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彤有意避开东方璃的亲昵,却叫南宫云轩都看在眼里,朱唇微微一勾,眼角眉梢尽是不屑,更多的甚至是得意。“东方兄是一厢情愿了。”
一句冷语,丝毫不给帝王面子。
论容貌,论气度,辽王比起东方璃,却是高出了许多,他走到哪里,周身的冷酷都叫人避之三舍,嗜血的眸,冰冷的脸,可望不可及。
东方璃的脸突然僵了下来,狭长的眸里挤出两道凌厉,不过转身看向对方时,又将所有的黯淡掩饰起来,笑容满面,“是朕的始终是朕的,跑不掉的。”
“是么?”南宫云轩一声轻哼,剑眉轻挑,冷眸视之,总是叫人觉得他棱角分明,不可接近,“东方兄来得正好,我正要向欧阳姑娘下聘了。”
一语出,在场人皆惊。
辽王明摆着是来与东方璃抢女人的,至于他的目的,无人可知。
羽彤一直默默冷眼旁观,南宫与东方表面称兄道弟,怕二人早已水火不容,而她莫非就是二人开战的导火线,不忙,先看看情况再说。
“辽王,你太过分,明明是皇上先下的聘接欧阳姑娘入宫,为何偏偏要插上一脚?”秦岭早已憋不住了,姣好的容貌却有些气急败坏,平时辽王已经够嚣张了,如今更是飞扬跋扈,叫他再看不下去了。
南宫云轩未语,只是抿着朱唇,眼里的深蓝愈来愈浓,而接话的是他身边的持剑男子洛凡,“秦公子,莫要忘了,若不是辽王,你根本接不回欧阳姑娘。”
秦岭方才大悟,怪不得半路会碰上洛凡,原来他们早有预谋,接上官婉柔入宫的主意是辽王的意思,果然是个阴邪的主儿,“辽王,好个借刀杀人,好人你来当,恶人我秦岭来做。”
“接镇南王夫人入宫的确是本王的意思,本王没有推托。”南宫云轩倒是坦白,冰清的眸缓缓扫向羽彤,那种自信、霸道在他深沉的眉宇间愈来愈浓,愈来愈深。
厉害的角色,计中计,环中计,羽彤淡淡扫一眼南宫云轩,心房微微缩了一下。
若不是娘亲来了皇宫,就算用金山银山也休想换得她挪步于此。看来对方抓住了她的弱点。
“罢了,秦岭,莫要与南宫兄争执。”东方璃却是显得大度,轻轻一甩明黄的龙袍袖,负手走至秦岭身前,淡漠地看一眼南宫云轩,笑意又起,道:“欧阳姑娘未嫁给朕,自然南宫兄亦有机会,可否看一看南宫兄的聘礼?”说话之时,暗眸一沉,其实早已打算叫对方出丑,一个小小龙城总会比得上东楚大国,金牌十二道、珠宝八百箱、绸缎三千匹,或许他是拿得出,但金山十二座,对于他南宫云轩却是比登天还难,龙城本来就是贫瘠之地,莫要说金山,就连铜矿都找不到一处。满脸春风之笑,转向羽彤,道:“欧阳姑娘,可否给朕这位兄弟一点薄面,也看看他为姑娘准备的提亲之礼?”
羽彤是何等聪明之人,怎会看不出这东方璃的虚情假意呢,不过也好,她倒是想见识见识辽王为她准备的是些什么,“我早说过,只要金牌十二道、金山十二座、珠宝八百箱、绸缎三千匹,我便可考虑,如今我未嫁,自然辽王也可拿出来让我瞧上一瞧。”
南宫云轩负手而立,玄衣在春风的吹拂下刷刷作响,那张美得尖叫的脸缓缓转向身旁的洛凡,递了个眼色。
洛凡会意,扬手一拍,接着便有数名宫娥捧着托盘来到跟前,一字排开,每只托盘上都盖着锦帕,瞧不见里面到底是何物。只见洛凡将长剑一提,依次将锦帕挑开,“这便是我们辽王给欧阳姑娘下的聘礼,金排十二刀、京山十二作、朱宝八百香、愁断三千匹。”
众人一看那四只托盘,第一只托盘上放着金刀一把,金光闪闪,第二只托盘上放着一只玉盘,玉盘上盛着一块豆腐,第三只托盘上放着三支香,第四只托盘上是一副画卷,红绳系之。
“辽王,这便是你准备的聘礼?”秦岭想笑又不敢笑,觉得这些东西有些荒谬。
唯有东方璃,一脸冷清,一字未发,看到这些,他才有些恍然大悟。
羽彤却是微微一惊,“敢问辽王,这是何意?”难道世间真有人破了她的谜。
南宫云轩始终那副冷脸,深眸里的蓝光愈发浓郁,连正眼都不看秦岭一眼,不过是剑眉轻轻一动,瞍一眼那托盘之物,早已成竹在胸。
洛凡不愧是他的心腹,主子不言语,他便已领会其意,走上前来,一一道出原由:
“这把金刀,长十二寸,是南岳历代皇后的金排钗融之铸造而成,名曰:金排十二刀。在龙城有个京山县,盛产豆腐,最有名的便是这‘京山十二作’豆腐,做这种豆腐之水是用春天的牡丹花瓣十二两,夏天的芙蓉花瓣十二两,秋天的菊花瓣十二两,冬天的梅花瓣十二两,集雨水之日的雨,白露之日的露,降霜之日的霜,小雪之日的雪各十二两,一齐于锅中煮沸得之。此香称之为朱宝八百香,是当初东楚先皇帝赐给辽王之物,此香珍贵,其味八百,熏之衣物,三月余香不散,制作此香者名曰:朱宝,故先皇赐名朱宝八百香。”
洛凡说到此处,已走到第四个宫娥面前,拿起托盘里的画卷,将红绳拉去,画嗖得一下展开,只瞧见画中有一女子对窗织布,织好的布匹散堆一地,而女子却是两眼望窗台,欲断魂,好不凄惨,其画画工深厚,刻化传神,画中女子倚窗织布,愁思万千,相思人在天涯,望却不复归。“这幅画是前朝著名画师张怡所画,画中女子思郎归来,情愁万千,宛如布匹三千,故名曰:相思女望天涯,愁断三千匹。正好与欧阳姑娘所要的绸缎三千匹吻合。”
洛凡在解析之时,东方璃早是一脸黑青,好个南宫云轩,果然是好心机,他怎么没想到这些。
“这分明就是强词夺理。”秦岭自然是看出了东方璃脸上的异色,方知大事不好,正要上前来与之一番理论,却不料,一直缄默的南宫云轩开了口,“欧阳姑娘是京城奇女子,她名下的钱庄、绣坊、当铺何其之多,何须在乎那些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呢?”说话同时,蓝眸微微一沉,迷离不清的目光扫向了羽彤,“欧阳姑娘定下这等苛刻的提亲条件,无非就是想考考东楚男子的才智罢了,姑娘要的并非庸俗之物,而是男人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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