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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儿姑娘,早膳已经做好了,要小的们去端上来给世子吗?”一膳房的小厮这时低着头,双手笼着,对站在门口的不知想什么的秀儿低头叫道。
“啊?哦,再等一会送上来吧?”作为语七七的前身的贴身丫鬟,在王府之中,地位还是很高的,住所也离语七七的地方不是太远。
娇柔的面孔朝着窗户那看了看,轻哼了声然后走向自己的房间。
语七七从自己的思绪中跳了出来,再次看看桌面上的那些字迹,自己虽大都能看的懂,但那些字体却不是自己所擅长的了,自己终究还得学这些,拿起一只毛笔,仿着这些字体写上几句话,最终还是丢下了笔,看着那歪歪扭扭的字迹,不禁苦笑,看来这写字一途还是一件苦差事,得日积月累。不然现代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书法家练习书法几十年如一日了。
看了一夜的书籍,语七七也觉着有些发困了,昨日解决了生存安全的问题,便开始考虑接下来的生活问题了,这么想着,便走近梳妆台前,打理起自己的头发来。这古代头发是尊严的象征,他虽然讨厌长发,但也不敢随意去修剪。用盐粉塞进自己的嘴里,就着那半盆清凉的水胡乱的清洗了起来。
他还是多少会一点,这个真不是一般的麻烦,想着自己以后一定得自己弄个古代版的牙刷,个人专用。至于牙膏这个自己就得想些方法了,自己并不清楚那些成份什么的。
感觉更困了,肚子这时又“咕咕”地响了起来,有些发饿了,自己却不知道吃饭的地方在哪,朝门外看了看,一个人也没有,不是吧,自己这个世子以前怎么做事的,连个待见的都没有,那自己饿的时候叫谁啊?忽地想起一双看自己时冰冷的眼神,哎自己记得没错的话,那个秀儿应该是自己的贴身丫鬟呀,怎么不见她的踪影?想到是贴身丫鬟,根据自己以前看过的小说来看,那么应该如此这样……贴身不离,他想到这里突然心底火热起来,靠,自己怎么可以这样胡思乱想呢!自己这付身躯的以前是不是做过一些什么事,导致她这样冷眼看自己?想起来,这心里就有些不爽了,要是以前的他真的做过什么的话,他现在就想揍他自己这个身子一顿。
民以食为天,优先解决生存问题,才能想其他问题,瞅了瞅窗外,还是没人过来,只好自己去找别人了。
站在门口,他沉了沉气,好久没有大喊了,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有人吗?有人没有?”
从隔壁屋里走出来一个女子,穿着一袭月白色长纱裙,正是那秀儿。“啊,秀儿吗?我有些饿了,你看?”他笑嘻嘻地看着秀儿。
秀儿似乎对他的笑容最是厌恶,只是用眼角看了看他,就马上转身朝另一边去了,他尴尬起来,靠笑脸迎上冷屁股了,原来她和自己住的这么近,要不是自己对这不熟悉,才懒得叫她呢,虽然美人看起来养眼,但冷眼看的多了就有心理阴影了。
今天自己不能去睡觉了,还是观察了解下这个王府的各个地方的用处和位置才是重要的。
早膳用罢,他也不指望有人能带他随便走走,一个人慢慢晃荡在院落和园林之间,对所见到的奇怪的地方或对于自己将来可能有用的地方,就多停留一番留意了起来,而当他路过的地方,要么是那群下人远远地就躲了起来,要么就是匆匆从他身边溜过,低头福安一声“世子早上好”之后便脚步加大的离去了,他也知道了一些原因,并不奢望这群人能心平气和地和自己聊天,看那群人看到自己如见到鬼一样的躲避着,他也不好狠心逼别人和自己说话。反正今天他只是看看而已,真的只是看看。
都说王侯之家深如海,他是真切的体会到了,这一上午的工夫,他逛来逛去的,也不知看过多少的假山假石,雕亭楼阁,没有一样是重复的,只是那院落之间的门和高墙让他总以为是迷路了,有时是一片很大的竹林,又时又变成一片荷花池。
远远地便听到一阵喝斥,“速度快一点,早上没吃饭吗?动作再快一点,马上就中午了,王爷和王妃们的午饭得仔细着点!”
“哎,你,就是你,手脚轻点,打坏了这碗你这一生做工都赔不起!”
“还有你,切的这么粗,喂你自己呀?重新切!”
语七七抬头看了看那大大的牌匾之上,上书:“膳房”二字,终于找到这了,自己要不要进去看一看呢?
拿定主意,他抬脚便走进了膳房。
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进了现代小镇上的集市,吆喝声,炉灶旁风箱推送而让木柴燃烧发出咧咧的火声,剁菜声,油下锅劈哩啪啦声,厨子们用勺子炒菜声等,各种不同的声音夹杂在一起,如同一曲正入的交响曲,壮丽至极。再看那些厨子们的动作,娴熟无比,切菜之时,“咚咚咚”地极快的手速,便切好了,大手一撂滚入油锅之中,“哗啦”一声哧响,菜勺在之间翻滚,偶尔地放下,在另外一个油锅中颠倒几下,各种佐料看也不看的勺一下,不多时那菜味溶入了空气之中,“太香了!”语七七使劲地嗅了嗅鼻子,咽了咽自己的口水。看这副场景,和那娴熟的动作,真是一人巧作千人食,五味调和百味香!
那站在人群之间的一个微微发福的中年男子指挥着其他人做着事情,让他们搭配的更简易些,那中年男人转头终于看见了在一旁观看的语七七,脸色一变,随即便又换上一副笑容走了过来,“嘿嘿,世子跑到这下人做事的地方来做什么呢?”脸上堆起的肌肉把那双小眼几乎淹没了。
语七七并不知这个人叫什么,只好摆了摆手,“啊,没什么,只是经过这里顺便看一下!你们忙,呵呵,你们忙!”
中年男人擦了擦自己脸上的热汗,“世子这里太热了,你还是回房间去歇息着吧,这不,午膳快好了,是叫小的们端到你那?还是世子和王爷一起?”
膳房的很多人都注意到了这里,一边拿眼看着这边,一边小心翼翼的拨弄着手中的事物,中年男人也注意到了这种情况,顿时朝里面吼了一句,“看什么看?快做你们手中的事情,把菜搞砸了,你们统统饿一天!”
语七七被吓了一跳,朝里面不好意思的笑了一笑。
“嘿嘿,世子你看他们都还听话吧,他们就都是一乡下人,没见过大世面,你别和他们一般见识,你还是先回去吧?”中年男人佝偻着身子,小心翼翼的说道,那副神情似乎是生怕语七七发怒。
语七七心中一动,这中年男人似乎并没有看着的那么讨厌,他是在怕自己生气责怪那群膳房的下人们,也有可能是害怕因那群下人而牵连他,但他那句话中毕竟是在保护着他们。
“哎,没事没事,我真的只是来看一下而已,你们忙你们自己的!”心中嘀咕着,原来的自己难道真的那么邪恶、恶毒、无恶不作么?自己要想混的更好一点,改变别人对待自己以往的心态,首先得小事做起吧。
他不顾中年男人脸上的焦急之色,一步步走进了膳房之间,顿时那群下人们手中的事情全部停了下来。那油中的菜发出“滋滋”地声响,火膛中,因没了风箱的动作而渐渐冒起了不小的浓烟,被那浓烟呛得咳嗽了几下,跟在后面的中年男人焦急的喊道:“世子,这里你真的不能进去啊,咳,咳!”
“咦,你们不要看着我呀,你看那菜快糊了!”语七七笑着说。
“啊!”那被说的人一声惨叫,马上颠起了手中的菜锅,用菜勺使劲地翻转了起来。
语七七从一旁拣着一条干净的擦汗的帕巾,递给身边的一个拉风箱的年青小伙子,那小伙子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嘴唇哆嗦着,看着中年男人不知道想说什么,“嗯,你歇息下,让我试试这个东西!呐擦把汗吧!”
跟在后面的中年男人对这个年轻小伙吼道:“还愣着干嘛,快点接住,然后马上过来!”
年轻小伙子放在回神一般的从语七七手中捏起一角,迅速的抽了过去。
而其他人也才回过神来,不敢看向这边,继续做起自己的事情来,只是那动作比之之前他看到的僵硬了太多。
这种风箱语七七小的时候也见过,那时他们村有个打铁的铁匠,专门为村子里或邻村里的村民们打些农用器具赚点生活费,铁匠闲暇之时,语七七就会过来缠着这位铁匠为他打点小玩意儿,因为当时的他只有五六岁,他就在旁边抽着风箱的摇杆使劲地拉着,可惜那段快乐的时光再也找不回来了。他微微有些怀念地摸了摸那柄已经被汗浸过的木杆,轻轻一拉,火膛之中,火势呼地一下旺盛了起来。
随着他动作的越来越娴熟,在他旁边的中年男人有些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似乎不相信似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语七七开心的笑了起来,这些天憋在心里的苦楚随着那火势的旺盛似乎一下也烧之以尽,伴着那跳豆的噼里啪啦滚油的声响,一同散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