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露在厨艺上绝对有天赋,我从来没见过这么会做饭的姑娘,什么东西到她手上就都能变成美味。”哈森太太得意不凡,好像乔露露是她带出来的徒弟似的。
哈瑞肯已经在啃一根鸡腿,香甜鲜嫩的味道让他根本没仔细听哈森太太说话,只是以点头和嗯嗯的鼻音来表示他有在听,但其实他都只顾着吃。
“这胧料的味道真特别,露露,你在哪买的?这是专门的烤肉胧料吗?”哈瑞肯啃完了鸡腿,伸手拿鸡翅的司时,还不忘问一句。
“就是舰桥街的特产店,那家门脸最大的,我一下忘了店名叫什么,他们卖全国各地的调味料,一样买一点,回来自己重新调一调就是新口味了。”乔露露搅了搅锅里的咖喔鸡块,切了几个不同颜色的土豆扔进去。她喜欢让食物色彩丰富一些。
富含淀粉类的食物总是熟的比较快,土豆烂了后,咖喔鸡块就正式烧好了,乔露露先把米饭端到餐桌上,给他们二人的盘子里都舀了一大?,然后再浇上厚厚一层咖喔汁和鸡肉,金黄色的色泽,闻着是香料的清香,但口味香辣,她暂时没调出来口味温和的咖喔,希望哈瑞肯不要扔了?子。
正餐上桌,乔露露转身又忙着烧一锅清汤,就是几片青菜叶子和切碎的蘑菇丁煮的清汤,咖喔那么重的口味,当然只有清淡的清汤才能搭配。她倒是想煮排骨汤来着,但本地人排骨都是烤着吃的,连红烧的做法都没有。
乔露露在炉子前照应着清汤,听到身后哈瑞肯突然发出一声急促的吸气声,接着是剧烈的咳嗽,当中还夹杂着?子落地的声音,然后是哈森太太给他拍背,乔露露赶紧倒了杯凉水,当她转身看到哈瑞肯那张红得像猴子屁股的脸色时,不禁笑得差点连水杯都拿不住。
哈瑞肯咳得双眼泛水,更显得无比可怜,虽然是怒瞪笑到失态的乔露露,可一点应有的气势都没有,更别提他以急不可耐的速度端起水杯就往嘴里倒了。
“你不是说你吃辣的吗?”
“你也没告诉我这是你特调的香料,我以为就是一般的烤肉料。”哈瑞肯咣地把杯子搁桌上,嘶嘶地吐气,打着手势示意再来杯水,“我觉得喉咙就像被点了一把火一样,天呐,我都不知道我们国家居然出产这么辣的香料。”
“哦哦哦,哈瑞肯先生,身为一名魔法师,可别想当然哟。”乔露露抓起水壶给他倒水。
“要不是露露买回来,我也不知道这世上有这么辣的东西,我第一口的时候也和您一样,哈瑞肯先生,不过试了一次之后就彻底爱上了。”哈森太太捡起掉在地上的?子扔进了洗碗盆里。
哈瑞肯喝下第二杯水,乔露露给他换了个干净的?子,然后照应清汤去了,在哈森太太慈爱的注视下,哈瑞肯硬着头皮挑了块鸡肉塞进嘴里小心咀嚼,咽下去后舔舔嘴巴,欢快地埋头大吃。
乔露露终于煮好她的汤,分了三份,再给自己盛上一盘子米饭和咖喱鸡肉,总算得以坐下来享用她的午餐。
三人安静进餐,乔露露没有吃饭时说话的习惯,哈瑞肯只顾吃没嘴巴说话,哈森太太早就知道自己房客的用餐习惯,最多就是在抬头喝汤的时候交换一个微笑的眼神,接着继续吃,直到消灭了自己盘子里的所有食物。
“噢,今天这午饭吃得太舒服了。”哈瑞肯放下舔得干干净净的?子,幸福地伸了个懒腰,他的盘子和汤碗都空空如也。
哈森太太起身烧开水泡茶,乔露露把所有餐具放到盆里浸着,把茶壶拿到花园井边清洗干净,回来准备泡茶的一应东西。
“我还担心你吃不惯呢,这毕竟是从别的大陆来的食物。”
“我在学校生活了十二年呢,挑食对我早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只要能吃的我都吃。这个就是麦考索弗兰给你的特殊礼物吧?”
“哟,这你都知道?消息灵通啊。”乔露露故意忽略掉哈瑞肯直呼汤普尔名字的细节,他俩的关系她早就心知肚明了。
“我和他有些圈子总是有交集的,知道他整个假期都没送掉一袋,没想到他居然把主意打你身上了,看来他总算聪明了一回。”哈瑞肯赶紧先给自己打个圆场。
“你这话说得他好像一直是个笨蛋似的。”乔露露拿抹布把餐桌擦干净,将准备好的茶盘放到桌子中间。
“你别以为他有多聪明,他就在魔法上面比较聪明,别的事上那就是个木头,不然,,“…”哈瑞肯顿了顿,等哈森太太端着装有餐具的水盆去花园了,他才压低了声音继续说下去,……不然,他能让德韦尔家的小姐纠缠他那么久?他根本不懂怎么拒绝别人,还尽干让人会错意的事,最后又抱怨这个抱怨那个。”
“我还以为他是顾忌着两家的关系和贵族圆子的面子,才与那位小姐周旋的。
就我仅有的几次经验,他俩在一块的时候,真的不会让人想到他其实不喜欢人家啊。”
“所以才说他笨啊。女人只要一哭,不,还不用哭,只要做个表情,就能让他举手投降。”
他好像在暗示你不要因为那几袋米而想太多。维格突然提醒。
真是好孩子啊。乔露露在心里偷笑。
炉子上水壶响,乔露露提下水壶将开水注入茶壶中,盖上盖子闷一会儿。
“好了,我知道你意思了。”
“你真知道我在说什么?我没别的意思,你别误会我的意思。”
“你都说这么明白了,我要还没听懂那我就是笨蛋了。汤普尔给我这么多袋米,按理我该给他一点回礼,可我一直没时间,既然你今天吃到了,那就由你回去跟他转告一声了,东西没浪费。”
“我才不要给他带话。”哈瑞肯头一撇,一雷不屑状。
这时,前门突然有声音,有人在敲门。
哈瑞肯自动自发地起身去开门,乔露露继续收拾炉灶。
没一会儿,从前门处传来类似抬权的话语,两今年轻人吵吵闹闹地走进厨房,乔露露扬着手里抹布跟客人打招呼,“汤普尔,好久不见,坐下喝杯茶吧,刚泡好的。我这收拾一下,有事我们一会儿再谈。”
“好啊,谢谢。”汤普尔脸上似有倦容,不知道是不是熬夜,反正是有些累的样子,他跟哈瑞肯一前一后并排坐下,然后两人开始抢夺茶壶争论先给谁倒茶。
乔露露听着身后跟辩论赛似的各种歪理权当自己没带耳朵。
第一杯茶最后还是有了结论,他俩达成了一个折中的办法,第一杯茶给了乔露露,然后他俩才以先来后到的顺序给自己倒了茶水。
在喝茶的司时,哈瑞肯还洋洋得意地炫耀今天的午饭,椰偷汤普尔要是来早点也许能赶上一起共进午餐。
接着乔露露听到了汤普尔的反击,他今天中午在外面吃饭的时候,碰到了几位可爱的小姐,并报出了她们的名字。
乔露露当然对那些名字都很陌生但哈瑞肯的反应就有意思了,他的语气里有那么点咬牙切齿被人挖墙角还得保持着表面的和平客客气气不能咬人的味道,惹得她都回身看了一眼,可啥都没看出来,就看到两今年轻帅哥笑眯眯地坐一块喝茶。
乔露露擦拭完了炉灶,到花园去洗抹布然后跟哈森太太一块带着洗干净的餐厨具回来,却在踏进厨房的瞬间感受到了这室内在她离开的这短暂的几分钟里发生了什么肉眼看不到的变化,很像是她在课堂上感受到的一种感觉。
你的精神魔法课没白上你刚刚感受到的就是施法结束后短暂残存在空气中的一点魔力波动。
他俩刚才用魔法打架了?
显然是的。
他俩今年其实只有十二岁吧?
那得问他们是不是家里大人给记错了出生日期。
乔露露跟维格一起吐槽的时候,哈森太太正愉快地跟汤普尔打招呼,并重新烧了一小壶开水,在把厨房重新全部归置好后哈瑞肯用风系魔法托着续满了水的茶壶茶具,随乔露露一块上楼去起居室汤普尔走在哈瑞肯身后。
到楼上,茶具放在茶几上,哈瑞肯先给乔露露倒了杯茶放在她的书桌上,然后他很主动地从书架上抽了本小说就窝沙发上去了,汤普尔则亲自动手往壁炉里添了柴禾,将埋在灰烬中的余火燃起,然后拿出一份手稿交给乔露露。
“今天无论如何要译完。”
乔露露现在经验丰富,她都不用数,只看一眼稿件厚度,就能估出来大概有多少页。
“这起码有二十多页,我可能要译到晚上,你要在这等不?”
“可以啊,反正我今天没事。”
“其实真相是今天不断有可爱的小姐上门找他,他才从一个可怕的午宴中逃出来。”沙发上的哈瑞肯晃着脑袋,他麦色的柔软卷发随他说话的动作可爱的一跳一跳。
“哈瑞肯,我不知道你居然长了双多比的耳朵。”
多比是什么?
貌似是佳么神话故事里长着长长顺风耳朵的小精灵。
“你说话那么大声,打扰到我了。”
“你怎么不回家去?”汤普尔走到沙发那边去了。
“你也完全可以过几个小时再来拿你的译稿。”哈瑞肯昂着头,挥舞着手中的书。
“我知道了,你的漂亮女佣今天没来。”汤普尔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满脸邪笑地一屁股坐下,伸手去抢哈瑞肯手中的书。
两人毫不意外地再次动手动脚起来,这个打那个一下,那个踢这个一脚。
他俩其实没有十二岁吧?
显然是七八岁狗都嫌的岁数。
乔露露摇摇头,决定不管那两臭小子,她拉开椅子在书桌前坐下,吩咐维格在他们打架踢翻家具的时候再叫她。
在开始翻译第一页的时候,身后噼里啪啦的声音短暂停了一下,乔露露眼角瞄到一抹蓝色的衣角在她的书架前停留了一会儿,然后沙发那里继续出现各种杂音,又过了一会儿才平息下来。
大概真是这一个月的精神魔法课没有白上,在课堂上那种被迫的精神高度集中的练下,身后吵成那样,乔露露都能专心工作,一点影响都没有。
一口气译了四五页,钢笔没水了,乔露露拧开墨水瓶上墨水,顺便喝口茶休息一下。
杯里的茶水早就凉了,她轻轻起身想到茶几那摸摸茶壶,看要不要下楼换壶热的。
长沙发上,哈瑞肯和汤普尔早没打了,头靠头地正共看一本书,也不知道看的是哪本,乔露露想不起来自己有什么书可以让他们俩看得那么认真有趣的样子,都没注意到边上有人。
乔露露耸耸肩,拿走了茶壶。
哈森太太此时仍然在她的卧室里午休,但她是醒的,听到了厨房的声音,问了是谁后,批着疲肩出来,与乔露露商量下午茶点要做什么,那两今年轻人是不是会在家里吃晚饭。
乔露露让哈森太太把中午的剩饭做成米饭蛋饼,至于晚饭,到时再说,她现在也不知道。
重新泡了壶新茶,乔露露顺手拿了一碟饼干上楼。
沙发上的两个脑袋仍然是靠得那么近,乔露露只管给自己倒了杯清茶,她没加奶加糖,然后把茶壶放到了茶几上,就不再管qJ。
又过了一小时,哈森太太带着一壶新茶和一盘子切好的米饭蛋饼上来,换掉了先前乔露露泡的但已经喝光的茶壶,两今年轻魔法师起身感谢房东太太的体贴”礼仪完美无疵。
乔露露偷偷翻一白眼,怎么自己就没享受到这种待遇,貌似她第一次见到他们俩的时候,他俩就当她面吵架。
下午茶时间开始,和平的时光同时宣告结束,乔露露端着自己的茶点沉默地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看着面前那两个狗都嫌的年纪的男孩子们幼稚地吵架,他们能为多一?糖而有失贵族风度这种架都吵得出来,她怎么也想不通这中间有什么逻辑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