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属下办事不力,请王爷责罚。”一名黑衣男子单膝跪地请罪。
“罢了,起来吧,这事也不能怪你,那样都能不死,只能说他命大。”凤凌羽背负着双手立于窗前,望着窗外的黑夜,心里有些沉重。
这次行动失败,许昭身份暴露,要除掉凤凌澈就更难了。懒
然而他又有着一丝庆幸。
当听到许昭说,一同坠下断崖的还有宁若璃,他当时如同遭受了五雷轰顶。
在没有找到尸首的那两天,他倍受煎熬,既怕他们死,又怕他们活。
一想到宁若璃会死,他宁可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
整整两天,他水米未进,直至得到消息,称二人已回到王府,他才长长地吁了口气。
“王爷,属下已经不能回澈王府,若不然,就让许林再以别的身份进去。”
凤凌羽摇头道:“不必了。经过此事,他们定会加强防范,一般人很难进府,即使进去了,也必定会严加审查,这招不能再用。”
“那王爷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凤凌羽沉吟片刻,正要开口,忽觉有人走近,便道:“本王要好好想一想,你先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许昭身形一晃,书房内已不见他踪影。
凤凌羽回身走到书案前坐下,书房门外响起轻轻的叩击声。
“王爷,妾身可以进来吗?”虫
“进来吧。”凤凌羽冷冷地说道。
门被推开,季晓婉端着一个托盘轻声走到书案边,小心地将一碗燕窝羹放在他面前。
她温柔地笑了笑:“王爷,吃些点心吧,这两天您太辛苦了。”
“嗯,放着吧。”凤凌羽依然面无表情地说道。
带着些微的怯意,季晓婉舀起一勺放到他的唇边:“王爷,这是妾身亲自做的,您趁热尝尝。”
“让你放着便放着,怎么这么多事?”凤凌羽抬手一把推开嘴边的勺子,脸色沉了下来。
那勺中的热羹一下子悉数洒在托着手腕的另一只手上,烫得季晓婉“哎呀”一声,勺子便应声掉在了地上。
手心顿时红了一片,季晓婉眼睛一红,泪水涌了上来,直在眼框中打转。
“动不动就哭,若是觉得本王委屈了你,你离开便是。”凤凌羽见她眼中即将掉下的眼泪,更是心烦。
“没有没有,妾身一点都不觉得委屈,是妾身愚笨,总是惹王爷生气。”季晓婉连忙将眼泪拭去,捡起地上的勺子,“妾身再去拿把干净的勺子来。”
“不用了,你把这东西拿走吧。”凤凌羽指了指那碗燕窝羹。
“王爷……”季晓婉垂头低低地说道:“妾身到底哪里做得不好,请王爷告诉妾身好么?妾身一定改。”
“哪里做得不好?”凤凌羽冷笑一声,“你当真不知么?”
季晓婉咬了咬唇,小声道:“妾身真的不知。”
凤凌羽厌恶地看了她一眼,那唯唯诺诺的态度更令他厌烦:“若不是当初你趁本王喝醉酒,主动勾引本王要了你,你以为本王会让你进府么?”
“王爷……”季晓婉没想到凤凌羽竟会这样说,连连摇头,凄然叫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凤凌羽倏地站了起来,欺身上前:“不是这样?那又是怎样?亏本王还认为你是个贤良淑德的女子,没想到竟是个不知廉耻的荡妇。”
季晓婉猛地捂住嘴巴,接连后退了好几步,颓然跌坐在地上,倏然睁大的眼睛皆是不可置信。
世上最锋利的不是刀,不是剑,而是从深爱的人嘴里说出的伤人的话。
季晓婉只觉得心口被狠狠地刺了一刀,鲜血淋漓,锥心刺骨。
她再也忍不住,终于哭出了声:“王爷,如果您一定要这样认为,妾身无话可说。可是妾身真的没有做对不起王爷的事情,妾身对王爷的心天地可表啊。”
“是么?”凤凌羽唇边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如果本王叫你去死,你也会去么?”
季晓婉泪眼迷蒙地看着他,许久,她一字一顿地说道:“如果王爷叫妾身去死,妾身绝无二话。”
见她如此,凤凌羽一阵心烦意乱,他挥了挥手:“你出去吧,以后没事不要来找本王。”
季晓婉慢慢地扶墙站了起来,木然地朝门外走去。
“把这东西带走。”凤凌羽指着桌上那燕窝羹。
她依言回过身走到桌边,将碗放入托盘,端起来一步一步地往外走。
犹如一个丢了魂,失了心的木头人,神情麻木,举止僵硬。
这一刻,她确实想到了死。
有时候,死是一种解脱。
然而,她不舍得。
她若死了,谁来替她照顾他,谁来替她爱他?
她只能死皮赖脸地活着。
“澈,你的身体已无大碍,再多休养些日子便可痊愈。明日我便启程回师门见我师父,就不能照顾你了。”易歌替凤凌澈把完脉,将药碗递到他手中。
经过这些天的精心医治,凤凌澈已能够下地走动,他喝完药将碗递回到易歌手中道:“早就让你走了,你偏赖着不肯走,到时候那怪脾气老头折腾你可别怪我。”
易歌大叹:“让你说句好听的,怎么就这么难?你那小夫人可比你和善多了。”
凤凌澈忽有些不耐:“你爱去便去,在我面前提她作甚。
“好好好,不提。”易歌算是怕了凤凌澈,那脾气上来冷得能冻死人。
“不过,”他正了正脸色,“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多加小心,现在你的府中并不安全,还不知有没有别的奸细混在其中。我会多留些护心丹给你,但我不希望你能用到。”
“知道了,罗嗦。”凤凌澈神情淡淡,不过易歌还是在他眼中发现了那一闪而过的感动。
他笑了笑,起身将一个盒子交给他:“这是你问我要的毒,我花了好些天才制成的,服下一个月后发作,发作后十二个时辰内必须服解药,否则谁也救不了。”
“嗯。”凤凌澈伸手接过,“你可以走了。”
易歌只能无奈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