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鸾歌回到家庙,果然如她所想,玲珑那小丫头急得都快跳脚了,而且两眼袖肿,明显是既没睡好又哭过很长时间,让她看了心里好一阵愧疚。
“小姐,你昨天下午到底去哪儿了?奴婢到处都找不着你,来来回回将家庙附近寻了三遍不止,就差没将家庙给翻过来!而且昨夜又下了那么大的暴雨,打雷又闪电的,小姐一整夜未归,奴婢都快担心死了!”
说着,玲珑的眼中又有泪水在打转,用力忍了忍才没落下来。
昨晚她一整夜都是在担惊受怕中度过,不说她本就喜欢小姐,把小姐看得相当重。若是小姐出了什么事,她不但自己心疼难过,更无法向苏姨娘和三少爷交代啊。
“玲珑,快别担心了,我没事。”烈鸾歌轻拍了下她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后把手中的药袋放到桌上,一边整理着里面的药草,一边如实说道,“玲珑,昨天下午我去凌云山采药了。呐,桌上的这些都是我的战果,里面可有不少名贵药材,以后都用得着的。”
顿了顿,又解释了两句:“我本来也想早点回来的,哪知运气不好正赶上天下暴雨,没办法,只好找个山洞避雨。没曾想这暴雨下了一整夜,所以我现在才回来。”
玲珑闻言一脸震惊:“小姐,你一个人怎么能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呢?那可是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啊,里面有好多危险的。这要是让三少爷知道了,三少爷得有多担心啊,免不了还会责备小姐一番。”
“责备我也没用,我以后还会去的。哥哥的病拖得越久越不好治,趁着回府前的这几天,我要多采些药材备着,回府后第一要务就是帮哥哥养身治病。”烈鸾歌提起这个,眉宇间便不觉笼上一抹忧心。
昨晚天气那么恶劣,这气候一潮湿,气压一低,就容易诱发肺痨病患者的喘症,哥哥的身子怕是又要遭罪。她有预感,哥哥今日不会来家庙看她,或许几日之内都来不了。
“哎呀,小姐,那是什么东西?”玲珑猛的惊呼一声,手指着烈鸾歌的胸前。
“怎么啦?”烈鸾歌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来,原来是怀中的小雪貂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此刻正钻出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好奇地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
笑了笑,烈鸾歌将小家伙从怀中轻拽了出来托在自己的手掌上,一边抚摸着它的小脑袋,一边说道:“玲珑,这小家伙叫雪貂,是我今早在山中发现的,见它受了伤,给它包扎了一番后就顺便带了回来。你别看它小小一团,用处可大着呢,以后得好好照顾小家伙。”
“小姐,它好可爱哦!”玲珑两眼放光地看着小雪貂,伸出食指轻戳了下它的小脑袋。
“吱吱——”小雪貂朝玲珑龇了龇牙,一瞬间竖起了全身的绒毛,紫葡萄般的水亮大眼警惕地瞪视着她。
玲珑吓了一跳,立刻缩回了自己的手,有些郁闷地望向烈鸾歌:“小姐,它好像不喜欢奴婢。”
“它不是不喜欢你,而是认生。”烈鸾歌好笑地摇了摇头,叮嘱道,“这小家伙戒备心很重的,你最好不要随便招惹它,当心它下狠口咬你。等以后相处久了,与小家伙熟识了,它就不会防着你了。”
“哦,奴婢知道了。”玲珑撅了撅嘴,又将视线转移到烈鸾歌带回来的那只山鸡上,讶异道,“小姐,你怎么打到这只山鸡的?”小姐身子骨那么弱,她实在是不太敢相信小姐能追到一只鸡。
“玲珑,你的问题还真多!”烈鸾歌轻敲了下她的脑门,“先别管我是怎么打到山鸡的,赶紧把它弄干净炖了来才是,小雪貂可不吃素,它喜欢吃肉的。”
“哦,那奴婢这就去。小姐,早饭奴婢已经为你准备好了,你洗漱下就可以吃了。”玲珑说罢,拎着山鸡走了出去。
……
果然如烈鸾歌所想的,一连五天都没见到司徒脱尘来家庙里看她。
她除了担忧焦心之外,也只能盼着时间能过得快一点。好在她的罚期将满,距离归府的日子就只剩下三天了。
这五天里她又去了三次凌云山,不但采集了更多有用的药材,更在小雪貂的带引下,采到了两株火灵芝,让她很是兴奋了一阵子。
要知道给哥哥养身治病,这火灵芝可是缺少不得的一味名贵珍稀药材。那小家伙果然没有白救回来,用处实在太大了。
除了采药,这几日她也炼制了几种药粉和药丸,或者是防身用的迷香粉,或者是止血用的金创粉,或者是止痛用的镇痛丸,或者是醒脑提神的养神丸等等,都是几样很实用的东西。
若不是差了几味稀有药材和花粉,她早将养心护肺的药丸也一并给炼制出来了。
不过这皇商之首的司徒世家就是做药材生意的,听玲珑说,她需要的那几位稀有药材和花粉司徒府药库里就有。
为了哥哥的病,三日后回府,她只怕不得不找她名义上的父亲司徒老爷好好交涉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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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国侯府。
书房内,云墨非双手背于身后,修长身姿临窗而立。臻首微抬,似望着窗外,又似在思考着事情,目迷盛颜华光,眉清凌傲远山。
微风徐徐漫进,吹得他青丝轻扬,衣袂翩飞。明媚的阳光自精美的雕花窗外洒了进来,映射在他身上,竟似给他全身镀上了一层金,熠熠生辉,让人目眩神迷。
少顷,一个鬼魅的黑影进入书房。
听到动静,云墨非并没有回头,而是摩挲着大拇指上套着的羊脂玉扳指,状似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子夜,让你调查的事情都查清楚了么?”
“回小侯爷,关于那名女子的身世来历和所有相关事情,属下皆已查清。”仿似凭空出现的子夜单膝跪地,迅速瞥了一眼自己的主子,随即将自己调查了五天所得来的资料一一详细道来。
一刻钟后,子夜禀报完毕,而后躬身退到一边。
“那名女子竟是第一皇商司徒府上庶出的傻子三小姐?”云墨非双眉轻蹙,雾气妖娆的茶褐色双眸微微眯起,精光内敛,隐去了眸底涌起的那抹惊诧和不可置信。“子夜,你的调查若是无误的话,那可就有趣了。”
说着,云墨非转过身走向房中靠墙的那张镂雕檀桌。撩起衣袍下摆倾身而坐,又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香茗,浅酌一口而后放下。
那一举一动间,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高贵、优雅和冷魅,既似浑然天成,又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子夜,说说看,你对这司徒鸾歌有何看法?”
子夜抬头看了云墨非一眼,如实说出自己的想法:“回小侯爷,属下相信自己调查得来的资料不会有错。不过依那天在山中所见,这司徒鸾歌明显与调查所知完全不符。别的不好说,属下只知道这女子绝对不简单。”
“是啊,确实不简单。”云墨非眯了眯眼,侧首望向窗外,冷艳妖娆的面容在那明媚璀璨的光晕中愈发显得飘渺虚无、高深莫测起来。“她的强势和凌厉不流于表面,而是隐于骨子里,就如一柄未出鞘的利剑,不动则不伤。这样的女子,本侯生平还是第一次见到,以后有得玩了。”
话落,他的眼底闪过一抹兴味十足的暗芒,唇角轻扬,笑意勾人,说不出千古风流与妖娆。
子夜眸光闪了闪,暗敛心神,而后恭声请示道:“对了小侯爷,大皇子一派又与二皇子那边斗上了,我们要怎么做?”
闻言,云墨非面上的笑容愈发邪惑妖娆,眼眸深处涌动着莫可名状的暗流:“暂时不用插手,就让他们二人鹬蚌相争去,本侯只需做好自己的渔翁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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