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诡异的鬼谷,穿过厚厚的瘴雾,渐渐进入到一个完全黑暗的世界,烟雾稀疏缭绕,四处点着火把,偶尔可以看到穿着黑色衣服,提着灯笼的仆人走过。
鬼谷,鬼医连城所在。
穿过苍郁的树林,看到前面的一处光亮,进入到另外一个世界,暴露在光亮下的黑色植物似那黑色的摩诃曼陀罗一般,环绕着死亡与黑暗的气息,却在阳光的包裹下,承着黑暗,妖娆绽放。懒
一片黑色中,可以看到星星点点的红色,世上血兰,晕染世间万物,化解一切毒物,血色,却注定无法逃开的羁绊,永远,血的诅咒。
一身白衣的男子,站在幽暗的黑色丛中,妖娆,邪魅至极,有几分苍白的唇瓣,微微一扬,伸手准备去拿那血兰,突然一阵阴森的笑声突然传来。
“哈哈哈……要想取血兰,也不问问我这主人。”
一位年轻俊美的男子突然出现在园中,只是身上穿着厚厚的黑色锦袍,仔细看去,可以看到脸庞虽俊美,可是双手却如枯木一般,白衣男子轻笑:
“您的易容术似乎一点进步都没有,不对,应当是退步了,难道是真老了?”
啪——
头被重重敲了一下,鬼医一下子跳到面前男人的身上挂着。
“竟敢说师傅老,讨打。”
“师傅,我都长这么高了,您还这么费劲地跳高了打我,不累啊。”虫
“哼,还敢说,这么久不来看我,好不容易来了,还是冲着血兰来的。”
“师傅。”
南怜幽无奈地一笑,现在是正午,冬日的暖阳却还是有些热度,伸手替鬼医将斗篷向上拉了一些,面前的男子,收养了自己,视自己为己出,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而鬼医连城,一辈子就被这鬼谷束缚住了。
“为了薄儿丫头来的吧。”
“是的。”
“哼,还敢说,竟然随便将那幽璧玉佩给人,要是落在心怀不轨的人手中,你要师傅晚节不保嘛?”
“师傅,你不是说过那幽璧玉佩要给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嘛,而且,薄,堂主怎么会让师傅晚节不保呢?”
“那是为师机敏,说吧,这次回来的目的是什么?”
鬼医重新将那幽璧玉佩戴在了南怜幽腰上,江湖上传说,世上有三块幽璧玉佩,只要有人拿到那玉佩来到鬼谷,鬼医连城定会答应你一个要求,只是这幽璧玉佩,江湖上却未有多少人真正见过,其实一块在南怜幽手里,一块在一女子手中,另外一块,就挂在鬼医自己腰间呢,一切只是江湖传言罢了。
从南怜幽身上跳下来,抖抖身上的黑袍,鬼医向着那幽暗的长廊走去,一辈子只属于黑暗,却还是留了这样一片白昼,还是在期望着。
幽暗的药房,有些幽绿的烛火闪烁着,南怜幽走到烛火旁,拿过一旁的白色灯罩将那烛火罩住,整个房间的光线变得正常了不少。
“师傅,我说过多少遍了,点这绿幽石时,要罩上白色的灯罩,弄得房间这么幽暗。”
“我不是懒嘛?”
褪下身上的黑袍,挂在一旁的黒木屏风上,走到镜子旁一把扯下脸上的面具,只是面具下却是另外一张面具,虽有些年纪,但还英气犹在。
师徒两人,都将面具当做了衣裳一般,想要掩饰真实的自己,或者是一种习惯,面具下的彼此,也早已熟知。
“师傅,我记得以前你好像说过,血兰的香气是世上独一无二的。”
“嗯,世上血兰,能够化解一切毒物,但是它确是依靠毒物才能生存,不是对毒的掌控有一定的能力,最后只会被毒物反噬。”
鬼医伸出手掌,掌心早已是血一般的红色,长年饮用血兰,身体早已百毒不侵,或者是说,自己的身体就是一个巨大的药盅,身上留着的血,可以是解药,也可以是世上最毒的毒药。
“师傅,堂主说她在一个女子身上闻到过血兰的香气。”
“血兰的香气。”
鬼医转过身来,注视着南怜幽,眉宇不由轻皱,放下手中的药皿,拿过手边的紫色植物,摘下枝上的叶子,紫色的叶子在离开细枝时,瞬间变成了黑色。
“很多年前,我曾听说过,有人用血兰和着自己的血养蛊,带蛊之人,身上必会带有血兰的香气,而当蛊种于人身上时,那香气就会消失,那丫头身边,应当是有人中蛊了吧,而且这养蛊之人,可不好对付。”
“那师傅可有解药。”
“怜幽,蛊是世上最难解的毒,但它又不是毒,你应当明白。”
“我要救他呢?”
鬼医手上一滞,走到南怜幽面前,眉宇轻皱,解蛊毒对于医者来说意味着什么,谁都清楚,只是……
“怜幽,你找到自己的心?”
“是的,师傅当日让我出谷找寻自己的心,我已经找到了。”
心,在不知不觉里丢失了,拼尽一切地想要找回,却一直只寻得苍凉,愈加孤单,却因为遇到,重拾,竟然感到幸福,这就够了。
“好了,既然决定那赶紧开始吧,要不然解药还未养出,那人就已经被蛊虫食心了。”
“谢谢师傅。”
“真是上辈子欠你的,当时遇到你,死命拖着我不放,要是年轻时候的我,早就一把药撒过去药晕你,头也不回地走了。”
“师傅,不要我一回来就念这个行嘛?”
“怎么,闲我烦了,我告诉你,当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