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八四章:嘲讽
总而言之,他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认定了韩秀的家是安全地带,坚持住在她家中。
一番对话下来,韩秀败阵,她都不知道该如何跟他勾通,她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如果说恨唐泽齐,她是真的恨过,没有哪个女人会看见自己的男友跟别的女人躺在一张床上,还能嘻嘻哈哈地对所有人说,睡得好,睡得好,请继续睡。
没有,绝对没有。所以当初,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揍了『奸』夫□一顿之后,然后跟『奸』夫分手。
刚分手的时候,她很难过,难过到像是得了强迫症一样,只要看到家里或者学校宿舍里有一点儿不干净,就会像疯子一样,不停地擦洗打扫。久而久之,形成了一种习惯,只要心情不好,她会通过清洁卫生的方式来发泄,慢慢平缓自己的心境。
同学之间开得最多的一句玩笑话是:“韩秀,你这么喜欢打扫卫生,你毕业以后干脆做保洁员算了。”
曾经因为同学之间的无心之话,韩秀难过了很久。毕业之后,她索『性』真的去当保洁员了,那个时候所有人都认为她是疯了,包括清洁公司的人都觉得她疯了。一个姑娘年纪轻轻的,大学毕业,长得又不是很王二麻子缺胳膊少腿,居然跟一群失业下岗的大妈大婶们抢饭碗,简直是造孽哦。
面对所有人的不解嘲讽,她毅然选择这行。[] 都市媚儿384
有人喜欢瑜珈,有人喜欢太极,都是种修身养『性』的好运动。只不过没有人能理解,做保洁其实也是种修身养『性』,打扫卫生不但可以减肥。还能让人平心静气,这比花钱去健身房遭罪,好太多,只是没有人能明白其中的道理。
渐渐的,她发现这个市场很大,甚至可以说是供不应求,没过多久,她跟爸妈拿了一笔钱,开了一家小小的家政公司,慢慢地发展成为现在规模不算大。但是也算是专业的保洁公司,自己成了所谓的ceo。
如今小日子过得不错。这时候没有人再说她脑子有问题了。可是,再次见到唐泽齐,到他住进自己家,她开始觉得真正脑子有病的是自己。
好不容易平静了四年,现在又被打回了原样。
血自大个子头顶蹿线儿。在啤酒的稀释下呈现喷薄之势。
于一他们隔壁的包间有人闻声扒眼看完之后跳了起来,爆出高亢的吼声。“『操』!大条让人干了!
一伙人忽啦啦冲出。目测在7到10人左右。季风暗道一句lucky,半数是女流之辈。
“谁不要命啦找我麻烦!”正主儿的出场嚣张至极。
火锅店里的食客和老板见了这种阵势都没敢靠前。
杨毅疑『惑』地看着放话的长发男子,脑子一刻不停地转着回忆在哪里见过他。
“刘卓?!”季风攥紧了手边的椅子。
“又是你!”刺耳的尖叫声来自一个戴花头巾的小姑娘口中。她只见着季风面儿就恨恨地示意自己人动手,“大松你们他妈等啥呢!”
一只手横在他们面前,正是一头长发的刘卓。他听到有人喊他名字先是一愣,再看到季风和他身边的于一,表情变得复杂起来。“给个说法吧。”
“小哥……”小不点戴花头巾的喜好没变。脾气也还和两年前那会儿一样爆。
当年刘卓看上叫叫儿,一帮人在学校门口堵她,其中就有小不点一个。按着刘卓的说法,那时候要不是小不点煽风点火,这仗也打不起来。季风只记得那次他和小锹差点让人给撅折了[] 都市媚儿384
“没说法,”翅膀也知道全部过节。当下不客气地指着一脸血的大个子说,“这『逼』眼瞎!”
“有你说话份儿吗?”刘卓不认识翅膀,只道他是跟着于一蹭架的。
“小哥!”再叫人的竟然是赫婷婷,她在翅膀等人讶然的目光中快步走到刘卓身边挽住他的手臂。“大条进错屋了。”她从洗手间刚出来目睹喝高的大条走进隔壁包间儿,没等出声喊他就听见里面吵了两嗓子人被踹了出来,然后吃惊地发现打人的竟是自己一个学校的同学。“这事能给我个面子算了吗小哥?他们是我同学。”她的眼睛向于一眨呀眨,好像在说这个人你们惹不得,趁早服个软吧。
四人帮轻嗤一声。
“你知道怎么回事儿啊就瞎求情?”小不点儿斜眼瞪赫婷婷一眼。
“进错屋就给人打成这样?”刘卓拿开赫婷的手走到于一面前在他肩膀轻捶了一拳,“你妈的手还是这么黑。”
“黑的不是我。”于一心道他只踹了一脚结果很不幸地害得那傻大个差点开瓢,这也非他意料之中。翅膀这小子一直是个和平份子,但一喝酒就变成另一个人了,简直人格分裂。
刘卓顺于一的目光看向翅膀,『乱』蓬蓬的短发下有一张文质彬彬略显秀气的脸,不带星点儿火气。再看他旁边,几个服务员拿着『毛』巾正大条止血。“你交的这些人咋都这么好战呢?”
季风见刘卓没有动手的意思也松了椅子。“他进来撞着人了连句人话都没有不黑他黑谁!”
“行了不知道是你的人。”于一的这句话已算是给足了他面子。
刘卓只得苦笑。“得了,有你这句话他就认倒霉吧,全当长个记『性』了。”他摆摆手让人进去,转身又说,“怎么着,赶上了喝一杯吧。”
“下次我请你吧,今天喝差不多了。”
两人本来也没什么话好说,刘卓抢着结了账,于一几个人离开饭店。
小不点恶狠狠地瞪了季风一眼,季风笑着说:“眼珠子给你抠出来。”
“你再说一遍!”小不点跳起,指着他大骂,“你活拧歪了小『逼』崽子!”
“吵吵什么玩意!”刘卓回头吼她,“哪次领你出来都犯病!”
“他骂我。”小不点不服气。
“他怎么不骂我呢?分不清好赖脸儿。”
“他逗你玩你呢。”赫婷婷拉着她往包间里走,小姑娘一路碎碎叨叨。
“跟她那死妈一样。”刘卓骂了一句。
“赫婷居然是刘卓的妹妹!”丛家家还在诧异这件事,难怪她在学校那么嚣张。
四年的时间,让她慢慢抚平伤口,虽然不再恨唐泽齐,但是这种两人同居一室的局面,让她难受。
安全的地方?这是什么倒霉理由?她家又不是国家安全局,她又不是中南海保镖。
好友杉杉就会在那边隔山观虎斗,只要一开口,多半是向着唐泽齐,说什么他都把脑子撞失忆了,多可怜,你怎么就没有同情心,多想想杜老师吧。
同情心,唉,真是个可怕的词语。
杉杉在她家混吃混喝完了,接了一通电话,又拍拍屁股走人了,丢下唐泽齐这个烫手山芋坐在她家的窗前。
现在他失忆了,无论她想问什么,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更找不着其他的话题,又不能傻愣愣地对着他。于是,她拿起清洁工具开始打扫卫生,将家中的每一个角落仔仔细细、彻彻底底地打扫了一遍。
纵然有千般不愿,纵然有万般怨气,但她还是忍着,让他这样住了下来。
鉴于曾经那场让她重伤的初恋,这一次她将界限划得很清,就差没立协议了。家里哪里是他可以去的,哪里是他禁止触碰的,她让公司负责宣传的mm写了一张大字报,贴在客厅里,以示提醒唐泽齐该守的规矩。
他的床依旧是客厅的沙发,他活动的范围,也仅限客厅、卫生间和阳台,自打他在厨房错误判断之后,厨房也被列为禁区。
他对所有事都绝无异议,也不是绝无异议,而是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似乎他在意的,就是他能否有一个安全的居所。
他依然每天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风景。
对于他究竟在看什么,韩秀不想知道,也懒得知道。
她最关心的是是否联系上了杜老师。每天只要闲下来,她都会看一下邮箱。约莫在发出邮件一周后,她终于收到了回信。
信中,杜老师一如往常一样聊了些实验室的趣事,说是最近有一个重要的试验,这个月都会很忙,想回国看看的时间都没有。直到最后,才提到唐泽齐,说是前阵子飞去西班牙见什么女朋友,具体行踪她也没过问,总之唐泽齐就没让她省心过,也懒得过问他的事。杜老师在信中反复提到,因韩秀未能成为她的媳『妇』而感到遗憾。
从信的内容上来看,似乎杜老师并不知道唐泽齐回了国,更不知道他发生什么事,导致受伤失忆。
韩秀想将唐泽齐回国,受伤且强行住进她家的事告诉杜老师,但是想想,杜老师这个月都有重要的试验,如果知道唐泽齐受伤并失忆的事,虽然不一定能立即赶回国,但一定会分神。
唉,真是个让人头痛的事。
韩秀望着电脑上打好的信件,按着鼠标的手,迟迟未曾点下发送键。
每天早上她醒来的时候,她看到他都是在阳台上锻炼身体。无论是他听到她的脚步声,或者看到她出现,脸上绝对不会出现任何情绪化的表情,仿佛她就是空气,看不见也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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