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二章:豆豆
作者:爱媚儿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374

二二二章:豆豆

繁花一时还真的接不上茬了。庆书也傻了,眼神都变虚了。但繁花毕竟是繁花,怎么能让铁锁给唬住呢。繁花换了个坐姿,靠着墙,还把枕头当做靠垫靠着,那样子就像准备持久战了。繁花尽量把声音放平,说:‘那电视机你要是没『摸』住倒好了,『摸』住了反而坏事了。你是抓了芝麻丢了西瓜。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嘛。这是什么意思你懂吗?懂了就好。这说的就是你。就你这个样子,还想生个男孩?做梦吧你。‘铁锁说:‘豆豆也是女孩,你也遇到和尚了?‘繁花说:‘我没有你运气好,没遇到和尚。所以我想生什么就生什么,想生女孩就生了个

豆豆。女孩好啊,女孩长大了孝顺。‘铁锁用鼻孔‘哼‘了一下,不吭声了。

繁花说:‘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再想想吧,想通了就把雪娥交出来。‘铁锁呢,像个没事人似的,从地上捡起一只烟头,借庆书的火点着,有滋有味地抽上了。收回火机,庆书把那火机打得啪啪直响,突然来了一句:‘哈哈,拉丁美洲。‘话说得突然,繁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片刻之后,她才想到庆书是鹦鹉学舌,学的是麻县长。庆书又说:‘非洲。‘繁花想,庆书这是在提醒我呢,提醒我吓唬吓唬铁锁呢。但是麻县长的话怎么能当真呢?那只能吓唬三岁小孩儿。其实三岁小孩儿也吓唬不住,非洲又不是老虎。繁花正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办,铁锁突然扔掉烟头,说:‘对,非洲。娘那个,那娘儿们扔下我们爷儿仨。跑非洲去了。‘

真是对牛弹琴了。要真是对着繁新的『奶』牛弹琴的话,那『奶』牛说不定还真的会像电视上说的多下几两『奶』呢。看来,铁锁连头『奶』牛都不如。繁花都懒得搭理他了。繁花顺手拿起一张报纸看了起来。看了一会儿,她掏出手机给小红打了个电话。趁电话没有接通,她对庆书说:‘呆会儿,你在会上提一下,这个月的手机费每人多报五十块钱。我批了就是了。‘小红的电话还是没有人接。繁花这才想到,小红可能带着铁锁的两个女儿出去转悠了,也可能是牵着那双姐妹的手,正挨家挨户通知干部们前来开会。她不想再看见铁锁。就从房间走了出来。

空气中有股子臊味,还有股子腥味。臊是动物的臊。腥是男女裤裆的腥。臊了好啊,臊是牛欢马叫,是政绩和选票。腥呢?腥就得一分为二了。往好处说是男欢女爱,是子孙繁衍。往坏处说呢,那就是『操』来『操』去。把计划生育都『操』到脑后了。那是掉下去的政绩,是流走的选票。还是麻县长发火时黑成一片的麻子。

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一到下雨天,繁花就会想到房事,就会想到那股子腥味。她对那股子腥味有一种厌恶,但是怪就怪在这里,厌恶当中又有一种『迷』恋,而有了这『迷』恋就又有了一种不要脸的快意。他娘的。要不是铁锁这种鸡巴事,这会儿她真的会和殿军蜷在被窝里。豆豆就是在连绵的雨天怀上的。一想到豆豆只能和兔子一起玩儿,她的心就一软,就像一朵漏摘的棉花,还淋着雨。很可怜地挂在枝头。唉,其实刚才说给铁锁的那些话。她自己也是不信的。她只是迫不得已,信口胡说。她其实也想再生个男孩。他娘的,要不是干这个村委主任,必须给别的娘儿们做表率,她还真想一撅屁股再生一个。

过了一会儿,开会的人都来了。祥民也来了。祥民把他的夏利车开进了院子,钥匙丢给了繁花。繁花问他,教堂修得怎么样了。祥民说:‘阿弥陀佛,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繁花问,那‘东风‘倒是什么玩意儿。祥民说:‘就差一个会布道的人。按说,我也能糊弄几句,可我是本地人呀。远处的和尚会念经,所以得从外面请。阿门。‘繁花听得想笑,顺嘴问了一声,要从哪里请。祥民说:‘东边、西边、北边都行,就是不能从南边请。‘门道还不少呢。至于为什么不能从南面请,祥民也有自己的解释:‘念过经的人都知道,南无阿弥陀佛嘛。‘

这时候,繁奇过来了。繁奇说,他老伴想吃山『药』蛋,正宗的山西种的山『药』蛋。他问祥民什么时候去山西。祥民说,山西他是不敢再去了,那里的小伙子看见他的车就砸,说姑娘都被他抢光了,他的玻璃已经换了好几遍了。繁花说:‘千里姻缘一线牵嘛,有什么想不开的。‘祥民说:‘话可不能这么讲。我要把你卖到了山西,我姑父张殿军怎么办?还不把腿给我打瘸了。‘繁花拿着钥匙朝祥民打了过去:‘没大没小的,我这就打瘸了你。‘祥民立即装作瘸腿的样子,往大门口跑。地上有泥,他没跑几步,就像踩住了西瓜皮似的,一下子滑倒了。人们都笑了,坐到会议室以后那笑声仍在继续。他们就在那笑声中开始讨论雪娥的藏身之所。[] 都市媚儿222

经过一夜的‘休整‘,庆书现在变得积极了。他放了头一炮。他提到了雪娥的娘家,十五里之外的姚家庄。女人出了事就往娘家跑,天经地义嘛。祥生提到了铁锁的舅家,姚家庄南边的水运村。理由是外甥是舅家的狗,吃了喝了还要叼着走。外甥媳『妇』肚子大了,当舅的自然不能不管,所以去一趟是免不了的。李雪石说,雪娥的舅家也得去一趟。繁花用钢笔敲了敲笔记本,说:‘好,雪娥的舅家也算上。‘祥生提到了丘陵地里的那个水泵房。那是农业学大寨的时候修的,从来就没用过。繁花说:‘改天,我问问李皓,他常在那里放羊。谁还要发言?‘

铁锁一直站在门口,繁花让他贴墙避雨,他却站在雨中,浇了个半湿。嗬,他可真会玩啊。先玩了个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这会儿又玩上了苦肉计。你不是想玩吗,我就让你玩个痛快。会议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祥生问繁花,要不要叫他进来?繁花说,叫他再淋一会儿吧,淋了好,淋了就清醒了。会议快结束的时候,繁花吐口了,让庆书把他叫了进来。

一个罪恶的念头开始滋生,反正也是无聊加郁闷,要不……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骚』扰一下那个鬼来电?思考了一下利弊,觉得这事于情于理也都不算过分,于是怀着小小期待按了键。

这是我第一次主动给这个陌生号码发短信。

睡了么?

时隔近十五分钟,漫长的几乎让我准备换衣服去吕兔子的夜店时,短信回过来:真意外,你居然会主动短信我?

就是想谢谢你,昨晚陪我啰嗦那么久。

不客气,我是好人嘛。

这次你能告诉我你是谁么?

不能。

那是男是女能说么?

也不。

……你觉得这么耍戏人很有快感么?

看看,刚才还谢我,现在就骂我了。

我是感谢你,但也不愿意这么被当类人猿耍。[] 都市媚儿222

耍你会陪你解心宽么?

起码我要知道我认不认识你啊!

很重要么?干嘛非要认识?认识能怎么,不认识又能如何?

……可以不说,晚安。

那边没回音了,我开始苦练辗转反侧大法。这倒好,王欥欥的事还没屏蔽成功,又中了鬼来电的病毒了,脑子拧着劲儿的琢磨对方是谁,完全不由自主。

十分钟,痛定思痛。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吧,不然这滋味也确是不爽,一谜团摆眼前了,总感觉答案伸手可及,却始终找不到所以然,这比以前上学那会期末考试时,手里接到了答案小纸条,但监考老师就在旁边站着,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那滋味难受多了。

一句一句的聊呗,我就不信我这靠编文字吃饭的套不出对方的身份!

一条短信过去:爱谁谁吧,聊聊?

对方带着一丝得意和得逞,倒是很给面子:好啊。

哼哼,揭秘计划开始:工作辛苦么?看你总是睡很晚啊。

对方回:想套话就不聊了。

……揭秘计划结束。

我才一张嘴被识破了,对方是什么鬼啊?太让我难堪,莫非是我太轻敌了?

又假模假式的发了几条短信解释不是套话,就是带着一颗感恩的心想关怀对方一下,工作很重要,睡眠更重要……对方再无反馈,沉默是金枝欲孽。

仰天棚长叹,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处处不平事……

投降了,发短信:得了,不套了,聊聊我的事好吧。

对方彻底凯旋,回话暴快:嘿嘿,好!

说不清的感觉,是熟悉吧?是好奇吧?是无所谓吧?还是……反正就躺床上,听歌,收发短信,一条一条的基本没有大间断。本来是宣泄郁闷,聊到后来倒起了兴致,我妙语连珠,对方珠联璧合,我合里应外,对方外宽内忌,我忌器投鼠,对方鼠牙雀角,我角口春风,对方风生水起,我起死人而肉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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