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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薄言.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3356

( 请牢记 ) ( 请牢记 ) 若琦轻笑,亲昵的摸了摸她的脑袋,望着她眸里浅浅的笑意,问,“在看什么?”

“那儿”,若兮回身,指着受封台的方向,淡笑着望着那,“我在想十几年前的情形是不是和今儿一样,少年将军第一次披上盔甲,整个王朝的人都注视着他,有祝福的,有羡艳的,也有妒忌的,而他的姊妹也会躲在我现在站的位置,偷偷的眺望着他,为他祈祷,期待着他的凯旋。 无弹出广告文本小说站”

若琦沉默,顺着她的指尖望去,黑压压的一片人,祭司、仪仗都已经准备妥当,象征着权力的明黄高高飘扬,倘若一场大戏即将开幕,只等着主角入场。这次第,怕是像极了当年秦将军首次出征的情形吧。知她是想起了伤心事,正要开口宽慰却被她止住。

若兮冲着他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碍,沉顿片刻再开口问,“哥哥,陈翔会不会也在漠北?”自从陈晓大婚后,她就没有见到过陈翔。纵使再相信他的承诺,可这个节骨眼上漠北出事,这让她不得不起疑。

若琦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太多的猜测,太多的不确定,他已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可还是怕万一。陈翔,他看不懂他,若说此事与他无关,那他在哪,凭空消失了一个多月,听说现在连太后都对他颇有微词,更别说视他为眼中钉的汝南王妃;若说此事与他有关,那他的动机在哪,只为陈家能留在京城?据他所知,他对陈家应该没有这份深挚的感情。摇了摇头,轻轻叹息,“不知道,遇上再说吧。”

“秋儿来了”,不远处传来岳婉的声音,“听说你去如愿寺祈福去了,怎么没叫上我。”

若兮转身望去,寻常的宫装,这至少表明她已决定不跟马皓去了,看来昨儿的话有用了,若兮暗自松了一口气,只要她不去,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抬眸看她,神色已经收拾妥当了,只眼圈还有些发青,怕又是一夜未睡吧。拉着若琦,往他们那边走去,“她连我都没带去。”

墨秋望了她一眼,连忙低下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您俩都忙,哪有这个时间。”说着从兜里掏出了几个平安符,将其中一个挂在墨言的脖子上,“咱俩都没分开过,这会你一个人去,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话语间,眸里已有了泪珠。

墨言默默收好,藏在贴身的最里面,什么都没有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他是不善言辞的,不知道该怎么宽慰这个妹妹。

若琦笑,对着墨秋朗声说道,“放心吧,我会给你看着你哥的,保证把他完完整整的带回来。”

墨秋听罢冲他感激的笑了笑,也递了他一个平安符,“大少爷也是,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哟,我也有啊”,若琦挑眉呵呵的笑着。

若兮接过,“秋儿有心了,我倒不曾想过这东西。”望见她手上还有一个,深深看了她一眼,抿嘴,转身替若琦带上。

墨秋被她看得低下了头,手微微有些拽紧。

“还有个是谁的?”岳阳指着她手里的那个,侧目好奇的问着。他这么一问,岳婉和若琦也都望着她。

墨秋被看得有些尴尬,干笑了两声,“顺带也替马皓也求了一个。”边说着边抬头瞥了一眼墨言。

众人了然,点了点头,也没觉着有不妥,都是一起长大的,这点情分还是该有的。

墨言没说话,抿紧了嘴,望着远处。

“马皓”,几人正说着话,便见马冽带着马皓从正殿里出了来,身后跟着那个黄将军,若兮开口唤了他。

马冽一看是她,也没说什么,嘱咐了马皓几句,就先走了。

马皓走了过来,笑着拍了拍若琦,“怎么在这,凌瑶在里面到处找你呢。”说着,又望着若兮,咧开了嘴,“找我。”

若兮冲他淡淡一笑,对着若琦说,“你去看看她吧,为这事她没少跟我闹,昨儿还跟皇上说要跟你一块去了的。”

若琦笑着,无奈的摇头,“我去去就来。”

若兮点头,望着跑去的背影,对岳婉说,“你俩跟去劝劝吧,凌瑶那脾气,我怕她真跟你我哥闹了。”

岳婉看了眼马皓,了然她这是在支开他们,应了声好,拉着还搞不清状况的岳阳走了。

马皓见状,望着若兮,不知她这是要做什么,看了看他身后的墨言一如既往的冷着个脸,跟平时没两样。倒是墨秋,耷拉脑袋,没了以往的调皮。这丫头不知怎么了,好久没理自己了,不知他又哪儿招了她。

墨秋这些日子的变扭,马皓也没放心上,只当是他自己又不知哪句话说错了招惹了她。可这会要出征了,想着还要几个月见不着她的,低了身子,凑到她面前,“喂,小丫头,怎么了。”

语气不善,却是他俩的相处惯了的方式,墨秋咋一听这话,这些日子刻意躲着的委屈涌上了心头,顿时眼眶就红了。

马皓不知怎么了,吓了一跳,“我这出征呢,还没怎么着,你怎么就先哭上了。”

“你胡说什么呢”,墨秋听他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急了,伸手就打了他,冲着他嚷着。

马皓也不躲,望着她气得有些发红的脸,如儿时般,捏了捏她的脸,龇牙咧嘴的说,“这才像个疯丫头吗,哭哭啼啼的,你吓谁啊。”

墨言望着两人打闹的样子,脸沉得更深了。

若兮轻轻拉了拉他,出声唤了马皓。

墨秋回过神来,慌忙垂了头,眼神四处闪躲着,都不敢看他们俩。马皓没注意到她的异常,只望着若兮,询问她怎么了。

若兮暖暖一笑,“你要出远门了,万事小心,祝你早日凯旋。”

马皓有些激动,他没想到若兮还会跟他说这些,那日宣室殿里,他总以为他们已经站到相互对立的两面,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摸了摸脑袋,难得的有几分局促,呵呵的说,“没事,你知道的有黄将军他们的。”

若兮听了,想起那日的事,有些愧疚,抱歉的笑了笑说,“那天的事情,你别放在心上,我是。。。”话未说完,便被马皓打断。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多心了”,马皓慌忙摇手,暗骂自己没脑子,竟然提起黄将军,“我知道你是为了若琦才那么说的,我没放在心上,再说你说的也是实话。。。”

越说越乱,马皓有些颓败的垂下了手,想他平时也是能言善辩的,怎么这会连话都说不清楚了,也不说了,省得越说越乱,冲着若兮尴尬的笑了笑,“你懂我意思的吧。”

若兮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倒是难得能见到他这么难堪的样子,哪还有一点英俊潇洒的马公子的样子。

马皓见她笑了,也放了心,这般惬意的相处似乎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怀念,更多的是感伤。今天又是另一个开始,以后他们又会走向何方。轻哼了一句,“你还笑。”

若兮连忙摆手,“不笑了,不笑了,我懂你意思,你也别放心上。”若兮笑盈盈的望着他,望了一眼他身后的墨秋,又说,“秋儿有话要跟你说,我先走了,等你凯旋归来,咱们再聊。”说着挥了挥手,拉着黑着脸的墨言先留开了。

马皓望着她的背影,望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扯了扯墨秋的头发,“干嘛呢,耷拉个脸,被兮儿骂了。”

“兮儿,兮儿,你眼里只有她,看你刚才谄媚的样子,跟个什么一样”,墨秋心里不好受,挥开了他的手,刚才他的样子,看了她心里跟针扎了似的,可这又是事实,谁都知道他心里只有若兮,自己不过是一厢情愿而已。

“怎么拉,我又哪惹你了,有话就说么,扭扭捏捏跟个娘们一样。”马皓对她话里的揶揄也不生气,嚷嚷的扯了扯她的手。

墨秋怒,甩开了他,冲着他吼着,“我本来就是女的。”

马皓望着她炸毛的样子,很是欢喜,不怕死的笑着,“呵,我还真不知道。”

“你说什么。”墨秋怒喝,握了拳就要揍他,原来在他眼里都没把自己当女的。

“好了,好了,不闹了”,马皓赶忙抓住她的手,倒不是怕她真打了自己,只是这会已换了军装,身上都是铠甲,怕她弄痛了自己。

墨秋挣扎开了他,冷哼着瞪着他。

气嘟嘟的样子甚是可爱,马皓捏了捏她的脸颊,嘱咐道,“我就快走了,你在京里安分点,你哥不在,你好好照顾若兮。”

墨秋听他又说若兮,拍了他的手,“你眼里只有她。”

马皓捂着手,装作吃痛,委屈的说,“我这话不是还没说完么,也要照顾好自己。”

“哼。”墨秋冷哼,才不信他是真痛。

马皓瞥见她握紧的左手里垂了一根红线,抓起她的手,就要掰开,一边问,“手里是什么。”

墨秋顺势松开,没好气的道,“我给我哥求平安符的时候,顺带给你拿了一个。”

马皓拿起看了看,嫌弃的道,“顺带,这么勉强。”

“你要不要。”墨秋望着他一脸的嫌弃,轻呵了,就要拿回来。

“要,要,要,你给的,捡的的都要。”马皓连忙躲开,生怕她再要回去似的,赶紧带着脖子上,塞到衣服里面,边说着,“前段日子怎么了,找你老是不见人,还以为你真不理我了。”

“哼。”墨秋冷哼,不搭理他,想起了这段刻意的躲着,心下有些难过,嘟囔了一句,“我本来想跟你一块去的,可若兮没答应。”

马皓不解,“你去做什么,那是战场,又不是玩的地方,你一个女孩子家的去那做什么。”

墨秋怒,跟他这个榆木疙瘩真是说不通,“你刚才还说我不是女的的。”

“你在我眼里不是女人,可在别人眼里是啊”,马皓苦笑,遇上这丫头还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了,只得好好哄着,“战场上乱,难免有哪些个不长眼的,万一伤了你怎么办。你乖乖在家,等我回来了,我带你去马场玩儿。”

墨秋听了,这才罢休,扯着他的衣裳,哼哼的说着,“那你好好照顾自己,不许磕着碰着,更不许受伤。”

马皓无语,这丫头关心人的话都说得这么凶巴巴的,就不怕以后没人要吗。做了个敬礼的手势,“遵命,我肯定活蹦乱跳的回来,保证还是你完完整整的马皓。”

这样的话是他们幼时玩笑时,常讲的,可此番听来,感触已然不同了,墨秋耳根有些微红,为了不让他看出自己的异样,只得松开他,轻哼,“你又不是我的。”

马皓没发觉什么,只当她是跟自己拌嘴,轻哼了一声,“真没良心,转眼就不认人了。”看着时辰也差不多了,也不多说了,“行了,不跟你啰嗦了,我爹那还有事,我先去了,乖乖在家,等我回来啊。”

墨秋看不远处马冽已在等他,知受封的时辰快到了,点了点头,“知道了,你保重。”

马皓冲她挥了挥手,便跑开了。

这边,若兮拉着墨言走开了。

“小姐太纵容秋儿了”,墨言跟在若兮身后,犹豫着终于开口。

若兮莞尔一笑,难得墨言会说这么重的话,“墨言,你跟秋儿都是我的兄长,我希望你们都能过的快乐。”

“秋儿现在不快乐,马皓眼里没有她,即使你纵着她,也不会有结果。”

若兮听了他的话,停下了脚步,回身望着他,“你在怪我吗。”

墨言退后一步,恭敬的低下头,“属下不敢。”

是不敢,不是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