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画江山锦环身,眼惊幻墨带天真。暗波潋滟君对时,殿内熏染怜挚爱。
……
熏烟袅袅,床榻上的人儿安静寂然,微颤的睫毛上闪烁着淡淡的晶莹,眼珠在眼皮下轻转,夜祈麟眉宇轻皱,就看到南宫薄儿睁开了眼眸。
没有了刚醒来时的惊慌,明亮的眼眸中没有一丝杂质,似那纯色的冰莲,那般纤尘不染,从前的南宫薄儿淡然却冷冽,清灵却愁染,可是现在的南宫薄儿,眼眸中只剩下一弯浅浅的青溪,连那微小的涟漪都可看得一清二楚。
“怎么了?薄儿。”
“我睡不着。”
眼里似有几分愁意,这样毫无防备的南宫薄儿更加让夜祈麟动容了,伸手轻抚着她的娥眉,怜惜道:
“是不是身体又痛了?”
“嗯,很痛,很痛。”
南宫薄儿坚定地点点头,夜祈麟想,这也是曾经薄儿的一面吧,还没有那么多的伤害,和防备的时候。
夜祈麟站在床榻边,褪下了外衫和鞋子,小心地爬上床,跨过南宫薄儿的身体,躺在了床榻的里面,身体和南宫薄儿隔了一段距离,但是却伸开手来,将南宫薄儿的头放在了自己胳膊上,搂进怀里。
“现在不痛一点了没?”
“没有,只是暖和了一点。”
“是嘛?”
夜祈麟轻笑,南宫薄儿也笑,向夜祈麟的怀里挤进去了一些,脸庞对着夜祈麟的衣襟,伸手玩弄着那纽扣,慢慢闭上了眼眸。
早晨,南宫薄儿清醒过来时,面对陌生的一切,竟惊慌失措地哭了起来,后来不吵也不闹,就那样一个人坐在床榻的一个角落里,静静地哭着,夜祈麟满心的怜爱,陪着南宫薄儿一起坐在床榻边,直到她哭得累了,才将她抱回床榻上,睡了一会儿。
醒来后的南宫薄儿,不再那么地惊慌,一直紧紧地盯着夜祈麟,后来竟展颜微笑。夜祈麟是南宫薄儿醒来之后看到的第一个人,当心完全空掉的时候,他就这样入驻了。
南宫薄儿忘记了全世界,却回到最纯真的时候,一切似一场幻梦一般,夜祈麟躺在床榻上,低头轻轻吻了南宫薄儿的额头。
“如果这是一场梦,我希望永远都不要醒来,我的薄儿。”
深秋,冷空气开始侵袭整个王朝,崇璟殿内却格外温暖,一片虚幻中,飞扬的轻纱,轻轻拍打着那墙壁上挂着的睡妃字画,“闲来坐月戏晓风,宫墙柳绿闻红粉。绣幌佳人现红颜,绮筵公子笑睡妃。”
……
偏殿,夜祈麟站在窗前,背对着坐在椅子上一身紫裳的女子,慢慢转过身来,对着一旁的青吩咐道:“解开她的穴道。”
青走到玲面前,伸手解开了她的穴道,玲坐在椅子上,松了松筋骨,并未说什么,而是等着面前的男人发问。
“你是白染派来的。”
“是。”
“那白染现在人呢?”
“师傅的行踪并未告诉我。”
“师傅,你是白染的弟子。”
“算是吧。”
夜祈麟转身过来,坐到案桌前,面前的女子,当日在千府见到时,也未多想,可是如今,白染,晓天理,知天命,如果不为自己所用,就会是一个强劲的对手,当日,召他进宫,夜祈麟也没想到,他竟会答应。
“既然是国师的弟子,就暂时留在宫里照顾王妃吧,而且,王妃的病。”
“应当是之前受到了较大的心理冲击,自身压制了记忆,还有就是一直潜藏在王妃体内的毒性。”
“是嘛?”
夜祈麟瞥眼看见案桌边的玉钗,正是当日从南宫薄儿身上丢失的青鸾玉钗,那个男人,无论如何都放不开薄儿吧。
“好了,我相信你,王妃现在在休息,你去照看王妃吧。”
玲从偏殿走了出来,偌大的崇璟殿,当今王上的寝宫,繁华一世,歌玥无边,深秋的午后,空气里就生了淡淡的一层雾气,笼罩着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