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王上纳妃,天下一片哗然,那男人曾经为了他唯一的正妃放弃天下,那般爱那个女人,竟也经不过一时。
情忘,是乱也。
只是宫中却依旧如常,各宫人来来往往,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春至,褪下了一世界的冰雪,万物开始复苏,倾妃殿外的园子里,宫人忙着布置兰苑,那些经过了一整个冬天沉睡的娇美兰花,已重新发出了嫩芽。懒
“参见王妃。”
淡黄色的长裙委地,南宫薄儿穿着宫中制衣房送来的春装,衣襟后缀了一圈珍珠穿成的吊链,白色的珍珠衬在淡黄色的暖衫上,凸起的肚子上单独覆了一层薄薄的暖绒,竟也和宫装如此契合。
慢慢走在长廊上,路过的宫人纷纷行礼,倾妃殿位于崇璟殿东南方,正宫为尊,后宫为辅,红色宫墙里,自有皇权规矩。南宫薄儿边散着步,边向崇璟殿走去,宫女跟在身后,四人抬着辇座远远跟在其后,六个月的身孕让南宫薄儿的身体又重了许多。
“主子,要不我们暂时不要去崇璟殿了,我担心……”
聆尔望着自家主子,心里不由担心道,虽说进宫这两日来,王上时常派宫人送来东西,可是王上却一次都没有踏进过倾妃殿。
“聆尔担心他彻底忘记我吗?”
“嗯。”
南宫薄儿淡淡一笑,“正因为这样,我才更应当去见他。”虫
穿过长廊,走到崇璟殿前的广场上,宫廷近卫齐齐跪身,南宫薄儿走到殿门口,内侍走近来福身道:
“参见王妃,奴才这就去禀告王上。”
“不用了。”
南宫薄儿直直走进内殿,殿内点着皇家专用的龙涎香,那是海滨城专门敬献的香料,据说这龙涎香是海滨城特产的珍贵香料,是海中抹香鲸肠内的特殊分泌物,晒干后点燃能够发出一种奇异的香气,后进献皇廷,为皇族专用。
“启禀王上,纳妃的具体事宜已准备妥当。”
“嗯,一切照例准备,只是册妃仪式推迟到半月之后。”
“半月之后,那齐玉公主……”
“一切不变。”
“是,王上,奴婢这就去安排。”
宫中管事嬷嬷退身下去,走到殿门口看到南宫薄儿时,一惊,手中的木盘掉落在地。
啪——
“奴婢参见王妃。”
夜祈麟抬眸,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南宫薄儿,墨色幽眸深得似海,似蕴藏无数浪涛,夜祈麟从案桌后走出来,向着那南宫薄儿走去。
“下去吧。”
“是,王上。”
管事嬷嬷拾起木盘和红色合书,快步走出宫殿,王上曾下令,不准宫中任何人在王妃面前提到纳妃之事,如今竟被这般听到,虽然王上向天下昭告纳妃,可是宫中谁都清楚,王上对王妃的宠爱依旧。
“你要纳妃。”
几乎是肯定地,南宫薄儿冷冷问道,长袖下的捏紧的手心冰冷无比,当亲自面对夜祈的冷淡陌生时,南宫薄儿突然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淡然。
“薄儿。”
“我问你是不是要纳妃?”
夜祈麟停下脚步,站在殿中,注视着殿门口的女子,两人之间似隔了一段长长的距离,竟无法跨过一般,迟疑了片刻,夜祈麟说道:
“是,薄儿……”
满心的慌乱,南宫薄儿跑出崇璟殿,眼角的泪在不觉中滑落,他竟要娶别的女人,这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即使再淡然,即使再冷情,此刻,南宫薄儿只觉得心如绞痛,他怎么可以娶别的女子,怎么可以。
“薄儿——”
夜祈麟追出殿来,那一瞬间看到南宫薄儿眼中的心碎和痛楚时,夜祈麟心中的痛也不会少过半分。
南宫薄儿一身黄裳,倾身飞起,夜祈麟心尖一颤,起身追了上去,谁知南宫薄儿只是落到辇座旁,坐上辇座,吩咐道:
“回宫。”
“薄儿!”
“你不要过来,回宫!”
冷然却令人心痛的眼神,敛下的眉遮去一片起波的秋水,夜祈麟未说一句话,站在广场中央,侍者赶忙抬起辇座,亲眼注视着那女子的渐渐走远,夜祈麟突然叹一口气,紧握的双手慢慢放开来,嘴角轻扬,无奈地一笑。
食情蛊,只是夺走了记忆,失忆也不过是忘却某些画面,曾经有过的感觉依然铭刻在心中,你的一颦一笑,依旧牵动着我的心。
……
南宫府。
“他竟然妄图瞒着堂主纳妃,我要进宫。”
“千金。”
南宫启烈拉住满腔气愤的女子,轻轻一揽,搂进怀中,温热的气息轻吐在头顶,想要平息女子的怒气,其实当南宫薄儿离开南宫府之时,南宫启烈就收到一封宫中寄来的信件,夜祈麟亲手所写的书信,既然自己的妹妹已交给他,自然也应当信他。
搂着怀里的人儿,南宫启烈轻轻笑道:“千金是想这样拿着剑进宫,指着当今王上问,你为什么要纳妃嘛?”
“我……”
南千金轻敛眉眼,竟一时失了平日里的冷静,因为心里真把南宫薄儿当做自己的家人了,听到纳妃的事情后,才会这般忿忿不平,只是转念一想。
“启烈是不是知道什么?”
抬眸看着那男子,南千金突然娇笑道,清灵的眼眸中,是一贯的精明灵动,南宫启烈伸手在南千金额上轻轻敲了一下,放开怀里的人来。
“我觉得千金应当派人是杀了那女子,这样没有了新娘,还怎么纳妃?”
南宫启烈嘴角扬着微笑,向着里屋走去,南千金站在原地一愣,随即追了上去,“启烈,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秘密,告诉我嘛?”
“好啊,那千金答应我的求亲,我就告诉你。”
“哼,你们男人果然都不是好东西,就不嫁给你。”
“好了,千金,老婆,我错了,我就这告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