种象告别一样的心情,突然使得她对这些原本不在意的小事,特别的上心,特别的珍惜。就象刚刚之前结束的手术,明知道过早亮出自己的底牌会遭人妒忌,但还是那样做了。
如果许枫他们出事,做为枫都六少之一的她,难免受牵连。而乔铮离开时刻意的将那么多事情交托于她,为的就是以此为由,拖着她去趟这趟浑水的时间,尽可能的保全她。
五位兄弟的好心她明白,但是,她不能那么做。
从立誓加入枫都的那一天,她就已经为这一天的到来做好了准备,现在,任何事情都不会改变她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