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远差涩地垂着头,不是她不叫,不是她叫不出口,而是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她不会就这样糊里糊涂的沦陷在爱情的泡沫里。
“嗯?”他沉下声来威胁。“刚刚还说爱我的,现在反悔了?”
“爱……我有说过吗?这句话?”刚刚说过的话,快速的在大脑里回放了一遍,也找不出哪一句说了我爱你三个字。懒
“‘我知道她也爱你,可是你问问你自己你是爱她还是爱我’别不承认这句话是你说的。”
“是我说的,可这句话里有那三个字么?”挑语病也不带这样挑的吧。
“‘她也爱你’,这句也爱你,那个‘也’代表着什么,你还要我继续往下分析吗?”
“不带的吧,这样也算啊!”简直无语透顶,就这都能被人抓了把柄。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有什么不好承认的。其实这三个字,当年在平山,我就应该听到了,拖了这么些年,你不觉得在耗我的青春啊。”孟逸辰揽在她腰间的手越来越紧,他们的身体贴合的越来越近,可是袁远心里却没有了刚刚的惧怕,象小猫一样缩在他的臂弯里,欣然享受着来自于他身上的温度。
“你就自恋吧你,凭什么就肯定当年在平山我会说这三个字。”
“不然呢,为什么在酒里下药?嗯?莫非还有其他解释。”他目光灼灼,她却神情瞬间黯淡。虫
“你也怀疑那件事是我做的?”
“难道不是么。一个人,一顶单独的帐篷,而且还洗了澡,浑身都是青草的气息……还有那么热烈的吻。远,你的个性我还不了解么,要不是借着醉酒,你会有勇气把那三个字吐出来?”她一定不知道,那天,他根本就没喝酒,之所以跌跌撞撞跑到她的帐篷里来,只是想求证,那些突然间发疯似的播扒扯自己衣服迫不及待地跟异合在一起的身体,是不是真的被人在酒里做了手脚。
同行的十三个人,有两个去了山下没回来,十一个人中,少了袁远和林楠。
林楠的帐篷和袁远的帐篷相隔不到五米,林楠不在帐篷里,而袁远却刚刚洗了澡,一身的清雅香味坐在里面换衣服。
原计划这个聚会是要在山上过夜的,其他人还在娱乐中,她却象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除了在山上搭建帐篷时见过她,整整一个下午都没再见她露过面。
果然,将她抱在怀里时,她甚至没有过份的惊慌甚至没有惊叫!
那一刻,他的心突然很疼,象突然有什么东西扎在那里,疼得他几乎晕厥。
“所以,那一刻我发誓,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有事不要再独自承担,别忘了,我是你的,永远都是,没人可以抢走,懂吗。”
袁远的心,跟着孟逸辰的表白一阵阵的寒下来。
“为什么你会这样认为?为什么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一个不择手段的人?”她推开他的臂弯,嘴唇哆嗦着。
平山,五年前的平山,是结束她幸福渴望的地方,之后,她带着满肚子的屈辱逃离了这个城市,她以为这样她就可以远离是非,就可以忘记他。
想记住一个人也许很容易,但是真正想要忘记一个人时才知道,越是刻意地去忘记,却相反记得越清晰。“没想到,这五年来,你一直把我当成那个龌龊的原凶,从来就没信过我?”
她嘴唇哆嗦着,眸光由失望换成了冰冷。
“我还以为全天下的人都怀疑我,只有你一个人是清醒的,现在我才发现,这真是个天大的笑话,我错得竟如此离谱。”她痛苦的摇头,有一泓眼泪终于从眼角溢出来。
她从不在她面前哭,可是今天却是她在他面前哭得最多的一回。
“袁,我们不提这件事好不好,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我们要面对的是未来,我不想我们一直活在这个阴影里。”孟逸辰有些慌,这样冷漠疏离的小远,让他一点自信都没有。
“阴影,你也知道这是个阴影,可是你从来就没想过这是个怎样的阴影对吧?那你告诉我一句真话,你有没有相信过我?”
袁远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凄寒,瞬间激起了孟逸辰性格中的逆鳞。
“相信你,给我一个相信你的理由。用针刺我的穴位让我昏迷,然后一声不响地消失?袁远。你知不知道那一刻我有多恨你。人都是有血有肉有情有欲的,我不是钢铁,我也不例外。
我知道你一直隐藏着对我的感情,可是那有什么,你说不出口我来说,干嘛要做那种事情……既然做了,干嘛又象老鼠一样的跑掉。
从我们认识开始你就有意无意的把我往外推,你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怎么就不顾虑一下我的感受。你一直觉得自己卑微一直觉得活在孤独里,可你给别人带来的孤独你就从来看不到。
有时候说你是刺猬,现在才觉得那是说轻了,你简直就是一头狼,一头喂不熟的狼。我就TM犯贱,放着那么多好女孩不理,偏偏爱上了你这么一头没心没肺的狼。”
袁远的心彻底凉了,就连她曾珍藏的最后一抹温度也因为孟逸辰的这番话而消失怠尽。退后几步,用陌生而清冷的皮眸光对上他。
“如果我说那件事情不是我做的,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你信吗?”她抱着最后的希望。
“你自己信吗?”孟逸辰的心猛地被锥子扎了般的痛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的怀疑,难道真的不是她?但是,他面前的袁远却瞬间变得如同一副冰雕般冷冽。
“好,孟逸辰,我们从此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桥归桥路归路,再不产生任何交际。”她咬着牙说完,猛地转身抬脚就朝山下跑去。在他面前,她一刻也不要再呆下去了。
“袁远,你给我站住。”孟逸辰追上来,一把扯住她的手臂将她拽到自己身边。“为这些破事你有完没完了,动不动就一副万年不化的冰山冷脸,你这样逼我要逼到什么时候。”
“既然没有起码的信任也就不会有起码的尊重,你希望我怎样对你?”他吼,她也吼,比声音,谁比不过谁。
“那好,既然要分,那我们就分得干干净净称彻彻底底。从八年前见你的第一面,我就已经在意你了。不管发生什么,我心里只坚持一个观点,不管你做了什么,能扛的,我会替你扛,能背的就替你背,实在扛不过去实在背不动的,我替你去死。
在我的心里,从来就没有相信和背叛这两个词,只有值不值。不论什么事,不管你做没做过什么,我只是想要用行动告诉你,你不是孤军奋战的,你的身后还有我。
袁远,我说过我不强迫你,但是在你决定离开前,必须给我一个真实的答案,我想知道这么多年来对你的爱值不值。”
袁远很少见孟逸辰发火,她曾经以为他发起威来是件令人恐惧的事,可是现在,她却一点儿也不怕他了。
他说不管她做了什么,他都会替她去背替她去扛,甚至会为她去死!她是相信的,曾经他一直是这样做的,现在更加的没有理由怀疑。
可是他们中间却出现了隔阂!到底是因为什么呢,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他的手,象钳子一样钳着她的手臂,给她力量不至于让她倾斜的身体向山坡下倾倒,可是她面前的天空却突然旋转起来,她的身体会象飘舞在风中的落叶……
“远……小远……小远……”这一声比一声凄厉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但是却好像又那么遥远……
关健时刻,她犯了低血糖。
醒来时,已是黄昏。泣血的夕阳不在,帐篷里,亮着一盏手电光。她浑身无力的躺在孟逸辰怀里,他的下颌抵在她的额头上,嘴里喃喃地重复着一句话,“远,我不再逼你了,不管你爱不爱我我都再也不逼你了,醒来好不好,只要让我看到你好好的。”
他的声音微弱,却象燎原的火种,星星点点,重新烧起了她心中的暖意。
“逸哥哥。”她轻轻动了一下,一个微弱的声音从嘴里发出来。
身后的孟逸辰蓦地惊觉,一把抱转过她的身子,探进她眸子里的目光,全然是欣喜,竟然带着星星点点的湿意。
她抬手,轻轻扶在他漂亮的长睫毛上,沾了一下,立刻被他握住,捂在嘴上,快速地眨了两下眼睑,扭过头去。
他哭了。逸辰,原来也是会哭的!
“我有低血糖,吓着你了。”她声音柔柔的,伸出另一只手,抚上他眼里的湿润,放进自己嘴里吮。
“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的毛病?”他转过脸来,眼里带着些许歉意,刚刚垂下头,袁远已伸出手臂勾到面前,脸向上凑了一些,伸出舌头,轻轻舔食那双如翼般的湿润睫毛,味道咸咸的,禁不住的诱惑,贪婪地又舔了一回。
“你不要我?”她柔声的问。
他小心翼翼地捧住她的身体,刚刚被她舔食过的眼眶,润润的,柔柔的,这种感觉一直浸到了他的心里,“天下哪里有你这么笨的女人。”
他将她放平在垫子上,如铁臂铜墙般的身体压上去,双手放在她脸上一遍遍地抚,似要将她更深的拓进他的心里,“有时候做梦梦到你,再也睡不着,就一遍遍的想你长得什么样子,可越是想记起来,却越是模糊,越是模糊就越是害怕,害怕我真的再也见不到你。你知道你的心有多狠吗,吝啬到连一个清晰的样貌都不肯留给我。”
“所以你今天带了相机,为我拍照。”她眨着如水般的明眸,被他仔细的收进心里。
“但愿这一生都用不着。”
“为什么?”
“照片哪有真人看得清楚,除非你不想让我看到。”
“我有那么狠吗?”
“你以为呢。”他的吻落下来,细腻而绵长。
这次,袁远再也没有动,亦没有挣扎,闭上眼睛,展开身体心欣然接受,激情迎合。
他的唇从她唇上滑开,移动到颈间,开始吮吻她颈间最细腻的肌肤,一波又一波的吮吸,象婴儿般贪婪的享受乳奶。而双手却毫不迟疑的动手解她的衣扣。
衣服是他买的,自然极其通晓扣链的位置,解除起来势必得心应手。只是他触到她高高耸起的胸峰上时,还是犹豫了一下,下一刻,果真象婴儿般,将注意力全部向这具部位集中。
如果五年前他的吻还很生生涩的话,现在的孟逸辰冲锋陷阵,可谓驾轻就熟,对于如何挑起女人身体的兴奋点,更是个中高手。只是轻轻一吸,唇上稍稍加了些蛮横,袁远好不容易竖起来的防御工事就轰然倒塌,沦陷在从无体验过的里。
“远,我想要,给我吗?”他伏在她耳边呢喃,而她早就化成了一滩水。
“嗯。”分不清是回复还是别的什么声音,总之这声音落下的片刻,体中蓦然而来的疼痛让她来不及忍就呼出了一声,带着尾音的颤抖,却让身上的人再也无法忍受般发出了一声音咆哮。
疼痛,仅仅在瞬间之后就被身体的酥麻代替了,随之而起的,是两人一高一低的呼叫。
“远。”
“哦。”
“叫我。”
“逸哥哥,我冷。”
无月的枫林间,柔软的呢喃,张狂的叫嚣,起起落落,不知重复了多少回,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弱,天快亮的时候,噪动不安的山林间才安静下来。
袁远实在困得不行,孟逸辰还没退出来,她已经闭着眼睛睡着了。整整一个夜晚,她都迷失在那种欲死欲仙的欲河里,享受痛并快乐着的折磨。
但是孟逸辰却依旧亢奋,在她身上不停地蹭来蹭去,“傻丫头,真就那么困么?明天回去好好睡不行么,我快没时间了。”
“你杀了我吧,这种心都被掏空的感觉好难受。”她闭着眼睛唇间呢喃着,迎来的却是新一轮的亲吻。她越是拒绝越是挣扎,他的攻击就越是狠戾。
他一双明眸如水雾般缭绕勾人,一边魂不守舍的哄她:“乖乖儿的,一会儿就好,”一边啃噬,真是货真价实的情兽。
袁远浑身酸痛,骨头象散了架般的乏力。好在背后还有一个山一样的怀抱。
帐篷里安安静静,两具温度相差不大的身躯贴合在一起躺在睡袋里。孟逸辰的酣声很轻,很均匀,肺活时很足,而且心脏的耐压性很强。
袁远背贴在孟逸辰的怀里,反倒睡不着了,只好凭感觉搜索着有关于他身体的信息,感官却是很职业化的。
透过帐篷顶上那个小小的窗口,隐约可以看到天上亮晶晶的星星。袁远终于再躺不住,身体轻微的往旁边一挪,却没想到身后原本顺在一边的胳膊突然卷起来将她环住,紧紧的拦在自己的臂弯里。
袁远咬了咬牙,屏息,静静的听着孟逸辰的呼吸再度开始均匀后,抬起手臂轻轻的攀住了他的胳膊,向上一挪,身体顺势而起想溜时,身后的人却连整个身子都抬起来将她压住。
“天还没亮,想去哪儿。”他闭着眼睛,但思路清楚,不象是说梦话,袁远这才明白过来,这个情兽,原来他压根儿就没睡着。
“我想穿上衣服睡。”她在他身下,一动不动,索性说了实话。
孟逸辰睁开眼睛,那双亮亮的眸子,在夜的暗色中,分外妖娆:“为什么?”
“我没有裸睡的习惯,而且,不穿衣服睡觉,总觉得不安全。”
“不安全?”他漂亮的眼眸一蹙,盯着她暗夜里光滑的脸颊,“跟我在一起也没安全感嘛?”
“……”她没说话,垂下眼睑,默认了自己的态度。
这回,孟逸辰没有再勉强她,打开睡袋,从旁边将衣服抓过来,亲自给她一件件的穿上。他知道她从小生活的环境,一个缺少保护的女孩子,有这样的担忧,并没什么过错,可是错在他不能每时每刻地在她身边保护。
已是凌晨三点,袁远身上披着孟逸辰满含男性气息的外衣坐在草地上看天上的星星,孟逸辰拿了两罐热饮走过来,坐在她身边,伸手将她拉向自己,靠在他怀里:“傻瓜,还有两多个小时才起程呢,应该多睡一会儿。”他的语气宠溺,手指抚着她脸颊细腻的肌肤,探唇轻吻。
“逸哥哥……”
“叫我的名字,或者直接叫我逸。”他打断她,警告性地张口咬住她的耳垂。经过了一夜的痴缠,他的心早就温柔如水,而怀中的这个女子,将是他一生不折不扣的妻子,唯一的。
“为什么,我觉得这样挺好,要不然叫你辰……”
“不准。我们家有两个辰,不知道的人会混淆的,要么直接叫老公……反正也是迟早的事。”
“找死啊你。”袁远轻轻环在孟逸辰腰间的手,不知不觉地掐起他腰间一簇松柔,顺势一拧,孟逸辰终于吃痛的哼出了声,一把将袁远捞过来完整的夹在怀里,两只不安会的小手被他束在掌中。
收拾帐篷的时候,袁远执意要将那两块到处染上了大红牡丹的垫子扔掉,孟逸辰却执意要留着,“这是我们的里程碑,要留着做永久纪念的。”
袁远争不过他,一撇嘴,随他去了。
山路难行,下行的时候,孟逸辰的车开得很慢,稍稍的一个颠簸就赶紧刹车。一段不长的山路,歪歪扭扭,行进了半个多小时。
已是驾驶老手了,却第一次这样谨慎的行车。
袁远躺在坐椅上补觉,越是颠簸他睡得越香,相反到了平路时她却醒了。
“怎么不多睡会儿?”孟逸辰宠溺的往上拉了拉从她身上滑下来的他的外衣,目光落在她的颈子上,那里,留着好几片桃花斑痕。
袁远没注意他的目光,腾了一只手出来在车载音响箱里翻东西。
“找什么?”
离北江还有近百公里,长路漫漫,没有点响动人容易犯困。
“放个音乐听听吧,你不觉得闷吗。”看孟逸辰绷着眼睛紧盯着前面的路面,一副聚精会神的样子:“你这样开车很容易疲惫知不知道。
“不会呀,习惯了。”他从车内头顶的杂物架上取下来两张光盘,塞进CD机里,然后找出耳机递给袁远:“自己听。”
袁远凑过去接东西,这才发现孟逸辰的耳朵里,塞着一款小小的嵌入式白色耳机,连接在腰带上。怪不得他一路上神情一直那么严肃,原来是处于工作状态。袁远没有放车内音响,返身从后座上打开自己的小包,从里面摸出她的MP4,耳机刚插在耳朵里,便被孟逸辰一把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