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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林方丈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低声宣了一声佛号,道:“慧仁,你们先放开他吧!拿着莫离的那两个和尚立马放开莫离,然后向他躬身合十道:“是,方丈!”旁边有人道:“方丈师兄,这小子口出狂言,侮辱佛门,一定要对他施以惩戒才是!”方丈上前一步,道:“空相师弟,莫急,且待我先问清楚!”于是走向莫离,慈善的笑着问道:“我看小施主眉目清正,应该不是会无事生非之人,不知小施主却为何要大闹我少林,而且还出言侮辱佛门?”
莫离起来,一脸狂傲的样子,揉了揉刚才被扭得有些酸痛的肩膀,冷哼一声,没有回答,而是走向证法院,但却刚走出两步,便被人挡住了,莫离冷眼回望少林方丈,他轻轻的挥了挥手,那些人便让开了,莫离走到里面,找到笔墨纸砚,然后又走了回来,冷眼看了众人一眼,然后浓墨便在证法院大门旁边的墙上写道:“你证我证,心证意证。是无有证,斯可云证。无可云证,是立足境.无立足境,是方干净。”然后回头看着众僧,道:“我拆了这扁,是因为这匾写错了!”下面好多僧人便嚷了起来:“放屁,我们证法院的匾怎么写错了……”莫离也不去理会,只是冷眼看着少林方丈,少林方丈抬手,止住后面的吵嚷之声,慢慢解道:“是啊,佛法无边,只修大空,既然是空,又怎能去证呢?果然是我少林寺的匾额写错了,施主小小年纪便有此慧根,日后成就定然不可限量,今日小施主就下山……”
莫离没有等他说完话,便又接口道:“这是第一,还有第二,佛法无边,普度众生,可是你们普度的众生在哪儿?我没有看到你们普度众生,只看到的是山脚之下那无数的流民,衣衫褴褛,食不果腹,你们只是度了你们自己;我曾听闻,佛家长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看到的是少林寺的大门紧闭。外面是人间地狱,此处是人间天堂,你们没有入地狱,入地狱的是外面那些无处可归的流民;我又曾听闻,度人度心,渡人渡己,可是我看见的是少林寺一日一碗的白粥,我经历的是那些流民想要抢走我的东西,你们是如何度的人,怎样度的心?”
少林寺里,有的僧人低下了头,有的怒火蓬发,可是莫离都没有理会,他继续说道;“第三,法为空,院为实,在院里如何证得**,如何证得慈悲?”莫离的话,似乎是铿锵有力,缓缓扫视着下面的众僧。众人忙避开了他的眼神,此刻的莫离,犹如洞察人心的神佛,眼神如刀,直直的刺入每个僧人的心间。他虽是面上淡然,但看到那些时,总忍不住的难受。
少林方丈低声宣佛:“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少施主年岁轻轻,对佛法便就如此的精通。真是难得!”
莫离叹了口气,先前的咄咄逼人一是计策的需要,二来也是受到了山下那些流民的刺激,现在想来,倒是颇有点无事找事的意思。于是收起先前的气势,向方丈及众僧稽首合十道:“方丈及众位高僧见谅,小子莫离曾听闻少林在江湖之中德高望重,又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佛法与武学都很是精通,不由得心怀向往,想来瞻仰少林风采,谁知道一路之上,见到许多百姓流离失所,家河破碎,来到山下又遇到了众多流民,且对晚辈无礼,心中气愤,后来来到山门,又听说少林已经闭寺,所以年少轻狂,才做出了这等无礼之事,请方丈及众位大师见谅!”
众僧稽首宣佛,还礼!少林方丈道:“阿弥陀佛!难得小施主不仅精通佛法,更是心怀天下,老衲佩服!只是如今,天下大乱,纷争不息,百姓流离,众生皆苦,少林寺就算是想普度众生,也是无能为力了!泰山北斗,哎,少林寺受之有愧啊!”
莫离立即道:“大师言重了,如今这天下,宋蒙两国,纷争不断,又岂是一门一派可以解救的了得!蒙古势大,在兵锋之前,一门一派的力量实在有限,在天下众多的流民之前,一门一派能保全自身便以是难能可贵了!更何况少林寺能在这个时候,依旧施粥放米,心怀慈悲,更是佛光普照了!”
少林方丈道:“阿弥陀佛,小施主谬赞了,少林受之有愧!只是小施主言之有理,在此乱世之中,一门一派的力量实在有限!小施主既然来少林,便也是我少林的贵客了,小施主若无要事,还请在我少林寺多住几天,我少林寺虽说如今闭寺不出,但小施主既然来了,便也没有不接待之理!”
“多谢方丈主持,如此,小子便叨扰了!改日再瞻仰少林风采!”莫离稽首。方丈转头对一个小和尚吩咐道:“慧仁,你带小施主去客房歇着吧,如今天冷,为小施主多加一床棉被!”慧仁道了声‘是’。然后带着莫离下去了。到了客房,将棉被抱来,莫离才想起刘渊尚在少林寺内,便对慧仁道:“大师……”慧仁转头对着莫离稽首道:“小施主叫小僧慧仁便是!”莫离笑着点头叫道:“慧仁大师,,还有一人与我一同前来的,还请大师将他带到这里来!”慧仁点头,下去了!
莫离躺在床上,心中出了一口气,终于还是上来了!剩下的就是如何进入藏经阁了!不一会儿,慧仁将刘渊带了上来,已经梳洗过了,换上了一件小沙弥的衣服,进来看着莫离的眼光怯怯的。莫离朝他笑了笑,让他坐下,然后问了他一些身世,原来刘渊是从登封的一个小山村出来的,只有一个父亲,原本家里有些地,但今年受了灾,收成不好,家中没有吃的,便出来了,前段时间父亲死了,所以便只剩他一个人。莫离拍了拍他的头,没说什么。不一会儿,天色有些晚了,慧仁端了些晚膳来,莫离和刘渊吃了,便睡下,想着明天该做些什么!
再说证法院那里,老方丈让慧仁把莫离带下去之后,转头看着莫离题在上面的字,然后叹了口气,转过头问身边的几个老和尚,道:“空闻,空相极为师弟,你们怎么看?”空闻宣了声佛,道:“掌门师兄,此人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智慧,难得是心怀天下,又有善心,日后必是一代人中龙凤啊!”掌门空智又转头看了看墙上的字,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