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玉见过父王。”
“你来了。”
在上座上喝酒的男人并未看向齐玉,只是看着手中的白玉酒杯,轻轻地摇晃着清酒,环视一周,曲终人散,空留满座的残羹。
“你派人送来东西我看了,你决定了嘛?玉儿。”懒
齐玉走到之前的座位上,酒菜未有人动过,齐玉的位置就设在上座旁边,拿过一旁的酒壶,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举杯一口饮尽了杯中酒。
“玉儿,你还小,不应该喝酒的。”
“哼,父王什么时候觉得女儿小过了,一直以来父王用在女儿身上的手段,可不像是对一个小女孩的。”
又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可是这次却因为喝得有些涌,竟被呛到了,齐玉忍不住不停地咳嗽,上座上的男人放下手中的酒杯走了下来,走到齐玉身后,轻轻地替她拍着背,只是齐玉突然转身,重重地将身后的男人推开。
“我真恨,自己为什么姓齐。”
还有几分稚气的脸庞上,竟会有那般幽暗的眼眸,充满了恨意,瞪着面前的男人,那早已双鬓苍白的男人,经过多年历练,早已有国君国度,只是嘴角带笑,却眼眸一暗,慢慢走回到座上。
“你是齐玉,裔国的公主,你生下来就注定承受着一切,而我,这一切都是我亲手夺取的,要我放手,齐玉,如果你是我,你可能放手嘛?”、虫
“不会。”
明明是父女两人,竟这般陌生而狠厉地相对,男人拿过一旁座上的文书,散开来放在凌乱的桌上。
“那为何想要放弃了?”
“我没有放弃,只是我和御儿都累了。”
“御儿,玉儿。”
啪——
那公文和着桌上的酒杯盘子一起被扫落在地,发出一阵破碎的响声,男人充满了满眼的腥红狠厉。
“都是那个女人害的,要不然我们父女也不至于如此。”
“不准你这样说母后,要不是你娶了一个又一个的女人,或者是说偷更适合你,母后也不至于这样。”
“哼,我只是作为她们齐家传家的工具,当年那么屈辱地成为她的男人,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甚至抛弃最爱的女人……”
停顿了片刻,男人渐渐平息了情绪,冷冷说道:“罢了,我们无须再为这些事争执了,你想怎么退让?”
齐玉没有说话,自己母后是如何对自己的,如何对面前男人的,明明是亲眼所见,他还是一样有理,为自己的放纵找理由,为自己的不专情找借口,自十岁的时候看到他和宫中女官偷情,一切就注定开始了。
“父王,还记得这个伤疤嘛?”
珠链坠于眉黛之上,轻轻拨开,齐玉额上露出了一道狰狞的伤口,红色的伤口似被什么钝物伤到。
“玉儿,你……”
“不要叫我,你没有资格,父王,裔国,我从未跟你争过,可是为何你却一直视我为敌人。”
站起身来,向着那男人步步逼近,眼眸中含着泪水,明明是从小疼爱自己的父王,自己的亲生父亲,却想尽一切地想致自己于死地。
“哼,或许父王说的没错,我和父王太像,像得让父王都感到害怕,一个和自己一样狠,一个活生生的另外一个自己。”
齐玉知道自己的心够狠,只要自己想,玩心计,耍计谋,黑暗的程度跟面前的男人不相上下,明明只有十三岁,却被逼到这样的程度,这样的两人怎么可能相融。
“哈哈哈……你说得对,你和我一样够狠够绝,我不会忍受另外一个自己在我身边,玉儿,知道你到现在为止输在哪里嘛?”
“哪里?”
“我的玉儿还是太年轻。”
突然飞下高座,伸手掐住面前女孩的纤细的脖颈,第一次看到自己女儿的狠一点都不输自己时,他吓到了,而且,自己努力了那么长时间,那个女人竟然在死之前留这么一手,一切只能怪天命。
“公主。”
穆也倾身飞出,手中的长剑直直袭向那男人,一刹那,暗处的黑衣侍卫冲出,手中的长剑齐齐指向男人。
“玉儿,我说过,你还是太年轻。”
放开手中的人儿,男人走到穆也面前,手中的匕首毫不留情地刺向穆也的心脏,淡漠的眼中没有一丝波动。
“呃——”
“玉儿,我再教你一招,砍去敌人的左右手,比杀死敌人更狠。”
注视着面前的男人慢慢倒地,齐玉长袖中的双手紧紧攥着,可是脸庞上却未露出任何表情,慢慢走到穆也的跟前,陪了自己多年的男人,自己最忠心的手下,也是唯一的朋友,鲜血顺着匕首慢慢流下,一滴一滴慢慢流着。
“年轻,有时候并不就注定输。”
哗——
一把拔下那沾满鲜血的匕首,穆也的眼睛一直未离开过面前的女孩,或者是在自己心中,她早已不是个女孩,而是一个女人了,微笑着,慢慢倒地,不再有痛苦。
“拖下去吧。”
男人转身走上上座,转身的刹那,嘴角轻扬,宫人将人抬了出去,迅速清理了血迹,一切仿佛未发生过。
“玉儿,三日后,我将册封你大哥做太子,所以……”
“放我们离开,封御儿做逍遥王。”
齐玉冷冷转身背对着男子,瞥眼看着穆也尸体抬走的放下,右边眼角落下一滴泪,从今以后,我比你更恨,父王。
“你们始终是我的孩子,而且玉儿,你是我的虎,我早就说过,你们走吧。”
玉儿,你是我的虎,圈养住的虎,这几年的历练你通过考验了,始终无法真正下杀手,真是可笑,自己最大的敌人竟是自己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