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钱庄、绣坊、当铺等收购和占有计划都在预想中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一时间,燕京城里传出这样的歌谣来:
京城有女,姓氏欧阳,背离家门,自立门户,不到半月,家财万贯,京城十三街,街街有商号,京城九九路,路路有当铺。
年年十二月,月月三五七,门口排长龙,皆是提亲郎。
不到半月时间,“欧阳羽彤”的姓字已是家喻户晓,女子们都视她为神女下凡,男子们更是垂涎美色,争相上门提亲。
听说,不管地主豪绅也好,达官贵人也罢,那欧阳羽彤都将其拒之门外,连门槛都不让进。
某女还定下规矩,曰:金牌十二道,金山十二座,珠宝八百箱,绸缎三千匹。缺一不可,少一不见。
非富不嫁,非贵不嫁。
这等条件,恐怕只有帝王才能拿得起,上门提亲者,皆望而却步。
东楚皇宫。
春朝的花未落,风未停,卷起那片片花朵像粉色的蝴蝶满天飞舞。
春日好,我言春日好,春日好把娇妻抱,弄情来,弄情来,却是空待枝头花渐落。
好一首言春词。
东楚的皇宫,若要说美,可不能错过了梅林的美,此时花开正时,春风吹过,花海蝶飞,翩翩起舞,不得停歇。
此时的梅林,静悄悄的,没有平时宫娥的嬉戏,亦没有小太监们的打闹声,肃穆庄严,十名执牌宫娥,十名掌扇宫娥,十名持灯太监静静候在梅林之外,不敢言笑,亦不敢乱动,只因那梅林深处,他们的主子正在歇息,只听到那抑扬顿挫的《言春词》飘出,和着古琴的声音,时高时低,极其风雅。
一阵春风过,梅花瓣儿像小雨一般淅淅沥沥地落着。凉亭、矮几、长席,东方璃一袭白色长袍,坐于缀着珍珠粒的长席上,手托额半靠着矮几,那一双凤眸狭眯着掩去了瞳底的光华,挺翘的鼻子下面是两片薄唇,性/感而又略显几分淡薄。
“秦岭,为何不弹了?”忽得,他猛一睁眸,扫一眼对面席地而坐的抚琴男子,狭长的眸子里略过一抹浓浓的不悦。
秦岭是东方璃的儿时伴读,当朝秦老将军秦萧之子,现在么,是他的唯一的朋友、军师,面目姣好,一脸和善。见帝王生气,他却是一点不惧,嘴角微含,淡淡一笑,道:“皇上连词都不唱了,秦岭如何弹得下去?”
东方璃本来是唱得正兴浓,却突然一声叹息停下,闭眸半倚几榻,不再言语,却叫秦岭不明白发生了何事。
“春日好把娇妻抱,太后又在逼朕选后,朕哪里唱得下去?”东方璃好不气恼,用纤美的手指使劲捏了捏鼻梁,长叹一声,阴冷的凤眸里满是无奈。
先皇辞世,他登基已有大半年,后位一直悬空,太后娘娘逼着他尽快立后,叫他好不忧烦。
“敢问皇上,太后为皇上选得是哪家的千金?”秦岭似乎已料到东方璃的心思,将面前的古琴挪开,取了两只玉杯,斟上美酒,递了其中一杯给他。他不喜欢的人,太后选了又能如何,他不松口,谁也拿他没法。
“镇南王的千金欧阳明珠、欧阳雅兰,叫朕二选一。”东方璃接了玉杯,一口将酒饮下,长袖轻抹嘴边的酒滴,姿态极美,接着狭眸一眯,朝秦岭凑近几分,瞳底生几分邪恶来,“四蕃王——镇南王、平阳王、怀阴王、平西王,朕会一一将他们除之,如今镇南王已不足为患,娶之女倒无碍,但是朕着实不想受太后摆布。”
“依皇上的性子,哪里是太后能左右得了的。”秦岭轻抿了一口酒,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幼与他相处,怎会不知他的性子,他一向说一不二,决定的事就连太后都拿他没法,“对了,说到镇南王欧阳家,皇上可曾听说过欧阳羽彤?”
“她?”东方璃倏地一惊,那个奇特女子的音容笑貌再次浮上心头,怡红院匆匆一别后,他便回了宫,就再没她的消息,如今秦岭提起,倒是心生几分激动,“倒是有听说过,如何?”末了,凤眸微眯,将那分激动紧紧敛起,不再显露。
“她是欧阳家的十三小姐,现在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她可是个奇女子,听说她背弃家门,自立了门户,不到半个月,就富甲一方,还听说她专门收购平阳王的独孤商号,这些日子那独孤城都没来上朝,躲在家中想对策了。”秦岭讲得绘声绘色,眉笑颜开,京城出了这样的奇女子,倒是也吸引了他的注意。
“独孤城连一个女子都怕?”东方璃的长眉一勾,冷笑一声,心中却有几分欢喜,忽而想起她说过,过不了多久会叫他看到独孤城的好下场,原来她真能做到,这女子果真是雷厉风行。不在为何,说起她,左胸的心便会紧紧缩一下。
“皇上恐怕不知,独孤城怕是要被个女人给整垮了。”秦岭边说又边给东方璃斟满美酒。
东方璃忽得抖了抖袖,坐正身子,端起玉酒杯,正欲再饮下,只是到了唇边却又停住,盯着满杯的清酒,长眉修地一挑,狭长的美眸深处闪过一道邪邪的冷光,眉微抬,目光落到秦岭身上,薄唇抿起,却是笑得有几分妩媚了。
“皇上这是怎么了?秦岭身上可是有脏物?”秦岭却是有些不明所以,连忙拂了拂袖,将自己周围打量个遍。
东方璃许久未语,仍然是笑,那笑由妩媚变得阴鸷,若不是秦岭与他相处久了,了解他的性子,换了旁人怕是早吓环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方才举杯起来,又一饮而尽,接着将玉杯狠狠往几上一搁,眉角挑得老高,嘴角的笑愈发阴邪,“这女子才能非一般男儿所及,得之则得天下。要么杀之,要么娶之。传朕旨意召她入宫,赐予皇后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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