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血 入眼红裳潋滟。逞盈盈、渐兮思念。慢垂云袖,急趋莲步,进退淡对千变。算何止、乱世风华,倾城血、一笑疼惜。 …… 血色,满眼的血色,感觉全身浸在血水中一般,沉溺到渐渐无法呼吸,全身冷得厉害,渐渐地感到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慢慢流失,想要抓住,可是伸手过去,那岸竟离了自己那么远。懒 “不要,不要……” “主子,主子快醒醒!” 一刹那张开眼睛,南宫薄儿坐起身来,满身是汗,全身颤抖地厉害,刚刚梦里那种无助冰冷似乎还环绕在周身,血,一下子掀开被子来,身下竟见红了。 聆尔看到被染红了的床单,一下子站起身来,向着殿外慌乱地大叫道: “来人,宣太医,不对,去叫玲大夫……” 倾妃殿一时间乱作一团,南宫薄儿坐在床榻上,双手抚着肚子,好疼,为什么会这么疼,孩子,我的孩子,不要,不要……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聆尔坐在床榻边,替南宫薄儿擦着额上渗出的汗珠,浑身也忍不住颤抖地厉害,昨日睡觉之前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见红了,而且刚刚主子在睡梦中全身颤抖,还不停地叫着不要。 “玲大夫到。” “玲大夫,主子,主子她……” “没事,我先看一下。”虫 玲匆忙走到床榻边,替南宫薄儿把脉,查看情况,孩子已经差不多八个月了,这个时候见红绝对不是好现象。 喂下丹药,又及时施针,南宫薄儿躺在床榻上,只觉得身体似乎真的浸在了血水中一般,一刹那,只觉得梦魇仿佛没有醒来一般。 “王妃,孩子没事了。” “嗯。” 最后侍女收拾了床榻,南宫薄儿换了衣服,看着侍女端出去的染血的亵裤,南宫薄儿那一刻觉得可能真要失去了,不觉低眸,双手轻抚着凸起的肚子,随着肚子越来越大,对着这个孩子的感情也越来越深了,这是自己第一个孩子,是和麟的孩子。 到底还是寄了太多的期待,曾经因为满怀恨意而来到世上的孩子,如果可以,真得想要给你一切,请你留下来好嘛? 玲站起身来,走到一旁慢慢将手洗净,一直紧皱的眉头才慢慢舒展开来,将手伸进温热的水中,苍白的十指渐渐缓过来一些。 只差一点,可能孩子就没有了。 走到床榻边,南宫薄儿的脸色有一些苍白,玲转过身去,拿了医箱里的一个雕刻精美的金属盒子,递给一旁的聆尔。 “这是药膏,每日睡觉之前,在王妃的肚子上涂抹一圈。” “是。” 那个男人竟能弄到这药膏,即使在得那么远,也从未放开过她,只是这次已经不是这药膏就能解决的了,南宫薄儿身体内的毒性似乎开始脱离控制了。 从娘胎里带来的奇毒,可是身体竟和毒达到一种和谐,所以这么多年来,竟也能安然无恙,只是这孩子似乎打破了那平衡,玲一时也无法想象生产的时候如何去抵制毒性,到时候不单是孩子,大人都可能有危险吧。 “玲,孩子会有事嘛?” “王妃请放心,一切已稳住了。” “我是说以后这样的情况还会发生嘛?” 眼眸注视着床帐,脸上虽一片淡然,可是锦被里的手却紧紧地抓着床单,心里的不安在一点一点地扩大着,南宫薄儿竟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害怕。 “王妃……” “玲,我要听实话,孩子到底会怎么样?” “启禀王妃,我也不敢肯定。” “你是说……” “王妃应当早就知道,您的体质特殊,一切都还不能预测,倒是请王妃放心,玲定会尽一切力量,去保住您和孩子的。” 南宫薄儿突然闭上眼眸,迟迟未说话,手温柔地轻抚着肚子,这么长时间了,你也舍不得母妃的是吗?所以请和我一起努力好吗? “王妃。” “我没事,以后就要麻烦你了,玲。” “没有,这是我该做的。” “嗯,对了,聆尔,吩咐下去,今日的事不得传到王上耳中。” “这,是,主子。” 麟有属于自己的战场,现在不想他有任何的分心,而孩子,我南宫薄儿自会全力保住,等你得胜归来,这样一种怎样的心情,等待,企盼,南宫薄儿从未有过这样的心情,一心等待着,还有那一天一天渐渐浓郁的思念。 “王妃,您先休息一下,我先回去配药,晚上些还会过来。” “嗯,辛苦了。” “那玲先告退了。” 走出倾妃殿,看到那满园的兰花,一些竟已悄然绽放,幽然的香气飘散在四周,走到花架边,伸手摘下一朵开得正盛的暖黄色兰花,正好需要这一味药。 将兰花拿在放在医箱上,向着倾妃殿不远处的院子走去,院中似平日一样,有专门的侍女在碾药,晒药,没有多久,这里竟变得和自己医馆一样了,为了男人放开一切,进宫来,到底是他傻,还是自己傻。 “玲大夫回来了。” “嗯,对了,将我房里的那只信鸽拿到药房来给我。” “是。” 走到一旁的药房,开始配置药方,写了一张药房,装进竹卷里,侍女将那只装在笼子里的信鸽带来,站到窗前,将信鸽放飞出去。 药方只是一个传递消息的方式,玲回头看了一眼那砚上为干的墨迹,手上似乎也弄到一些,想了许久才下笔的信笺已经送了出去。 “见红,王妃危险,不知是否归?” 他为了她去到千里之外,或许会为了她回来吧,到底是想最后看他一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