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门外的不是尚希梦中的人,而是提着一只猫的陈大娘。
“陈大娘?”尚希开了门,揉了揉眼睛。陈大娘平时不会这么早到访啊。
“呐,我给你用那草蛇换的猫。”陈大娘揪着猫的后脖子,把猫拎着递给了尚希。
尚希这才想起来昨天那码子事,“呦,这么快啊。”尚希一脸的歉意,“昨儿那事我一时没考虑周全,让您过节的还去弄这猫。”
“没事,他们家有个蛇加菜,都高兴着呢。”陈大娘拍了拍手,“行了,我也就趁了个早把猫送过来,今天雇了不少人下地收地,我得去帮着忙活忙活。”
“成,您慢走,我就不耽误您做事了。”尚希关了院门,把猫放到地上,继续收拾昨晚的残局。
一转眼,三个月过去了。气温降的厉害,大雪也下了好几场了。尚希除了初一十五会出去到集市上买些日用品,偶尔去几个相熟的人家串串门之外,大多数时间都窝在了家里。
秋收时的小麦被他留下了几百斤,剩下的都通过陈伯联系了粮行卖了出去,得了好几两的银子。尚希的恶趣味发作,愣是要人把银钱换成铜钱,然后穿起来几串没事的时候就数着玩。
这可是自己的第一桶金啊。尚希眯着眼,把数好的铜钱放进一个小瓦罐里。盖上盖子用手晃着瓦罐,尚希觉得那声音是他目前听到的最美妙的声音。
尚瑾也有一个小瓦罐,但那个瓦罐就是货真价实的小了。不过巴掌大小,是前一阵子尚希买腌酸菜用的大缸的时候给的附赠。尚希就把它拿来当成尚小瑾的储钱罐了。每天给尚小瑾一个铜板。如今,尚瑾的小罐子里也已经有好几十个铜板了,每天睡觉前都要数一遍。
过冬的日子单调而无聊,这时候没有农活来忙活,除了一些年轻人或者猎户有时候会上山以外,大家大多都是窝在家里取暖或者串串门子。通常这种生活就叫做猫冬。
尚希在下第一场雪的时候也曾经试过在家里猫几天,但是,在没有一点娱乐活动的条件下,尚希只过了三天就闷的很。反而是尚瑾,不厌其烦的数着铜板玩着橡子。尚希对尚瑾的性子深感佩服,同时也感到很惭愧,自己的定性居然还不如一个小孩。
尚希反省了。然后在第四天的时候开始扫院子里的雪。前几天的时候,尚希只是在院子里扫出一条路,并没怎么费心除雪。不过,再闷了三天之后,尚希有一种重生的感觉,拿着大扫帚和铁锹开始扫雪。
雪在院子里堆了几天已经有些化了,不像刚下的时候那么蓬松容易清扫。不过尚希毕竟还是有些力气的,花了一上午的时间把院子里的雪清到后院去。在后院里,尚希只把菜窖周围的雪清掉了,方便拿菜。
如今,清雪的工作尚希已经熟得很了。这天,尚希刚把前一晚下的雪清好,把有些湿的棉鞋放到炉子边烤干,外面的院门就被敲响了。
尚希缩了缩脖子,然后穿着另一双备用的棉鞋去开了门。
“陈大娘啊。”尚希打开门,“外面冷,快些进屋。”
陈大娘进了屋,不由得赞了一句,“你这屋子烧的真暖和啊。”
尚希笑而不语,在临入冬的时候,自己可是跟陈达学习怎么烧炭来着,早就存了不少的碳。再加上那些豆杆麦秆什么的,足够可劲的烧过这个冬天。而且,自己住的是砖房,保暖性本来就比一般的土坯房要好得多。
“对了尚瑾,你前一阵子拿去我家的那个酸菜还有吗?”陈大娘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家里来了客,你陈伯说上次送的酸菜好吃……”
“这事啊,您先坐会儿,我去给您捞酸菜去。”尚希朝厨房走去,那个腌酸菜的大缸被他放在厨房的角落,平时想吃的话拿起来很方便。
尚希做酸菜的时候都是把白菜切成一半一半的,吃的时候用一根长一点的手指粗细的棍子捞上来,洗一洗然后切丝,煲汤炖骨头包饺子做馅饼什么的吃起来都很好。白菜刚收的时候,尚希就有了做酸菜的想法。那时候怕做坏,就用了几颗白菜做试验。
不过,尚希的运气很好,第一次就成功了。虽然后来酸菜汤的表面上起了一层白膜,但对酸菜的口感影响并不是很大。
做出了酸菜,尚希心情大好,用酸菜炖了一次豆腐之后,便迫不及待的拿着剩下的开始送给一些相熟的人家。
陈伯家,就是第一家。
“当初我还想着你院子里有井,怎么又买了口大瓦缸,原来是专门做这个酸菜的。”陈大娘也走到了厨房。
“哈哈,这酸菜腌一阵就缩水,我就觉得买口大缸实惠些。”尚希心里有些郁闷。他记得以前奶奶家的酸菜缸就是这种大的,只是,当时头脑一发热的忘记了奶奶家那时候一共有十几口人,而不是现在,一共一口半人。所以,尚希还是很欢迎陈大娘来要菜的。
没一会儿功夫,尚希就捞出了七八半的酸菜。
“哎呀,这些太多了,别再捞了。”陈大娘和尚希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再看自己带来的那个装酸菜的盆子,都快被装满了。
尚希又捞出两颗,把盆子装的冒了尖才停手。“没事,又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您喜欢就多拿点,给客人尝完鲜自家也留一些吃吧。”,
陈大娘又客气了几句,然后端着盆子回家了。
入了冬,尚希不像先前那么勤于做饭,慢慢的变成了一日两餐,只是会给尚瑾做一些炒面或鸡蛋糕维持住尚瑾的一日多餐。
进了屋,一身棉服的尚瑾正在摆弄着橡子,看到尚希进了屋有些不解的问着,“爹爹,我刚刚数了,三乘以四和四乘以三都是十二。”
这段时间,尚希在教尚瑾九九乘法表。
尚希摸着下巴,拼命的回忆着自己小学的时候老师是怎么教乘法的,但是无果。记忆太过于久远,似乎一切都那么的理所当然,唯一记起来的就是尚小瑾说的问题似乎算是乘法交换率。当初在课本上似乎是个定理来着。但如果真的要讲出个一二三来,尚希还真做不到。
一加一等于二是地球人都知道的,但有几个能证明出来呢?
最终这个问题还是被尚希给糊弄过去了。方法很简单,举几个例子,然后证明了两个数无论谁乘以谁都是相同的结果。尚瑾很有实验精神的拿橡子用最简单的的方法一个一个的数,最后同意了尚希的说法。
尚希偷偷的擦了一把并不存在的汗水,再一次感叹教书育人不是自己的所长。
“喵呜……”这时候,趴在地上草垫上抓鼠大臣睡醒了,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然后伸了个懒腰从垫子上走了下来。
这猫曾经被尚希冠以爱丽丝瑟琳娜等一系列的洋名,但此猫明显爱国,对尚希的呼唤理都不理。最后,尚希无奈,直接挑了个最普通的名字——花花,从此以后百叫百应。
“花花——”尚小瑾对花花喜爱非常,一有时间就给它捋毛。
“喵呜。”花花纵身一跃就跳上了炕,然后趴到了尚瑾的身边。
尚瑾先是把花花倒着毛摸,然后弄出一个怒猫的形象之后开始顺毛。尚瑾顺毛的时候不是用手掌,而是用手指。一条一条的顺着,最后的效果就是好好的一只猫被弄的很有喜感,从头到尾一条顺毛一条倒毛。这猫倒是个好脾气的,不仅没炸毛,反而翻个身露出肚皮。
不过,这花花和尚希倒是不亲。高兴的时候能摸摸,不高兴的时候直接一爪子过去的情况也不是没有过。对此,尚希一点办法都没有。谁让这猫刚来的时候自己不放心它的卫生问题直接把它放在水里洗了不少次澡呢,当时那种手忙脚乱水珠乱溅的情况尚希还真不想回忆。
“瑾儿,咱们晚上吃什么啊?”尚希趴在炕上,透过昏黄的窗纸看着外面,天色亮的早黑的晚是尚希决定一天两餐的原因之一。
尚瑾用手指轻轻的戳着花花柔软的肚子,头也不回的说,“瑾儿想吃面皮汤。”
尚希打了个哈欠,然后下了炕去了厨房。
面皮是尚希有一阵子无聊时鼓捣出来的,吃起来感觉就像现代的凉皮,是尚希用面搅出来然后蒸熟的东西。本来尚希还想弄一个山寨版本的陕西凉皮出来,但配料不足,家里没有辣椒麻油麻酱花生之类的,吃起来味道实在不佳。后来做面条的时候就把剩下的一些面皮放了进去,没想到得了尚瑾的喜欢。
往盆里放些面粉,放一点盐,然后倒水和成面糊。接下来就是用筷子顺时针不停的搅,速度越快越好,直到面糊变得越来越平滑,到最后就算往里倒水水都不怎么会融到面里就算大功告成。然后找出一个干净的盘子,把搅好的面糊倒进去,然后盘子轻轻的转一下,让面糊铺满整个盘面。最后放进锅里蒸。
直到外面的天色完全的黑了下来,尚希点了油灯以后,才蒸好五张面皮。
为了方便尚瑾,尚希把面皮切成了不大的菱形,可以直接用勺子舀着吃的,去外面盛了些以前熬好的骨头汤放进锅里,然后割了些用水生的蒜苗。汤沸了以后,直接放进面皮,面皮本来就是熟的,过一下水就可以盛出来了。再撒些切成段的蒜苗,面皮汤就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