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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着身后的沃尔夫少年们开始踏上返程的路,座狼巨大的爪子稳稳的在地面上飞驰着,踏在嫩绿色的草地上溅起一行行清晨初生的露珠,然后跌落在地面上摔得粉碎扬起细小的尘埃。
我狠狠的向两边张开双臂大口吮吸着空气中关于春天馨香,“啊”一股浓浓的惬意涌入心间,我登时觉得昨夜的那些疲劳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肺的浸润。我回身看一眼身后跟着的沃尔夫少年们,他们带着战胜后的喜悦,正趾高气扬的坐在巨狼上,不时发出一阵阵欢声笑语。
诺兰大陆的中午时分,萨恩的光芒终于刺穿挡在前方的阴郁的乌云,将他的光辉尽情的泼洒在恩斯母亲的怀抱里,暖暖的光辉打在我的脸上我舒服的轻哼一声,我静静的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份安详,眼中满是暗黄色的辉光。“嗷…到家了”身后的少年齐声欢呼着,我缓缓的睁开眼将手遮在额前像那边张望,看到等候在村口的丽儿。
丽儿焦急等候在村头的高地上,不时向卡迪尔的方向张望。忽然,她看到远处的地平线上升起一行沃尔夫骑士的身影,那行骑士带着金色的光辉从不远处的荒原上踏着风疾驰而来,她不由的微微一楞,那些少年们离开村子时带着的一丝青涩的稚嫩已经开始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坚毅,让她的心里不由闪出一丝悸动。
当先的一只浑身白色的皮毛的巨狼闪着金色的光辉,巨大脚抓在一起一落之间带起一片灰尘,雄壮的身躯在奔跑中均匀的颤动着。座狼上那员沃尔夫骑士随着巨狼的奔驰微微前后摇摆着,一股慵懒的气息在他身上流淌着。他背后露出一双晶莹的眼睛,带着浓浓的爱意紧紧的注视着自己。顿时,一股甜蜜的感觉涌上姑娘的心头,让姑娘的心头泛起如同猫儿轻挠的酥痒,姑娘一时迷乱了眼神再也不忍心离开那眼睛片刻。
“噢噢…”自那队伍里传出一片起哄的喧嚣,姑娘回神看到那一行沃尔夫骑士满脸的笑意不时打望着她的方向。姑娘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瞬时间红了脸庞,连忙转身再也不愿停留,快步跑向村子里面还不忘狠狠回头瞪一眼巨狼上看着他的骑士。
我一脸尴尬的挠挠头,完全不明白搞不清楚为什么要瞪我,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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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我回来了”我跳下巨狼迪伦然后快步弯腰走进地洞里轻声的呼喊一声,看到父亲静静坐在那里。
“恩”老查理发出一声闷哼头也不抬一下,依旧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
“遇到了诺顿”我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父亲说
“噢?”老查理微微侧过脸看了一眼儿子,又低下头说:“想问什么直说吧!”
“好的”我从一边拿出一个圆木桩坐在父亲面前,看着他带着皱纹的侧脸:“您从哪里来的?”
“唉”老查理叹口气开始缓缓的对儿子讲述起来:“都里斯的传言你一定听说过,其实古德将军不是自杀的,他没有死在人类的手中,却死在了贵族的手里……”
“那……”我按耐不住满心的疑惑,打断父亲的叙述急切的问。
老查理依旧不紧不慢的开始继续讲述着,声音低沉而悠远:
杀红眼睛的人类叛军紧紧的盯着我们这支队伍一刻也不肯不放过,因为在我们的队伍里他们发现了国王的旗帜还有帝国长老们。原本沃尔夫骑士的行进速度可以很快,即使加上迁徙的兽人们,也根本不会被人类骑兵追到,但是王族和长老们却要求带着他们的财富和奴隶一起逃亡,迁徙的队伍人越来越多队伍越来越长,面对着越来越近的叛军队伍,帝国一个个的勇士在没有任何帝国号召的日子里,用他们的身体堆成一道道墙,借此来换取身后迁徙队伍逃亡的宝贵时间。在那些日子里,夜里在整个南方的天空中,整夜都传来后方的勇士们濒死时的怒嚎,还有座狼在原野上被刺穿身体后绝望的哀鸣,在这次迁徙途中的每一寸土地上都灌注着战士们的鲜血。
你知道强大的沃尔夫战士是可以狂化的,在极度愤怒的情形下他们开始和座狼一起狂化,其实只是一种以燃烧生命为代价,短时间提高战斗力的手段。第一次狂化的战士,如果没有萨满祭祀的冷寂之光,为他们驱散头脑中狂暴的怒气,那么在战斗结束后即使他们可以活下来,他们还是会因为持续的燃烧生命而死掉。狂化后的他们是没有意识的,他们愤怒的攻击着沿途路过的一切生物,如果不是砍下狂化后战士的脑袋、刺穿他们的心脏或者让他们流干血液他们就不会死亡,残肢断臂的战士从尸体丛里爬出来,他们有的没有爪子、有的没有双腿,在有些地方狂化之后的战士在杀尽敌人之后,开始自相残杀起来。
可是这又有有什么办法呢?战士们别无选择,只要往后退一步就是逃亡中的妇女和孩子,他们纷纷催动体内的怒气开始狂化,最后和敌人同归于尽。甚至有一次我们的队伍在经过一片刚刚经历战斗的地方时,一个拖着内脏的沃尔夫忽然从尸体中爬起来,他浑身沾满了凝固的鲜血脑袋少了一半肚子上一道巨大的豁口从胸前一直劈倒大腿,内脏从创口淌出来早已分不清是什么样色,疯狂的向我们发动攻击。当时在队伍前面的我被这一幕惊呆了,我眼睁睁的看着他冲过来一时不知道怎么办?
古德将军飞奔着迎上去一刀砍下那沃尔夫的头颅,那沃尔夫犹自不甘心的站立了很久才缓缓倒下。我们将他安葬在一旁的高地上,每一个路过的战士都朝那里笔直的弯下腰。古德将军开始反复的对我们说:“狂化后的沃尔夫就是敌人!他们是野兽!你们必需杀死他们,即使他们是你们的亲人!”
古德将军带着满腔的愤怒要求,国王和贵族必需做出表率丢下他们沉重的物品迅速的渡过都里斯河,然后再在河的西边狙击人类叛军的队伍,但是古德将军的建议被贪财如命的贵族们冷冷地拒绝了。古德将军怒吼着:“我的战士在后面流血,你们还在这里争斗!”没有任何意义的,贵族们依然我行我素。
前方的战士们在为了帝国流血,那些贵族老爷们却依旧慢悠悠的在队伍的最前方行进着,他们还试图保持着在帝都时候那样体面的生活,却不愿意给身后逃难的兽人一点点施舍。就这样队伍行进的速度越来越慢。等队伍到达都里斯河畔的时候,原本的人数已经少了将近一半多。队伍走过的地方满目疮痍,全是因为饥饿而死的兽人。他们肚子鼓胀的很高,那是吃了沙土不消化的想象,就算是这样队伍里还不断有兽人倒下。古德将军起初的时候还有命令我们还砍死了不少夜里吃尸体的兽人每当战士们砍死一个兽人,那个兽人手里依然还紧紧抓着半块血淋淋的肉块,然后在不远处战士们就能发现一个幼小瘦的皮包骨头的孩子,那孩子高高鼓出的眼睛直愣愣的望着你不带一丝感情,后来我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理会了……
直到那天,天空中洋洋散散的飘着雪花,先头队伍也就是贵族们和长老已经到了都里斯河边的那座木桥边乘着夜色开始渡河。为了防备人类叛军夜袭,古德将军带领着我们十三个还有身后的两千多沃尔夫骑士来到三里外的一座小山包上驻扎。那天雪的不小,等停下来的时候大约有半指深了,我们都以为这样的天气叛军不会再追击,事实证明我们错了。入夜不久不远处就传来“咚……咚……”的马蹄声,雪地中飞奔的马蹄声是带着一丝脆响的,连地面都开始猛烈的颤动起来,我们知道叛军来了。古德将军命令十三个骑士中的马赛给正在撤离的队伍报讯:让他们加紧时间撤退,我们将狙击敌人一天一夜。然后他命令骑士们在山头高高的打起代表国王的旗帜,一排排齐整的排列在战旗的前方面对着叛军,借此来吸引叛军的注意力,为撤退的兽人们争取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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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双方的斥候部队早已在不远处开始接战,不过这对于主力而言意义都不大,黑暗中叛军和我们都没有什么大动作,人类斥候在夜战中吃了大亏,所以也不再刺探这边的军情了。可能是叛军的人数不多,或者是这些日子黑夜中的战斗让他们吸取了经验,他们只是远远的盯我们不做进攻。古德将军为了吸引叛军的注意也不主动发动进攻,双方就这样僵持在对峙中,直到第二天天明叛军的增援部队来了……
第二天在晨曦的微光中叛军在整齐的鼓点中开始列队,队列的最前方三排是骑士,我细数一些约莫有五六百人,他们穿着精致的链甲,头部戴着铁质的头盔,双手也有铁质的手套,将他们严严实实的包裹在钢铁之中只露出两只眼睛。他们身下的坐骑也披着铠甲,那铠甲用半掌大的铁块一块块拼接而成,在最前部还有若干根不等的铁刺。对面的重甲骑士一手拿着沉重的大盾牌,一手托起他们粗长的骑士枪,在微光中闪出一排明亮的金属光泽。重甲骑士身后是几排重甲步兵手里拿着大枪……
“嗵……嗵……嗵……”对面叛军开始敲响进攻的鼓点,第一排重甲骑士开始缓缓的催动坐骑朝我们行进,鼓声越来越响他们的速度越来越快,地面开始发出震撼的颤抖。“嘟……”在叛军离我们还有一百五十多步的时候,身后的响起冲锋号角,“嗷嗷嗷……”一排沃尔夫骑士们仰天长啸,高高举起战刀开始一起冲锋。
叛军的骑士开始将手中的骑枪放平在身前闪出一片寒光,坐下的战马不住的喷出白气。沃尔夫骑士的双眼开始变得赤红起来,身下的座狼双眼也开始变红,浓烈的白气从粗大的鼻孔间喷出。两条洪流凶猛的碰撞在一起,沃尔夫们高高从巨狼背上跃起,用长刀拨过迎面刺来的骑枪然后狠狠的撞向身前的骑士盾,两人一起滚落在一侧的泥地里。身下的座狼敏捷的穿过队伍中的缝隙钻入马匹下方,将没有护甲的战马腹部撕开一个疮口。有些沃尔夫来不及躲避骑士的骑枪直接被穿在锋利的骑枪上,身体被带到半空中依旧不甘心的向前用力,身下的巨狼早已撞在骑士的战马身上捡起一蓬蓬鲜血。在这种集体冲锋中任何武技都是没有作用的,也容不得半点花哨,身体的素质决定了一切。不时有落马的骑士和沃尔夫在地面滚成一团,落马的叛军骑士再也不是敏捷的沃尔夫的对手。很快第一波战斗分出了胜负,最后一个叛军骑士被一个沃尔夫踩在脚下狠狠的割断了喉咙,鲜血高高的喷出喉管,然后颓然的倒在地上褐色的眸子变成空洞的色彩。
“嗷嗷嗷……”剩余的几个沃尔夫对着迎面冲来的骑士发出咆哮。步兵永不可能和高速飞驰的骑兵对抗,他们被穿在长长的骑枪上,无助地挣扎着,不一会脑袋颓然的倒下。战场中又一次传出猛烈的碰撞声,骑士们一的撞击在一起,发出濒死的哀嚎。老沃尔夫查理低头抹抹湿润的眼角接着说:“直到落日的时候战斗还才缓缓的停下来……”
第二天战斗依旧进行,叛军请来了魔法师,从天而降的火焰猛烈的撞击在地面上,橘黄色的火焰直接将一大队的战士抹去痕迹,战士们身上燃烧着火苗,依旧奋力的向人类扑过去。魔法对我们造成了巨大的损伤,伤亡开始直线上升,不过这类法术很消耗精神力,一般不能连续的。入夜古德召集了剩余的沃尔夫骑士命令突围,受伤的沃尔夫们主动承担了断后的任务。我们在黑夜中悄悄的前行到距离人类营地不远的地方,对他们开始猛烈的突袭,人类早有防备他们激烈的反击。最后古德将军带着18名骑士突出重围,一路疾行来到都里斯河边发现桥已经被拆断了。原来是该死的贵族害怕叛军追过河,拆断了桥上唯一的木桥。我们带着愤怒和绝望对河岸南边天长啸,古德将军什么也没说,他脱下铠甲丢弃了身上所有的装备,只带着一把刀开始渡河。剩余的战士也都更随着跳下了冰冷的河水中。我们都很疲惫再加上冬天冰冷的河水,很快伙伴们就走散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遇到了你的母亲。
后来我听到消息说‘古德将军在都里斯河畔剜出了心脏,祭司们用战神的战士不可以自戮拒绝接受古德将军’。帝国的上下一片哗然,战士们纷纷丢下武器抗议,帝国高层一开始采取高压,最后差点引起叛乱。我们大多都知道帝国高层的一些内幕,一时心灰意冷。再也愿意再去加入军队,我和你母亲决定来布依卡斯这个北边的小村落。可是在荒原上遇到了巡逻的沃尔夫,那时候北边的野蛮人疯狂袭击着帝国的村落,再加上南部人类的威胁,所有的青壮都要参加保卫帝国的神圣战役中,很多十五六岁完全没有受过训练,也被拉上了战场。我们被抓到了乌撒堡里面,在那里我遇到了马赛,他那时候在那里作一个中队长,我们谈了很久。于是我砍下自己的右腿,没有办法的马赛那时也没有什么能力,我们只能用这样的方法来逃避参军。之后的一个夜里马赛将我们上下打点将我们送出乌撒,我们你母亲就来到了布依卡斯……
听到这些秘闻我一时震撼的坐在原地,脑袋还没法接受这里边带来的震撼。老沃尔夫查理轻轻抚摸着博卡的脑袋说:“就是这些了……”然后转身蹒跚的走出地洞。老查理带着说不出的苍凉,一时间仿佛老了许多……
入夜我静静坐在地洞里,父亲还是坐在那张椅子上:“诺顿让我和去奥兰堡参军’”
“噢”父亲轻哼一声,“你长大了,自己决定吧。”
“恩”我答应道。
“博卡”地洞外响起诺德的声音,我起身走出地洞看到那张熟悉的脸。
月圆之后的第二天夜里,细细的摩欧尼挂在阴沉的天空中,不时钻入阴云之中不见。大地陷入一片沉寂,在这略显沉闷的夜里,库伦河水静静的向远方流淌着……
“博卡,我决定前往奥兰堡”身边的诺顿忽然说。“恩”我在一边轻声答道。“你呢?”
“那就一起去吧”我深深吸口气坐起身对他说。
“你能去是最好的”诺顿有些兴奋的说。
我用爪子轻轻抚摸着身边迪伦柔软的皮毛,库伦河边再次陷入了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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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雨淅淅沥沥的下着,不时落在我的皮毛上,给人很不舒服的感觉。天还没有亮,雨中的天空显得有些阴沉,我和诺顿骑着座狼悄悄的离开布依卡斯,踏上前往奥兰堡的路途。我回头再朝村子里看一眼,发下地洞旁稀稀疏疏的站着几个身影,不时被地洞透出的泛灰色火光照亮。我转身不再看那边,身下的座狼开始向远处加速行进……
布依卡斯的地洞旁一个女声轻声的问:“我最后一个儿子就这样走了?”换来的依旧是一片沉默。
半响,老查理用沙哑的声音说:“他是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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