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地方,乔叶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这样任意妄为,一点分寸都没有。施墨斯看她瞪瞪着眼睛,嘴唇抿成一条线,他没说话,只是拉着她坐下。
木质的桌椅有些凉,乔叶的小手,刚触及就握成了拳头。她心细的数了数,前面有七八排的样子,后面则则一望不见尽头,只是延伸出一条黑色的线,笔直的落在门前。懒
两人这样并肩坐着,前面空空的排排长形桌椅,再前面就是偌大的圣母像,正值中央中,凝视着时,耳边好像隐隐感受得到神父那低沉幽远的祷告,听着听着就越加真切,声音时断时续喃喃不绵。乔叶四处看去,都没有找到那个可以与圣母直接对话的男子,那个人们称之为黑衣神之手的神父。
那怎么会总觉得有声音响起呢?是来到教堂都会有的错觉吗?还是那些经常的祈祷和祷告的声音,牢牢渗透在这座古老的教堂中,连墙壁石岩都记录了这里虔诚的声音。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乔叶并不是害怕,加上这一路过来的环境,很难让她心理上不觉得阴森,她嘘着嗓子问。
“什么声音?”那端声音有些慵懒,听起来更像随便的附和。
乔叶突然发现,空气中隐约而来的男人的声音和施墨斯的有些像,因为都是男声的缘故吗?
“我好像听见,有人在自语着,好像在祷告或是念叨着什么似的,声音很小,不过仔细听又很清晰。”乔叶盯着最前面那抹红木桌子的小小身影,上面好像还置放着一本厚厚的圣经,那里应该就是神父坐的地方吧。虫
施墨斯并不意外,“能,闭起眼睛听得更清楚。”
乔叶惊讶地侧头看他,果然,见他双眸紧闭,“你真的也感觉的到?那是从别的房间传来的吗?还是……”
“不是,应该是周围的石墙吸去了每日来祷告的人的声音吧。”他打断她的猜疑。
“真的有这种事情?那岂不是很神奇!”
施墨斯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乔叶模仿起他的动作,也闭上了眼睛,果然,刚刚还感受细小的声音,开始慢慢放大,不过仍旧浅浅的,就像某种压抑不敢放声的祷告声。听说人有五感,只要关掉一个,其他的都会变得更加敏锐,乔叶明白施墨斯叫她闭起眼睛的原因,那样耳朵才会敏感。
乔叶睁开眼睛,双手合十,眸光紧紧地看着圣母像,面色虔诚,没有一丝杂念纤尘不染。那日打完电话后,乔紫说的事一直多日来以外都在乔叶心头环绕,她希望妈妈能有个幸福的归宿,不管是在美国还是后期回到国内,母亲都一直忙碌地工作,照顾着家,照顾她和乔紫。记得从小开始家里就没来过什么外人,尤其是男人,她的用心她和乔紫都明白,一来是怕她们难以接受,二来就是她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忘记父亲乔纶。
再组家庭,乔叶从不认为这是她对爸爸的背叛,她明白逝者已矣,再追忆已经没有用了,他会有他在另一个世界的生活,而你也要开启新的一页。他们是不会再回来了,乔叶想也许正是这样,所以他们也一定很期望自己在世的爱的人,能拥有新的生活,新的幸福。
她无所求,只希望,圣母玛利亚能庇佑母亲余莲,希望她能早日走出过去,走向一个新的家庭,虽然此时这样想,心里难免失落,不过如果这是幸福的代价,那么一切都变得不复存在。
施墨斯一睁开眼就看见乔叶在合手祈祷,虔诚认真的样子,让他不禁有些失神,许是许久的闭眼让整个视线所触及到的颜色都有些失真,他感觉不知从哪里有一束光射来,很细小很浅淡,却直直地照在她的身上,顿时泛起了最圣洁的光芒,被笼罩中的她看起来恬静娴雅。
久英叔叔她是见过的,而且去怡花县的那次,也能很明显地感受得到他对母亲的那种爱护,眼里也总是透着抑制不住的疼爱,乔叶想,这也许就是很好的缘分吧,今天的所求,只望很快就可以实现。
走下去的时候,乔叶不经意看见圣母像旁边的一侧有一间小屋子,好像很小的样子,而且不透光,她问,“那是什么地方?”
施墨斯向她指的方向看去,抿唇道,“忏悔屋。”
“哦!原来那就是忏悔的地方啊!每个人都能进去吗?”乔叶问着,眼睛一直没移开,心里则有些奇怪为什么忏悔的地方那么小,看起来真的只能容纳一个人。
“只要是有罪的人,就可以进去忏悔,神父会在隔间的里面倾听,然后将你的真诚悔过祷告给圣母。”
乔叶忽然有些明白了,应该是空间的狭小会比较让人容易产生安全感吧,漆黑一片,才会心无杂念。
“你去过吗?”乔叶突然侧头看他,可这话一出口就她就后悔的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自己和施墨斯并没那么深的交情,可以说连朋友都称不上,怎么能问这么的问题呢!
“没有。”他断然回道。
乔叶有些心虚地点点头,“哦”了一声,生怕一时再说错什么,他的性子比较难捉摸,乔叶常常掌握不好分寸就踩在雷上了。
“也许有天会去。”施墨斯暗哑地说,嘴边还有一抹戏谑的意味。
乔叶垂眸思付,再抬头时,他已经走远了些,她站在原地整个人还没回过思绪,她开始有些不确定刚刚那句话是不是他说的,可若不是那也太真切了吧,若是那又是什么意思呢。随即她左右看了一下,心里有点毛,踢踏着小腿小跑着追上已经落下距离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