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点了我吗?果然,韩放说得没错,这位皇后娘娘的侄子对她有兴趣,可是她没有招惹过他呀,她只是在他的地盘上借着他的事件赚了些银子罢了,每一滴都是血汗钱,怎么就惹了这么多麻烦回来。
楚月牙从莫名其妙被人强塞了牌子起,就没有再关注过云罗阁的事情进展,根本不知那“蔻”字牌被选上了名单,又被划去的事情。
“为何没来?”杜辰逸又问了一次,笑意一层不变,英俊得一塌糊涂,偏透着让楚月牙胆战心惊的危险气息。
“那个,不好意思,我禁闭在幽院。”楚月牙的声音细若蚊蝇,“进出不是很方便,如果方便,我一定来捧场的。”
“我也一直在想,丈许高的墙,你一个仅仅十二岁的千金小姐是怎么翻出去的。”杜辰逸并不隐瞒他知晓一切,“我很好奇。”
“对自由的向往……高墙不算什么。”楚月牙悲壮的道,“只希望杜公子能为我保密。”
“保密可以。”杜辰逸缓缓道,“不过我想去幽院看看你是如何翻出高墙的。”
看你妹呀,楚月牙顿时窜起怒火,很想破口大骂,有权有势的公子都有恶趣味是不是?心里或多或少都变态是不是?那个本王来本王去的韩放是这样,现在这个看上去挺正常的杜辰逸也是这样,包括院子里头身份未知的陆修云都是这样,没一个正常的货色。
慢着,院子里头的陆修云……楚月牙的怒火消了一半,带着万分的小心重新看了看等着她回答的杜辰逸,若真如她猜测的一样,杜辰逸知道陆修云被她所救,且是追杀陆修云之人,那么,今日他根本不是来找自己,也不是没事撑着跟韩放一样找茬儿的。
他说对她翻墙好奇是托词,他想达到的目的是去幽院。
至于原因……昨日陆修云不是堂而皇之的出去了,号称没人监视幽院了,想必是陆修云仗着自己武功高强,将杜辰逸派来监视幽院之人除去了。于是,今日杜辰逸便亲自来确定陆修云究竟在不在幽院。
果然,她一直以来被人监视的感觉是正确的,幸好一直小心翼翼把陆修云圈在屋子里,杜辰逸只是怀疑,并未真的看见确认,介于楚府他也不好采取过多的动作。
不对,他有动作,救回陆修云当晚,不是有奇怪的持着令牌之人来搜查了楚府吗,就是他派来的,没查到,但也不能彻底消除怀疑,便采取了默默的监视,直到昨日监视之人出了问题。
“四小姐……不,唔……月牙。”杜辰逸朝着楚月牙走了半步,更加贴近她,“思考得如何了?愿意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顺便……保住这个秘密吗?”
“翻墙动作不雅……”该死的,这人真阴险,楚月牙挤出几个字来,尽量低着头,不让对方看见她愤怒的脸,“还是省了吧。”
“怎么能省?我可是……特地来见识的。”杜辰逸说话的声音极慢,每一个都带着意味深长,似乎早就把楚月牙给看透了。
“杜公子,不要太过分。”楚月牙终于忍无可忍的道,如同一只发怒的小猫,“你是贵客,幽院实在不适合接待你这样的贵客。春芽——”
春芽正是楚月离的丫头,那日带楚月牙去沐浴的便是她,此时她正在梨兰苑门口探头探脑,瞧着这边杜辰逸和楚月牙的互动,看到楚月牙回头,没来得及收回窥探的目光。
“奴婢在。”春芽虽然不屑于楚月牙这种没地位的小姐,和她家小姐比起来实在是不值一提,不过,她到底是奴婢,还是一向礼教最好的楚月离身边的,自然也不能翻出什么浪花,丢了自家小姐的脸,于是礼数周全的迎了上来。
“春芽,杜公子想是来找大姐的,大姐眼下不在,你带杜公子去迎客院吧。”楚月牙重重的道,对杜辰逸的怒气实在是克制不住了,“我先回了。”
“是。”春芽恭敬的应道,心中却记下了这一幕,得汇报给小姐,小姐是心悦杜公子的,就算四小姐不起眼,也不能让她钻了空子。
“月牙。”杜辰逸轻声唤道,那略带磁性的声音让一边的春芽都听得心动,他走近了些,错身站在楚月牙右侧,微微弯腰,伏在她耳边,“你……想隐藏什么吗?”
只这一句,也不待楚月牙回答什么,他便直起了身子,看似宠溺却目光冰冷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再来一句:“可不要太淘气。”
“杜公子,请便。”楚月牙挤出这几个字来,连礼都没行,便扬长而去。
春芽在一边听得莫名其妙,瞧了瞧面色不善的楚月牙和一脸气定神闲表情的杜辰逸,却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更加坚定了得把这一小插曲报告给小姐的想法。
“杜公子,这边请。”春芽做了个手势。
“我自会去迎客院。”杜辰逸脸上的所有表情收拾得一干二净,只剩下冷漠,“你去找你家大少爷,来迎客院。”
“是。”春芽点点头,大气都不敢出。
“慢着。”杜辰逸顿了顿,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那怒气冲冲远去的柔弱身影,又看了看天空中的烈日,猛然想起她在云罗阁前挥汗如雨的样子,心中似乎有某处动了动,叫住了春芽,“四小姐都是步行来去?”
“回杜公子,是。”春芽点点头,想了想别有用心的补充道,“四小姐现在禁闭在幽院,能够出来都是大小姐求情和太太的恩典,软轿却是不适合用了,毕竟是犯了错。”
这一番话,一来是说明她家大小姐是多么的善良仁慈,二来是贬低楚月牙在楚府中的地位,说明她没代步工具也是活该。
“月离小姐知书达理,怎教出你这样的丫头。”杜辰逸冰如寒霜,瞟了春芽一眼,“妄自评论起主子的对错来,真是大胆。”
“奴婢知错。”春芽立刻低下头,这杜公子的眼神叫她的心瞬间都冰冻了起来,“一时快语,公子勿怪。”
“知错?那便去给四小姐撑伞吧。”杜辰逸道,再一次看了看那远去的身影,传闻四小姐软弱无能,没有存在感,现在看来,似乎传闻倒是真的。只是,他所见的她行事明明挺嚣张,也古灵精怪,怎么会差别如此大?
难道,并非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