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心望着他着急的样子,一阵窃喜,咧了嘴就笑。李明赶忙扶起跪着的兰心,低骂了一声,“还笑。”忙匆匆赶去追了皇帝。兰心一脸不以为意,瘪瘪嘴,赶忙跟上,往关雎宫赶去。
兰溪见皇上来了,满心欢喜,急忙进屋通报,却被皇帝拦住。皇帝独自推门而进,进了卧室,望见秦宁半靠在床上,低着眉,一动不动的望着盖在身上的辈子,似哭了很久,双眼肿的跟个核桃一样,脸上还有未擦开的泪渍,心下大痛,不免开始自责,跟她置什么气。
秦宁以为是兰心,头都未抬头,仍陷在自己的思绪里不肯出来,也未发现他越走越近,直到被来人拥在怀里,才缓过神来。闻着他身上熟悉的龙涎香,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低头轻吻了她的脸颊,感觉到脸上冰凉的泪水,一阵叹息,紧紧拥了她,似怪罪道,“你何苦跟自己置气。”
秦宁不知他为何意,还沉浸在昨日之事中,知他定是故意只派了李明过来的,心下恼怒,推了他,直冲他嚷着,“你不是不来么,你来我这干嘛,你走,你走。”
皇帝一时没注意,被她推倒在床上,起身黑了脸道,“我何时说的我不来。”望着她满脸的泪迹,又心疼,软了声,低唤道,“宁儿。”见她仍无动于衷,只低头看着自个的手,就是不望自己,微微有些生气,起身便离开。
秦宁愣住,错愕的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低头捂着脸,委屈的低泣,这么些年了果真是厌了,两句话不对,就扔下自己走了。他答应过舅父的要好好照顾自己的,怎么舅父才走了没多久,他就敢一言不发的扔下自己,这会就这样,以后是不是就准备不闻不问了,心下胡乱想着,哭的头也有些微微作痛。想着自己这会这般狼狈,他竟然仍下自己就走了,还指不定今晚去哪个女人那呢,越想越憋屈,脑子一热,下了床,就往外冲去,只想着今日定要他给个说法,是不是就不管他们娘俩了。噌的一下,与来人撞个满怀,是他。
皇帝一手端了一碗,似被烫着了,稳了稳换了个手,望着她这么急匆匆的跑了出来,以为她有事,正欲开口问,却瞥见她赤了个脚,大怒,“下床干什么。鞋都不穿。”
秦宁见他凶自己,怒目瞪了他,仍不解恨,抬起他空着的一手,撸起衣袖,狠狠的咬了下去,耳边传来他的抽气声,直到他低唤了“疼”,才放开他,质问道,“你去哪了。”
皇帝无奈的望着她,心下叹息,今儿是怎么了,撒这么大的泼。看了看手臂上的牙齿印,有点头疼她的不讲理,又有点欢喜,好久没跟自己这般闹了,整日安安静静的都快没了生气,还是这般好,偶尔跟自己吵吵闹闹耍点小脾气,真好。冲着手上的粥努了努嘴道,“我叫兰溪去熬了些粥,想着快好了,出去端了进来。”说着将粥放在桌子上,又转身将她抱起,轻轻放在床榻上,掖好被子,伸手替她理了耳鬓的碎发,叹了口气,柔声问,“今儿是怎么了,生这么大的气。”
秦宁不言语,只低着头,把玩着他的手指,总不能告诉他,她恼他不来看望自己吧,这么些年了,年轻时都没腻歪过,这么一把年纪肯定要被他笑话了的,再说是昨儿自己先跟他闹的。想到昨儿他明知自己在等他答复,竟然只让李明过来,心下一狠,指甲狠狠掐了他的手指。
皇帝吃痛,却不缩回手,任她掐着,这小野猫,偶尔露个爪子,挠了人还挺疼的,望着她嘟着嘴,心下痒痒的,低头凑了过去,狠狠的吻着,“说。”低头在她耳边轻语,“我又怎么碍着你了。”
秦宁伸手抱住他,紧紧拥着,静静的靠在他胸口,仍不言语。
皇帝叹息,轻啄了她的额头,道,“昨儿我没来,是怕你见着我,又动怒。吴太医不是说了么,你不能在生气了,我怕你见着我,又气着自己。雯儿之事,不管你信不信,我还是要说,不是我。但终究因我对她照顾不周,才造成了这种伤害,于她,我是无义,于你,我是失信,终无法坦然面对你的质疑。。。”
秦宁听出了他话语中淡淡的自责,心中不免怪罪起了自己,竟然这般不相信他,青儿说的对,他一心一意待自己,自己却屡次三番怀疑他,真的好残忍,伸了手捂了他的嘴,泪眼婆娑的低喃道,“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皇帝反手握住了她,轻啄了她的指尖,替她拭干眼泪,“好了,好了,不说了,你也不哭了。越过越小,跟个孩子一样,要是让儿子看见了,指不定怎么笑话你。”
秦宁听了低了眉,有些羞恼的笑了,含着泪的双眸,顾盼生辉,撩人心怀。皇帝若有所思的将她拥入怀中,渐渐陷入思绪中,直到秦宁不适的动了动,才缓过神来,想起兰心说的从昨儿晚上开始她就滴水未进,很是心疼,又不忍怪罪她,只柔声道,“先喝点粥,等会陪我用膳。”
这一整天的都没好好吃东西,刚刚又这么一闹腾,她还真有点饿了,点了点头,说好。任着他一口一口喂着粥。
是夜,激情过后,秦宁已经沉沉睡去,皇帝轻拥着她,半靠在床头,望着她恬静的睡颜,嘴角微微扬起,轻轻抚上她如新月般的娥眉,长叹了一口气,低喃道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瞥见窗台上洒落的点点月光,虽亮却冰凉清冷,亦如此刻自己的心境,虽拥着自己最爱的女人,却仍驱不走周遭的寒冷。闭了闭眼,想着这几日的事情,心下越来越没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