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佩心思动了动,惦量了片刻之后,抬头对上宁若璃的眼睛:“好,既然夫人不嫌弃,便在这里住下吧。我这里平日不会有人来,你尽可放心。”
起身走到衣橱拿了套做工精细的衣衫,放在屏风后:“夫人先将就着穿,等天亮了我命人烧桶热水让你洗洗身子,那边的榻子不是很宽大,不过睡一个人还是可以的,就委屈夫人睡那边了。”
“如此谢过姑娘了。”宁若璃走到屏风后将身上的湿衣脱下,天气这么冷还穿着这么久,早已受不了,不小心却弄到了折断的箭身,伤口又裂了开来。
“姑娘可否帮我请个大夫?”她取过旁边的帕子摁住伤口,探身望向屏风外的环佩。
环佩一看到她手上血红的帕子,才发现她原来受了伤,蹙了蹙眉,她有些为难:“恐怕要等天亮了才行,况且你的伤是被王爷所伤吧?还得请个靠得住的大夫,嘴巴方能严实些。”
宁若璃觉得她的话甚为在理,便道:“如此只好麻烦姑娘,帮我扎紧这伤口,否则这血只怕是止不住。”
环佩闻言上前,取过块干净帕子,避过箭身使劲缠绕在她伤口处,血立时将帕子染红,饶是她见惯了大场面,对于这血淋淋的样子手下却也有些发抖。
过了一个时辰,天色才亮了起来,环佩以自己身体不适为由,遣丫环去请了平日里有颇深交情的大夫,替宁若璃取出了箭头,上了药,叮嘱一番才让他离去。
“皇帝病情到底如何,你在宫里只怕未说实话罢?”在缓缓行驶的马车上,凤凌澈懒懒地躺在软塌上,斜睨了座上之人一眼。
易歌摸了摸脸颊,嘴角一垮:“有这么明显么?”
“不明显。”凤凌澈不免有些好笑,“只是你能瞒得了别人,但瞒不了我,说罢。”
“好吧,在宫里头我是没有说实话。”易歌使劲揉了揉眉头,“有谁敢在皇帝面前说他活不长?就算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啊。”
“哦,照你这么说,皇帝是活不长了?”凤凌澈收起懒懒的神情,若有所思地问道。
“嗯,自从那次中毒之后,皇帝的体质已亏了许多,这次受了风寒,寒气已侵入了脏腑,再者上了年纪,只怕是难以捱过今冬。”
“你不是玉面神医么,怎地也说这种话了。”凤凌澈唇角一勾,故意取笑他。
易歌那好看的双眼皮大眼睛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真当我是神仙哪?”
凤凌澈敛起笑意,坐起身正色道:“如此看来,形势紧迫,这皇位这争已是弦上之箭了。”
“这么说,你跟二王爷果真要交手了?”易歌露出担忧之色,凤凌羽的实力不容小觑,朝中结党甚多,何况他的母妃生前又甚得皇帝宠爱。
凤凌澈的眼神冷了下来:“哼,皇帝一直想把皇位传给他,以为我不知?这次太子被废黜之后,若不是我这边的人极力反对,他早就被立为太子了。”
“那你的处境……”易歌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我的处境?放心,如今的凤凌澈已不是当年的凤凌澈了,凤凌羽,我还未放在眼里。”凤凌澈狭长的凤眸寒光乍现,闪现出一丝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